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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室友

      2019-09-24 18:30:12林·拉德納
      湖南文學(xué) 2019年9期
      關(guān)鍵詞:埃利奧特刮胡子吉姆

      [美國]林·拉德納

      林·拉德納(Ring Lardner,1885-1933年),美國體育新聞記者,幽默作家。主要的文學(xué)成就是短篇小說,著名作家F.S.菲茨杰拉德,H.L.門肯,弗吉尼亞·伍爾夫都是他的擁躉。他被認為是美國文學(xué)史上繼馬克·吐溫之后最優(yōu)秀的作家。世紀(jì)文景于二○○七年出版過他的短篇集《有人喜歡冷冰冰》。《我的室友》一文尚無中譯。

      不,明年的約我還沒簽,但不會有問題的。錢的方面已經(jīng)搞定,約翰和我談過了,他們的合同一來,我就簽。我對他只有一個要求:他得讓我自己選室友,在發(fā)生這一切之后,我不想再跟野人住了。

      你也知道,最近兩個月,我沒打出幾個好球。我知道的,有些年輕人寫我老了,沒有以前那種眼力。他們瞎說,我表現(xiàn)不好是因為我沒睡好,我睡不好全怪埃利奧特。

      他雖然五月底才來,但我和他做室友的日子已經(jīng)長到讓我失眠。我是俱樂部里唯一有勇氣挺他的人,但其實我挺后悔這么做的,因為這真的影響了我的平均水準(zhǔn)。

      你猜他現(xiàn)在人在哪兒?我今天收到一封信,我會念給你聽。不過,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先跟你說說他這個人。你們中沒有一個跟他相熟的,你們得明白這些前情才能看懂這封信。好吧,我盡量長話短說。

      去年,他沒效力任何俱樂部。他在密歇根打半職業(yè)賽,后來有人寫信跟約翰說起他。約翰就派了尼達姆過去看看他怎么樣。尼達姆在那兒待了周六和周日兩天,看了他的兩場比賽。他是外野手,但是所幸,兩場比賽里沒有一個高空球往他這兒飛。由于他的低級失誤,造成一記安打,這是尼達姆唯一看到的他的防守表現(xiàn)。但是一天之內(nèi),他把兩個球打到墻外,他們還接到兩記他打出的平直球。第二天,他擊中了四球,其中有兩球讓他上了三壘。

      所以,尼達姆一回來就跟約翰說,這家伙是個厲害的擊球手,跟科布一樣快,但是他一點都不懂防守。約翰簽下了他——大概給了一千二年薪。他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在坦帕待了一周,他到酒店后就在大堂里坐了一整天,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最后,就在門童準(zhǔn)備趕他走的時候,他才說他也是球員。侍者找來了約翰,約翰找他談。他報上大名,還說自己已經(jīng)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因為身無分文。約翰后來告訴我,他在冬天預(yù)支了三百塊薪水。好吧,他們把他帶到餐廳,他一口氣吞下了四頓飯的量。那天晚上他被安排跟海涅住一間房。

      第二天早上,海涅和我一起走去球場,正好說起了他:

      “以后別再叫我傻缺了,我昨兒跟世上的頭號傻缺住在一起。”

      “誰???”我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海涅說,“但是如果他們再把他硬塞給我,我就跳槽到聯(lián)邦隊去。第一,他連行李都沒有。我問他,他的箱子在哪兒,他說他沒箱子。我又問他是不是沒有行李,他說:‘沒有,關(guān)你什么事?我準(zhǔn)備借他一套睡衣的,但他就穿上約翰給他的隊服睡覺了。我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還睡著。我看到他脫在梳妝臺上的衣服,看樣子他在匹茨堡穿了一整年從沒洗過。我就把它從窗口扔了出去,他赤著膊下樓吃早飯。我問他,他穿幾碼的衣服,他說他啥都不要,因為他哪兒也不打算去。吃完早飯,他回房間,套上隊服。我回去的時候,他在照鏡子,到我換衣服的時候,他還在照鏡子?!?/p>

      走到訓(xùn)練場時,我才第一次見到他。他穿著隊服,看起來挺精神的——寬肩膀,五官端正,跟海涅一樣壯。他正在跟約翰講話。

      “你打什么位置?”約翰在問他。

      “我隨便什么位置都打?!卑@麏W特說。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約翰說,“你在密歇根是外野手,對吧?”

