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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兼程文學夢

      2019-11-04 18:04郭進拴
      時代報告·中國報告文學 2019年10期
      關鍵詞:文聯

      2018年的農歷三月二十三,是我的60歲生日。

      妻子和兒子、兒媳們早早就張羅著給我過生日,還給我買了許多生日禮物。

      我被這濃濃的親情感動地流下了熱淚。我說:“我感謝你們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出一本《六十歲說》的書,作為對你們的回報!”

      連日來,我一直在回憶我這60年是怎么走過來的?都干了些什么?有哪些人生經驗和教訓?我收獲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仔細想來,我這60年經歷了3年自然災害,10年文革,40年改革開放;少年失父,中年喪母,吃過苦,受過累;有夢想,有追求,有失敗,也有成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紅時紅得發(fā)紫,曾上過北京的人民大會堂,佩紅掛花,接受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和頒獎;恥辱時還上過幾千人參加的批斗大會,被批得死去活來。60年來,我遇到了許多真心幫助我的人,也碰上了一些別有用心害我的人。

      然而,人生花甲,往事如煙;福依禍伏,笑談之中;守住初心,執(zhí)著不懈;結緣文學,樂在其中。

      —— 題記

      我出生于1958年,正是大躍進的年代,我名字中的“進”就與“大躍進”有關,很有一點時代特色。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我由于跑著與人爭搶大鍋飯,被石頭拌倒,磕掉了兩顆門牙。那時父母吃野菜,喝稀湯,把碗底的稠飯讓我吃,才使我活了下來。

      我小時候特別淘氣,上樹掏鳥蛋,下河摸螃蟹,與小伙伴打瞎驢、打水仗的事沒少干。至今我的頭上還留有兩道疤痕,正好形成了一個“八”字。左邊這一道疤是我和一個叫趙清潭的玩友在刨地時,他一镢頭把我錛了一個大窟窿,頓時鮮血直流,可我還用手捂住頭,把人家送到隊里的碾盤底下藏起來,并交待聽見有人喊叫也不要隨便出來,然后才放聲哭著回家。好在那時的農村娃子也沒那么嬌氣,母親給我按了點煙灰止住了血,又用粗白布條勒了一下,我又照樣又蹦又跳地上街找小朋友們玩去了。右邊這道疤是被另一個小伙伴用石頭砸了一個血口子,送到大隊衛(wèi)生室縫了12針,又養(yǎng)了好多天。兩道傷疤,為我兒時的淘氣、貪玩打上了終生的印記。

      我的命大,曾3次落水,3次被汽車撞住,但都沒有死。第一次落水是摸螃蟹時不慎滑入塘底,憑著記憶一猛子從水塘的對岸拱出,算是撿了一條命;后兩次是不習水性瞎逞能,游到中間沉入水底,被同伴救出。與迎面沖來的小汽車“碰頭”,其中一次我的自行車飛到了汽車頂上又落到了車后,我被拋起又摔倒在了道崖上,只是擦破一層皮,有驚無險;待醒過來用手一揮,讓汽車開走,我一瘸一拐推著破自行車照常上班不誤,驚得一大群圍觀者目瞪口呆。

      因我爺爺是地主成份,文革中我也成了“地主羔子”而被歧視。一次上課,鄰座的一個小同學突然舉手說:“報告老師,郭進拴說打擊貧農!”其實是下課時我們都在背“沒有貧農,便沒有革命……”的語錄。這一聲“報告”,把我揪到了主席臺上,批得我淚眼嘩嘩。從此,參加紅小兵、戴紅袖章、發(fā)紅寶書統(tǒng)統(tǒng)沒有我的份。有一次我和一個小伙伴打著玩,人家爹上來先給煽了幾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鼻青臉腫,臨走還丟下一句話:“你地主兒子還想變天哩!”有一天大隊召開全體師生大會,正式開會前有人點名,讓我立即退出會場后,人家才開始念文件、呼口號……這些都深深刺傷了我這個幼年兒童的心靈。

      我也曾為村里帶來過一次大災難。我在山上放羊時,一只小狼娃跑到了我的羊群里,我把狼娃抱回家放到紅薯窖里養(yǎng)了起來,結果老狼一連幾夜咬死了全村的許多豬和雞;又跑到了我的羊群里,咬死了十幾只羊。在老人們的打罵、勸說下,我放了狼娃,天下這才太平了。

