從未如此接近

清水

看慣俗常物事，無非是懷念里的舊，時光里的久。無非是簇新的事物延續(xù)舊物的生長。最后，生和死都一同變舊。

我看到院子的門往往虛掩。

一些早晨，或者飯后，事物出現(xiàn)幻象。我走進軟草：沒有移動的日?；祀s了干草的氣味。在軟草，一年就是一天，父親就是母親。一陣風(fēng)吹，風(fēng)中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看見我睡在一個木凳上。睡姿滑稽可笑，卻又從容自得。我想，這小小的木凳應(yīng)該是棵年長的樹，我在樹上，時間從樹間跌落。而天空，天空是另一個無邊的森林。

一些吹拂的風(fēng)擦肩而過。野鳥停在屋頂上。告訴我吧。

告訴我，還有誰見過你年輕的模樣？

我看見我所能看見的。

我看見我自己。

直到母親把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