      “我不在乎打哪兒?!卑@麏W特答道。

      約翰讓他打外野,然后有一陣子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不久后,米勒來告狀了:

      “我再也不陪這種二流外野手練了!”

      約翰問他怎么回事,米勒說埃利奧特就站在那兒啥都不干,連接球的動作都懶得做,更別提追球了。于是,約翰去看他訓(xùn)練,米勒說的是真的。拉里有個球打到離他大腿很近的位置,他竟然往旁邊躲。約翰把他叫過來:

      “你干嘛不接這些高飛球?”

      “我又不要它們?!卑@麏W特說。

      約翰嘲了他一句:“那你想要什么?我們當(dāng)然會想辦法滿足你的需求!”

      “我要一張回家的火車票。”埃利奧特說。

      “你不想待在俱樂部里嗎?”約翰問。這個家伙說他才不想呢。約翰就告訴他,他得自己掏路費回家,埃利奧特一點兒也不生氣,他說:

      “那看樣子我只能留在這里了,因為我一分錢也沒有?!?/p>

      我們正好做擊球訓(xùn)練,約翰讓他上場打幾個球。你真該看看他是怎么收拾他們的!

      吉姆在場上,整個冬天他都充當(dāng)投手,狀態(tài)很不錯。他投了一個球過來,埃利奧特把球打到球網(wǎng)外的樹上了——我估計,大概有一英里遠。接著,約翰讓吉姆在球上抹點什么,吉姆扔出一個他最快的那種球,這家伙把球打到了右外野的墻上,沒有出界。

      “使出你的唾沫球!”約翰喊道,吉姆投了一個出去,埃利奧特一下子就把球打到一壘的位置,速度這么快,要不是守在那兒的伯特及時蹲下,肯定會被一球砸死。

      就這樣,他能擊中吉姆投過來的每一個球——吉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人。最后,約翰讓皮爾斯熱身,換他去投球,叫他給埃利奧特幾個曲線球嘗嘗。他想看看這個左撇子投球手會不會難住他。他仍舊一球不落地打出去,我簡直不敢相信,光那天早上他就打出了至少兩記正式比賽里的本壘打。

      下午,他們又讓他上外野了,李奇好說歹說,終于哄得他去追高空球了,但他真的只是在追球。一個球砸中了他的腦袋,還有一個打中他的肩膀。他碰到近的高空球會往后跑,碰到遠的高空球反而會往前追??梢韵胍姡唤拥揭粋€球——一個他說什么也丟不掉的平直球——接到的時候他還弄得像手被球燙到了似的。

      我和約翰一起回酒店,他問我覺得埃利奧特怎么樣。

      “嗯,”我說,“如果他能按規(guī)矩打球,他會是全世界最棒的球員。他肯定可以打敗所有人。”

      約翰說,他擔(dān)心自己永遠沒法訓(xùn)練他打外野。他說:

      “明天起,我讓他試試內(nèi)野??隙ㄓ幸粋€他能打的位置。我從沒見到這么好的左撇子擊球手,他連左撇子投球手也能對付??此氖直鄱啻?!但是他搞得像從沒見過高飛球一樣?!?/p>

      好吧,他在內(nèi)野也一樣糟糕。他們先讓他做游擊手,他就像個篩子。你可以在他和二壘手之間開輛喪車都不會碰到他。他在一個滾地球彈到球網(wǎng)上時才俯身去撿,等他回來封殺壘位的時候,卻自己把自己絆了一跤。

      他們試圖讓他做一壘手,有時候他會一路跑到場邊的指揮席,有時候則跑到右野找壘位。有一次海涅擊中的球直接沖他過來,但他的手連球都沒摸到,球“乓”的一聲正中他的肚子——剛吃的午飯讓一切更悲劇了。