      我為學習寫作更是吃盡了苦頭,付出了更大的代價。1974年1月,我投出了平生的第一篇稿子,結果被判了“死刑”。年僅47歲的父親不幸患心臟病去世,那天離我的16歲生日還差5天。從此,我接過了父親的放羊鞭,邊放羊,邊讀書,邊寫作。那時哪有桌凳啊,往山石上一坐,山石就是凳子,膝蓋就是桌子。晚上湊著月光和燒磚瓦窯的火光讀書,更是常事。我曾兩次在路上邊走邊看書、不看路,結果跌落溝底,摔得鼻青臉腫。生產隊夜里打麥,第一個到場的是我,最后一個走的也是我,好借著燈光多看幾頁書;中間休息,別人躺下睡覺,我仍湊著燈光看書。治大寨田時,我選擇了最苦最累的推土,常常抓住裝車的時候看點書。有一段時間,我喜歡上了隊里的飼養(yǎng)員,一路小跑著把所有大缸小缸都挑滿了水,用最快的速度鍘草、墊圈,好騰出一點時間看書、寫作。

      我投出的成百上千篇稿子全部石沉大海。到鄭州送稿時,因沒錢住旅社,在省博物館前的毛主席塑像下露宿時,被巡夜民警半夜從睡夢中踢醒。問我要證明,沒有;要介紹信,沒有;最后被當成流躥犯收容。僅有的5元錢也被小偷掏跑,只好一路乞討回到家鄉(xiāng)。路上扒汽車又險些被摔死。到家后,不理解我的老母親將我用心血寫成的底稿統(tǒng)統(tǒng)燒毀。

      在投稿、送稿的過程中,我也結識了一些好人。臨汝鎮(zhèn)公社的劉天根、王六娃老師,每次見到我都送上幾本稿紙,還給我改稿、薦稿,熱情鼓勵,大力支持?!逗幽先請蟆肺乃囂幍睦铋L華老師還多次給我開證明,讓我這個農民通訊員免費住報社招待所改稿?;h的李長祥老師同情我,親自幫我改稿,使敘事長詩《傍晚,棉田剪影》以我們兩個共同署名在《豫西文藝》發(fā)表;還在他主編的《新芽》雜志上發(fā)表了我寫的文學評論,給我以極大鼓舞。一次送稿,我與魯山縣委通訊組裴建中老師同住一室,他翻閱了我寫的一大摞稿子,提出了中肯的意見,還給我題詞激勵,幾天相處,結下很深友誼。臨走他交待我,以后有啥難事,可到魯山找他,并留下聯系地址和電話,我真有“他鄉(xiāng)遇故知”之感。

      有一年“三秋”大忙時節(jié),臨汝縣文化館通知我進城修改劇本《趕會》,準備參加洛陽地區(qū)文藝匯演。全體隊委會研究不讓我去,我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下賬本,丟下農活,執(zhí)意要去。隊長到大隊告了我的狀,誣告我多分了幾堆紅薯。為此,大隊通知了幾千人參加的群眾大會,派大隊團總支書記到縣城叫我??h文化館老館長張久益說:“這個劇本縣委書記都看了,指示要盡快改好,代表全縣到地區(qū)匯演,你現在讓他回去,耽誤了匯演誰負責?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嗎?”團總支書記當然負不了這個責任,回去反映了這里的情況,大隊開了一個沒有當事人參加的批判大會。大隊黨支部書記說:“我們派人去叫他,縣里讓他改劇本參加地區(qū)匯演不讓回來,如果能回來,今天就讓他上臺叫大家看看?!蔽腋膭”净貋砗?,又進了大隊的學習班,幾次寫檢討都不過關,后來又被拉到在北山召開的黨員、干部和生產隊隊委會以上干部學習班上,一連斗了幾天幾夜,最后又宣布撤了我的生產隊會計的職務,又在全生產隊社員大會上批判,這才罷休。

      從此以后,我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壞蛋”。煤礦上招下井的臨時工沒有我的份;推薦工農兵上大學,更輪不上我;后來我想參軍保家衛(wèi)國,也被拒之門外;一個對我有好感的女同學,也被我的“表現”嚇得退避三舍,最后含恨遠嫁他鄉(xiāng)。

      一次,我三叔搗著我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敗家子,人家老師都說你是神經蛋,寫那啥也不是,是不務正業(yè),讓我勸勸你,好好過日子,別再胡寫亂畫了。就指你這熊樣,還想當作家?你做夢去吧!怕一輩子連個老婆也混不上,情打光棍了……”我三叔之所以這么惱怒,這么恨鐵不成鋼,是因為一次在臨汝鎮(zhèn)碰上了一個過去曾支持過我寫作的高中老師,看到我寫了這么多年也沒寫出啥名堂,突然轉變了看法,說我是“神經蛋”。另外是村上的人也對我議論紛紛,都說我是“溜光皮”,怕勞動。一次鋤地,只顧背唐詩宋詞,不小心把莊稼苗給鋤掉了;又一次割草,我只顧修改一篇小說,躲在一處斷崖下,直到天黑看不見了才收筆,結果背了個空草籮頭回了家,氣得老母親不讓我吃晚飯。那時我的寫作已完全到了“癡”、“迷”、“憨”、“魔”的程度,我三叔這是在盡力挽救我?。?/p>