      最后,約翰放棄了,決定就讓他坐冷板凳,一周給他幾次機會上場擊球,也不算讓他白拿工資。我們和約翰的意見一致,這家伙擊起球來是天才。我們是對的:在后一年五月走人之前,他總共打出了五百多球。

      集訓(xùn)還沒結(jié)束,埃利奧特已經(jīng)跟俱樂部里幾乎所有人都做過室友了。海涅第二晚嗷嗷大叫,約翰就安排這傻缺和尼達姆一起住。尼達姆忍了他三晚,然后把他踢給阿徹,隨后是舒爾特,米勒,李奇,賽爾——隊里的人挨個輪下去,平均能支撐兩晚。之后約翰試著讓他跟年輕的球員同房,但他們也一樣受不了他。大家都說他腦子有病,而且怕他哪天晚上會發(fā)起瘋來拿刀子捅他們。

      他要求浴缸里的水龍頭整夜都開著,說這讓他想起老家的水壩。那些人只好一晚上爬起來四五趟關(guān)水龍頭,但是他很快又起來去開。從喬治亞來的二流投手卡特,有一晚為了這事和他大吵一架,卡特的塊頭很大,但差點被埃利奧特打死。隊里的其他人第二天看到卡特那張臉,都不敢跟埃利奧特較真兒了。

      他的另一個習(xí)慣嚇到了他們。他隨身帶著剃刀——我猜是放在口袋里——他喜歡深更半夜刮胡子。不是在廁所里刮,而是在臉上打好肥皂沫,走到房里梳妝臺的鏡子前。他會把所有燈都打開,這已經(jīng)讓想睡覺的人受不了了,最糟的是他還會時不時停下來,轉(zhuǎn)身盯著睡不著的室友。他在半空中比劃剃刀,大笑,接著繼續(xù)刮。你能想象他的室友有多么“爽”!

      約翰給他買了一只行李箱,還買了幾件衣服和日常用品,記在埃利奧特的賬上。他之前已經(jīng)預(yù)支了很多薪水,所以六月之前他都領(lǐng)不到錢。他從沒謝過約翰,而且就盯著一件襯衫和外套穿,直到有人把穿臭的衣服扔掉。

      好了,我們終于到了印第安納波利斯,從那兒我們會去辛辛那提開始打比賽。在印第安納波利斯的最后一天,約翰來問我想不想換室友。我說我很滿意拉里。接著約翰說:

      “我希望你試試看埃利奧特。其他人都把他踢出來了,但他似乎很喜歡你,我覺得你們能處得來?!?/p>

      “你干嗎不讓他一個人???”我問。

      “老板和酒店都不會答應(yīng)的,”約翰說,“你就試試看,如果受不了就跟我說,不過,我覺得他和聊得來的朋友一起會不一樣的?!?/p>

      我同意試試,因為我不想掃約翰的興。我們到辛辛那提后,他們就把埃利奧特塞給我了,在他徹底離開前,我倆一直是室友。

      那晚我早早地回房,第二天我們就有第一場比賽,我想做好準(zhǔn)備。我換完衣服的第一件事是把浴缸里的兩個水龍頭都打開,埃利奧特半夜回來的時候,水聲嘩啦嘩啦響。我躺在床上,一看到他,我轉(zhuǎn)過身,說:

      “別關(guān)水,我喜歡那聲音。”

      接著我背過身去,假裝睡著了,傻缺脫掉衣服,然后他竟然進浴室關(guān)掉了水龍頭!他回來說,“我猜沒人能教我怎么做。”

      我還是假裝睡覺,沒理他。等他上床,我突然跳下來,打開所有電燈,開始擺弄我的剃須刀。他問:

      “怎么回事?”