      1976年9月9日零時10分,又一顆偉大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當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發(fā)了《告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書》后,行人肅立,車輛停駛,高山俯首寄哀思,條條江河熱淚流。在追悼會上,我背著一枝槍守在靈堂。臺下不少人問:“這是誰家的孩子?”追悼會后,我寫了一首長詩《毛主席啊,我們永遠懷念您》,縣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高山看了,說:“寫得很好,我?guī)Щ厝プ尶h廣播站播播?!焙髞砜h廣播站連播幾天,誰聽誰流淚。此后,我更癡迷寫作了。

      可在農村,根本沒人理解我。隊長讓我上將軍帽山上起鋁石,幾個組的人都不要我,我只好一個人單干。打炮眼時,我一手捉鋼釬,一手掄大錘,打好炮眼,再裝上炸藥,點燃導火線,飛跑到山下的窯洞躲起來,待“轟”地一聲巨響后,再上山把土、廢碴裝上架子車,推倒到溝底,把鋁石堆成一堆。也該我走運,這個被宣判“廢棄”的鋁石礦在我沒明沒夜的拼搏奮斗中,出現了奇跡,挖出了成百上千噸高品位的鋁礦石。我把這些礦石以5元1噸的價格出手,換回了大把的票子。我每天天不亮上山,天黑了聽著收音機里播放的豫劇下山,倒也自得其樂。我用這些錢蓋了3間瓦房,節(jié)余部分又讓我拿著買車票四處送稿。這期間隊里的幾個社員看到我挖鋁石發(fā)了財,又眼紅了,利用我外出送稿之機,一下子搶了我的鋁礦;可沒挖幾天,又成了斷層,連一塊鋁石也沒有了;他們挖出的礦石也因品位太低沒人要,結果被風刮雨淋日曬,粉到了山上,一陣大風刮來,竟吹得無影無蹤了。我這叫好人有好報,真正挖鋁石掙住錢的,全生產隊還只有我自己。后來我才知道,真正賺住大錢的,是那些發(fā)礦石的,他們發(fā)到鋁廠就是幾百元1噸。后來我由于送稿圖省錢,扒了一輛山西的大卡車,跳車時裝有幾百噸鋁石票的提包也掉在了車箱里被拉走了,自然這幾百噸鋁石也就打了水漂。

      見我又迷上了寫作、投稿,我三叔、五叔把我毒打了一頓,讓我跪在母親面前發(fā)誓:“只準老老實實干活好好過日子,不準再胡寫亂畫不正干……”

      在家沒法活下去了,我又背井離鄉(xiāng)到洛陽的建筑工地上當小工。一次我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的啟蒙老師屈江北到洛陽地區(qū)開會時,專程到工地看我。屈老師看到我衣不遮體,幾個月不洗澡,身上的虱子滿身跑,用手一抓一大把的非人的生活,臉一背,流下了一串熱淚;最后我們師生抱頭慟哭了一場。當晚他把我接到他住的賓館里洗了澡,換了衣服,內衣因虱子太多,不能再穿,用打火機點燃時上面的虱子噼噼叭叭作響。

      就因為我們是農民,處處被人看不起。一次,我們到一家木材廠拉木板,實在渴得難受,我用人家的碗想接點自來水喝,被一個漂亮的城市姑娘用力奪去:“你們農村人太臟,不能用我們的碗。”氣得我和那位衣著時髦的城市妞吵了起來:“嫌我們臟,就別吃我們打的糧食,別住我們蓋的房子……”另一位同事乘我們吵架之機用碗接了水,剛喝了一口就被小姑娘奪去,人家“叭”地一聲把碗摔得粉碎,怒氣沖沖地罵道:“我叫你喝!我叫你喝!渴死你哩!”面對此情此景,我流下了傷心的淚,我們農民真苦?。∥覀冝r民的命真不值錢……

      工頭發(fā)現我晚上躲在被窩里寫作,在路燈下寫作,就砸了我這個“泥飯碗”,把我辭退了。

      我回到臨汝,在風穴寺的懸鐘閣上題寫了這樣一首詩:

      愁事揪心心欲碎,

      滿腹苦水傾與誰?