      “有幾根胡子,”我說,“我一直是這時候刮胡子的。”

      “你才不是!”他說,“在路易斯維爾的時候,有天早上我在你房里,我看到過你刮胡子?!?/p>

      “好吧,”我說,“大伙兒告訴我你半夜刮胡子,所以我想如果我跟著你做一樣的事,沒準(zhǔn)兒我能成為像你這么好的擊球手?!?/p>

      “你真迷信!”他說。我告訴他我是迷信。

      “我擊球好,”他說,“就算不刮胡子我也好,那又不會改變什么?!?/p>

      “會的,”我說,“你擊球好就是因為你晚上刮胡子,如果你換成早上刮胡子,你可能就會變成好的外野手?!?/p>

      你看到了,我試著變得和他一樣瘋——雖然這不可能。

      “如果是真的,”他說,“那我就早上刮胡子——我在報上看到過,他們說假如我能像擊球那樣打外野,我就會跟科布一樣厲害。聽說科布一年賺兩萬?!?/p>

      “他沒賺那么多,”,我說,“不過他的薪水大概是你的十倍?!?/p>

      “那好,”他說,“我要像他一樣厲害,因為我需要錢。”

      “你要錢做什么?”我問。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從那天開始,夜里水龍頭不再開著了,他吃過早飯才刮胡子。不過,我沒有覺得他在外野有任何進步。

      辛辛那提有一天下雨,三場比賽里我們輸了兩場,但這不關(guān)埃利奧特的事。

      第一場比賽的第九局上半局,他們投出了四壞球,讓拉里先上壘,之后輪到阿徹擊球,他在第三球上壘,這時候,約翰把我的室友派上場了——盡管對方陣營是個叫本頓的左撇子在做投手。本頓投出的第一球,埃利奧特就把它打到了越過霍比的腦袋一英里開外的地方。這一球足已拿三分!當(dāng)然,前提是阿徹能跑到本壘,可惜他只跑到了三壘,埃利奧特被堵在后面,接下來上場的尼達姆連球都沒打到——我們輸了。

      第二天,在對印第安納的比賽里,他打出了本壘打,但是我們已經(jīng)落后太多,而且這時候的壘上,一個我們的人也沒有,我們靠他拿到了最后的一分。

      整個賽季,我和他都相安無事。他每天都很晚回來,我警告他,最好別讓約翰逮到。“逮到會怎么樣?”他問。

      “會罰你五十美金?!蔽艺f。

      “他一分錢也別想罰我,”他說,“因為我根本沒錢?!?/p>

      我告訴他,如果他不在十二點前回酒店,他會一分錢薪水也拿不到,但他就笑笑,說只要他能把每個球都打回去,約翰就不敢拿他怎么樣。

      “遲早有一天,你不能百發(fā)百中的?!蔽艺f。

      “那只會是意外?!彼f。

      我沒再說別的,跟這么自大的人你還能說什么呢?

      ”意外”發(fā)生在我們在圣路易斯的第一個比賽日。我們在第八局需要兩分,賽爾和布瑞德在場上,我們已有兩人出局。約翰讓埃利奧特頂替皮爾斯的順位。這個傻缺上場后,格里納給他送了差球——偏向外側(cè)。我覺得這樣打下去會保送他上壘,這樣很明智,因為大家都聽過傻缺在辛辛那提的表現(xiàn)。但是沒有!格里納投出了飛快的第三球,埃利奧特打出了右面的邊界,大概出界了兩英尺。他擊得這么猛,你會以為他們這下一定會送他上壘,但是格里利又給他投了個快球,他又猛地一擊,還是出界了。接下來,格里納給了他一個偏向外側(cè)的球,現(xiàn)在是兩好球,三壞球。約翰在板凳上喊:

      “如果他們下一球不送他上壘,他會把球網(wǎng)砸穿的?!?/p>

      我也這么想,我肯定格里納不會讓他空使勁的;結(jié)果他投了個曲線球,里格勒判埃利奧特出局。從我們坐著的位置看,最后一球很低,我以為埃利奧特會覺得裁判不公平,大鬧一場,但是他下場時臉上掛著微笑。

      約翰本來在場邊繼續(xù)指揮的,但是忽然停下問埃利奧特最后那球怎么回事。我認識的任何球員都會說:“球太低了,”或者“偏到外側(cè),”又或“偏到里側(cè)”,埃利奧特卻說:

      “沒怎么回事,它正好在擊球區(qū)里。”

      “那你干嗎不打?”約翰問。

      “我怕我一打會把某個人砸死,”埃利奧特說著,笑得像個白癡。約翰已經(jīng)怒不可遏了。

      “你笑啥?”他問。

      “我想起了在辛辛那提看過的一場五分錢表演?!边@傻缺答道。

      “是么?”約翰已經(jīng)氣到頭昏,“那場表演和你的笑會讓你損失五十塊?!?/p>

      我們被打敗了,就算約翰罰掉他整個賽季的薪水,我都覺得應(yīng)該。

      那晚回到房間,我跟他說,他最好不要在我們輸了的時候這么笑,不然他永遠等不來發(fā)薪日。他卻跟我聊起了心事。

      “發(fā)薪日對我沒什么好,”他說,“等我跟俱樂部把賬目結(jié)清,就算等來了發(fā)薪日,我也一次只有一百塊,我還欠你們的錢呢。我希望我們能拿冠軍,然后拿到那筆大獎。這樣我才能領(lǐng)到足夠的錢。”

      “你拿到這錢要做什么?”我問他。

      “別告訴別人,”他說,“如果我一下能有五百塊,我就準(zhǔn)備結(jié)婚。”

      “喔!”我說,“誰家的姑娘這么走運?”

      “她在馬斯基根,”埃利奧特說,“但你說的沒錯,她確實走運?!?/p>

      “你的自我感覺一直這么好,對吧?”我問。

      “我有理由自我感覺好,”他說,“如果你能像我一樣擊球,你的自我感覺也會超好?!?/p>

      “好吧,”我說,“可你今天連一個球也沒打中?!?/p>

      “我沒打中是因為笑得太厲害了?!卑@麏W特說。

      “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問。

      “我笑那個投手,”他說,“他以為他很厲害,可他啥用也沒有?!?/p>

      “他至少讓你失球了。”我說。

      “他啥用也沒有!”他重復(fù)道,“我擔(dān)心假如我讓他難堪,他們會讓他走人,這樣我就沒法再跟他打球了。”

      很顯然,這話我不知道該怎么接。我只好長吸一口氣,準(zhǔn)備睡覺,但他還沒說完。

      “我真希望你能見這人!”他說。

      “什么人?“

      “這個愛我愛得發(fā)瘋的姑娘?!?/p>

      “她很漂亮?”我問。

      “不,”他說,“她長得一般。除非聽見她唱歌,不然男人不會留意她。她的嗓子很好。”

      “什么樣的嗓子?”

      “熊嗓子。”他說。

      “不,”我說,“我意思是她唱中音還是高音?”

      “我不知道,但是她的嗓子是我聽過的女人之中最響的,比我還厲害。”

      “你也能唱?”我問道,很快我就會為提出這個問題而付出代價。

      我猜,整晚聽到水龍頭開著或者看他刮胡子已經(jīng)夠刺激的了,但是這些跟聽他唱歌比起來都不是事兒。我一犯下大錯,他就高喊:“聽我唱!”他唱起《金發(fā)里的白銀絲》。你要知道,那時候已經(jīng)超過了午夜十二點,我們周圍都是想要睡覺的人!