      仰臉我對皇天呼,

      寒風灑落千滴淚。

      知我者恩師也。幾天后,縣文化館的《汝水》編輯屈江北老師見了我,說:“風穴寺懸鐘閣上那首詩肯定是你寫的?!蔽尹c點頭,又一次流下了熱淚。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剛閉幕,我接到了縣文化館屈江北老師讓我進城參加文學創(chuàng)作學習班的通知。我當即扒上了一輛運煤車,又到臨汝鎮(zhèn)坐班車到縣文化館報到。那時縣文化館每天為我補貼9毛錢,回去每天給生產隊交3毛誤工補貼錢換工分。在這次學習班上,我與屈江北老師連續(xù)苦戰(zhàn)5天5夜,創(chuàng)作出了劇本《抓鬮分娘》。我將這個劇本復寫了100多份,手指頭都寫腫了,然后投遍了全國各地的劇本類期刊,最終在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云南數十家縣以上劇團爭相排演,中央電視臺曾錄相播放。我的這個成果,當時填補了洛陽地區(qū)從沒有在省級出版社正式出版、中央電視臺正式播放的兩項空白。

      屈老師不嫌棄我這個農村娃。晚上我倆睡一張床;寫到半夜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就翻墻出去花2毛錢買一塊鍋盔,從中間掰開,一人一半,吃完喝口水,又一口氣寫到天亮。有時剛躺下想迷糊一陣兒,忽然想到一句好唱詞或一個關鍵字,又緊忙坐起,補寫到稿紙上。

      在這次學習班上,我還激情滿懷地創(chuàng)作了《十唱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公報好》的唱詞,發(fā)表在《臨汝文藝》創(chuàng)刊號上。全縣不少專業(yè)和業(yè)余劇團將唱詞譜曲后,組織演員深入大街小巷、田間地頭演出。學習班結束后,我想在縣城的廠礦、企業(yè)找份臨時工作,可跑來跑去,四處碰壁,遭了不少白眼。這時候,張久益老館長向我透信說,縣里已請示了洛陽地區(qū),準備在臨汝鎮(zhèn)設立文化站,你回去先找找公社領導,爭取能到文化站工作。

      我到公社找了宣傳委員和文教助理。他們不但不讓我干,而且還推薦了許多他們的親朋好友,來和我爭這個位置。我等于給他們透了一個信息,創(chuàng)造了一個機會。結果他們上報的名單沒有郭進拴的名字,張久益老館長明確表態(tài):“臨汝鎮(zhèn)如果不讓郭進拴干,指標就收回,這個文化站先不建,啥時候定住讓郭進拴干了再建?!?/p>

      我從此也轉變了策略。不光寫作文學作品,隔幾天就到公社采訪一次,“三夏”、“三秋”、抗災等中心工作都被我寫成報道,在縣廣播站播出。屈江北老師還專門交待廣播站的馬全勝站長:“進拴現在正在難處,以后他的稿子你多播點,以便引起公社重視?!?/p>

      1980年,范振斌當了公社黨委書記,他每天早上吃飯時,就端個碗坐在飯場掛的有線廣播喇叭下,邊吃邊聽。由于屈江北老師的精心策劃,有一段時間里,《本縣新聞》節(jié)目接連播了我寫的幾個頭條消息,范書記邊聽廣播邊笑:“又是郭進拴報道,這個孩還怪搗蛋哩!”范書記還在一次全公社干部會議上表揚道:“青年人都要向關廟大隊的郭進拴學習,多動腦子,多寫文章?!?/p>

      1980年8月,縣委宣傳部副部長高山被任命為臨汝縣文化局局長。一天早上,他來到文化館,張久益館長向他匯報說:“臨汝鎮(zhèn)文化站地區(qū)已經批了,我們想讓郭進拴去干,你看咋樣?”高山局長說:“這個孩子我了解,我在他們村住過一年多的隊,他不怕吃苦,勤快得很。他可以免試,破格錄用,你直接和臨汝鎮(zhèn)公社的范書記聯系,就說我已同意讓郭進拴去文化站了。”張館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我立即跑到縣委宣傳部找到了通訊組的劉會昌老師,他也很高興,說明天上午一上班就給范書記打電話。

      范書記接到張館長和劉老師代表文化局、宣傳部的電話后很重視,第二天就召開公社黨委會,決定讓我來文化站上班。范書記讓我去找宣傳委員高彥同志,馬上辦上班手續(xù)。

      就這樣,我的命運在兩天之內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我這個農民的兒子,終于成了端公家飯碗的文化專干。

      得知這個準訊后,最高興的還是我那苦命的母親。她拿出了賣雞蛋一角一分積攢下來的5元錢,用顫抖的手將這一把零碎紙幣硬塞進了我的口袋,又包好新衣被,將我送到大路口,說:“我娃終于熬出頭了,娃子可是老不容易??!以后你多操心公家的事,家里還有我哪!”