      霍夫曼,謝科德和瑞奇都在隊里的時候,他們也吵得要命,但是這傻缺的聲音要比他們仨合起來還要響。我們以前有個投手叫馬丁·沃什,大艾迪的弟弟,我曾覺得他的聲音能蓋過地鐵;但是現(xiàn)在這家伙讓鍋爐廠聽起來像啞子泰勒。如果說整間酒店還沒被他唱的第一句吵醒,那是因為他還沒有把聲音全放出來,但是當(dāng)他唱到“在我眼里,你永遠年輕漂亮”時,連圣路易斯東部的人都能聽見他的歌喉。

      我當(dāng)然不會要他再來一首,但是他自說自話地再唱一曲——或者說準(zhǔn)備要唱。我就知道肯定會有人來抗議的,果然,夜班經(jīng)理和酒店的私家偵探都過來敲門。我讓他們進來,他們意見很大:假如我們再發(fā)一個音,全俱樂部的人都會被趕出去。我試圖挽救局面,保證說:“他不會再唱了?!?/p>

      但是埃利奧特的臉漲得像只中了毒的狗。

      “我不會再唱?”他說,“我想唱就唱?!?/p>

      ”你不能在這里唱?!币拱嘟?jīng)理說。

      ”這里也不夠地方讓我施展歌喉。”他說,“我到外面唱去?!?/p>

      他穿上衣服就跑出去了,我沒有攔他。我聽見他在走廊上大唱《銀發(fā)絲》,下樓梯的時候也唱,經(jīng)理和偵探一路狂追,叫他閉嘴。

      第二天一早,酒店的客人們集體抗議。酒店的人告訴查理·威廉斯:要么他讓埃利奧特住到別的地方去,要么整間俱樂部都走人。查理把話轉(zhuǎn)給約翰,約翰想還是索性開除埃利奧特算了。

      我猜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這么做了,但是那天下午的比賽,到了第九局,我們總比分一比三落后,滿壘,兩人出局,輪到拉里擊球。埃利奧特坐在冷板凳上,一聲不吭。

      “你覺得你今天能打中球嗎?”約翰說。

      “我每天都能打中球。”埃利奧特說。

      “起來,去打那個左撇子,”約翰說,“記得,沒什么好笑的。”

      投手是薩勒,他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這都不影響傻缺。他一擊即中,球像子彈一樣從奧克斯和維特德的中間射了出去,他跑到第三壘位,我們反超了一分。薩勒氣得忘乎所以,他拼盡全力把球向尼達姆投去,埃利奧特竟然去盜壘,而且僥幸成功了。

      這樣以后你還怎么開除他?查理到別的地方給他弄了間房,那晚我一個人睡得很香。第二天晚上,我們打敗了芝加哥隊,之后兩周會回到主場作戰(zhàn)。他沒跟任何人說他睡在哪兒,我也沒在球場外的地方碰到過他。我問他晚上干什么,他說:

      “我還不就是老樣子?借點錢去看五分錢表演?!?/p>

      “你這么喜歡看啊?!蔽艺f。

      “是啊。我喜歡他們演殺人,因為我想學(xué)怎么殺人。有一天我可能會找到這么份活兒干?!?/p>

      “到時候可別對付我。”我說。

      “喔,”傻缺說,“你可說不準(zhǔn)到時候我要對付誰?!?/p>

      看樣子他是怎么也學(xué)不會防守了,最后約翰讓他不用練了。

      “球可能會砸中他的太陽穴,要了他的命,”約翰說。但是他好歹在主場幫我們贏了幾場,打贏了匹茨堡和辛辛那提。

      在匹茨堡,他們給了我一間很大的房間,所以隊員們就來這里打牌。有一晚我們打到十點的時候,埃利奧特回來了——這是我們做室友以后,他最早回來的一次。我們只有五個人在打,尼達姆叫他一起玩。

      “表演被警察沖了?!彼f。

      “你會打牌嗎?”我問他。

      “沒有我不會的事兒,”他說,“給我?guī)讐K錢,我讓你瞧瞧?!?/p>

      我給了他幾塊錢,誠心希望他能贏,因為我知道他從來沒錢還。尼達姆分了牌給他,他拿起牌,說:

      “我只有五張牌。”

      “你想要幾張?”我問。

      “喔,”他說,“如果我只有這么多,那我就盡量用它們打打看?!?/p>

      大家都下好了注,然后有人加注,他跟牌。我對自己說:“我的兩塊錢沒了!”但結(jié)果他有三張Q,贏了這一把。雖然只贏了七塊錢,但你會覺得他好像抓著一百萬似的。他笑得像個孩子。

      “你還以為我玩不來呢!”他說。他騙過了我——剛才,他抱怨怎么只有五張牌的時候,一定是故意尋我開心。

      他很快就贏了第二把。之后,吉姆開了一個一塊錢的高手局,就他和我和傻缺在玩,傻缺現(xiàn)在有十一塊錢了。他和吉姆分別拿了一張牌,我拿了三張。我拿到一張K或者Q——我已經(jīng)忘了是哪個。我的牌不算好,所以當(dāng)吉姆加了一塊錢注時,我放棄了。

      “我能押多少錢?”傻缺問。

      “如果你想,你可以加一美金的注。”我說。

      于是他押了兩美金,吉姆也加。他們就這么加來加去。到他把最后的一塊錢也掏出來跟吉姆對博時,吉姆說:

      “我準(zhǔn)備亮牌了。我猜你會贏。你的底牌是什么?”

      “我知道我有什么牌,”埃利奧特說,“我有一對順子?!彼^牌來,果然是順子,八打頭。吉姆差點兒昏了過去,我也是。

      傻缺準(zhǔn)備收錢,但是被吉姆阻止了。

      “等等,”吉姆說,“我還以為你有什么牌呢。我比你大。”吉姆翻出了九葫蘆。

      “我猜是你贏?!卑@麏W特說,他看起來像是輸?shù)袅怂淖詈笠粋€朋友。

      “贏你?”吉姆說,“我當(dāng)然贏你了!你以為我有什么牌?”

      “喔,”傻缺說,“我以為你有一對很小的同花順或之類的?!?/p>

      當(dāng)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又問我要兩美金。

      “要干嗎?”我問,“打牌???你已經(jīng)被終身禁賽了!”

      “好吧,”他說,“如果我不能再打,我就準(zhǔn)備睡覺了,你們統(tǒng)統(tǒng)出去?!?/p>

      你能相信嗎?這是他第一次午夜十二點前回來,他竟然把這些人趕走睡覺!我們禮貌地建議他去布魯克林。

      他沒再多說,而是高唱起《銀發(fā)絲》,不到兩分鐘,牌局就散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逃了。我也想跑的,只不過他們一離開,他就不唱了。

      “你這家伙真是混蛋!”我說,“下午你砸了棒球賽,晚上你來砸牌局。”

      “是啊,”他說,“我的老本行就是——砸東西?!睕]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操起地上的冰錐,哐當(dāng)一聲扔出窗外(砸破了玻璃窗)。

      我就在那時跟他說了實話。我告訴他在圣路易斯差點兒就被開除,因為他在酒店里唱歌的事情。

      “但是我必須練好嗓子?!彼f,“如果我真有錢結(jié)婚,我會和跟那姑娘一起出去唱歌的?!?/p>

      “去哪兒唱?”我問。

      “跟雜耍團一樣巡回演唱?!卑@麏W特說。

      “好吧,”我說,“要是她的嗓子也像你一樣,你根本不用浪費錢到處走。就待在馬斯基根,我們能聽到你的!”

      我告訴他,如果他不管好自己,他永遠都弄不到錢。也就是說,就算我們打入世界大賽,如果他不停止惹事,他也去不成。

      “我們打不進世界大賽的,”他說,“我也沒法一下子弄到那筆錢。看樣子今年秋天我結(jié)不成婚了?!?/p>

      我告訴他,我們每年秋天打州賽。他沒想過這個,高興得要命。我對他說,輸?shù)裘咳艘部梢阅梦灏?,假如我們能贏,就可以拿到八百塊。“但是,”我說,“我們還是有機會贏世界大賽的;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放棄希望的——至少不會讓約翰聽見?!?/p>

      “我們拿不了冠軍,”他說,“因為他不肯讓我首發(fā)。不過,只要我們能拿到州賽的錢,我也不在乎。”

      “要是你不管好自己,州賽的錢也難保?!蔽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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