      1980年9月,我用我第一個月發(fā)的27元工資,給家里買了幾袋化肥,又給母親買了幾袋她連見都沒有見到過、只有城里才有的糕點??晌业哪赣H連嘗也沒嘗一口,她把這些糕點全部分發(fā)給了左鄰右舍的鄉(xiāng)親們,換回了一句話:“進拴這娃不簡單,有出息了!”

      到文化站工作后,我仍到處投稿、送稿。有時聽到地區(qū)或縣里有名作家講課,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下手里的活就去參加學習班;有一次還陪同著名作家張一弓、葉文玲,到寄料、小屯、溫泉、縣城采訪了20多天。這一下,我惹“禍”了——公社宣傳委員到縣文化館反映,說:“這孩子不行,不務正業(yè),到處亂跑,我們準備開除他?!?/p>

      張久益老館長說:“寫作也是文化站的正業(yè),正是他能寫,我們才決定讓他干的,要是不能寫,沒專長,我們還不要哩!你如不要他,我們就把他調到縣文化館,你們的文化站指標我們也收回!”張久益老館長的正氣,保住了我的飯碗。

      在我的文學起步階段,縣委宣傳部高山副部長、縣委通訊組劉會昌老師,縣文化館屈江北、李自平、姚金成、王維周老師,縣廣播站揭傳芳老師、馬全勝老師,省文聯張一弓、徐慎老師,《河南日報》社李長華老師,河南人民廣播電臺吳功勛老師,《洛神》主編許桂聲和副主編張文欣老師等都給了我巨大的支持和幫助,令我終生難忘。尤其是屈江北老師,他不但手把手地教我學寫作,還在生活上對我無私援助。1982年初夏我結婚時,他將我倆在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抓鬮分娘》的105元稿費就給了我100元;還領我到煙廠找熟人批發(fā)“汝河橋”香煙;結婚那天,他帶著李自平、馬全勝、貝曉明幾位文友,從臨汝鎮(zhèn)下車,又走了18里山路,新衣服上全是煤灰,直到下午1點才趕到我家。這些城里人也到山里參加我的婚禮,當時轟動了小山村!

      在臨汝鎮(zhèn)文化站工作的幾年里,我也辦了幾起“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次,公社派我到宜陽縣運化肥,我在宜陽縣委門口看到一對農民婦夫抱著一個死孩子在哭鬧,原來是他們抱著急病的孩子到宜陽縣醫(yī)院救治,幾次都敲不開醫(yī)生的房門,后來急得沒辦法了,就一腳跺開了醫(yī)生的門,醫(yī)生怒氣沖沖地說:“滾出去!我正瞌睡哩!”又把農民推出了門外,結果孩子不治而亡。我了解情況后,立即憤筆疾書了《宜陽縣醫(yī)院見死不救,激起群眾極大公憤》的讀者來信,寄給了《河南日報》社,很快在《讀者中來》內參上登出。結果院長被撤職,主治醫(yī)生被判刑,農民得到了經濟賠償。宣判大會上,卻怎么也找不到作者了;后來兩農民專程到臨汝鎮(zhèn)文化站向我當面致謝。

      一次公社開會,鄧禹大隊黨支部書記張小山說:“你成天寫這寫那來,俺村的老婆們把賣雞蛋的錢都兌出來建成了提灌站,可現在陸渾水庫不放水,幾千畝玉米眼看都要全部旱死了,你也不替俺向上級呼吁呼吁!”我連夜給《中國農民報》寫了《救救這些莊稼吧?。?!》的稿子,時隔幾天,國家、省、地聯合調查組現場辦公,說是因上游的水渠橫斷面小造成的,國家立即撥??钸B夜加深加寬了橫斷面,鄧禹人喝上了救命水,糧食大豐收?!逗幽先請蟆放捎浾邅聿稍L,張小山說:“是文化站郭進拴的一篇文章救了俺全村男女老少的命!”到了年底,張小山帶領全村男女老少敲鑼打鼓到公社給我送錦旗,并要求公社黨委給我記功獎勵。

      有一天,關廟大隊第一隊的一個老實巴腳的農民領著有病的老婆到鎮(zhèn)上找我,他說:“孩子,老叔的責任田叫干部們強行沒收了,你嬸子又有病,以后我可咋過呀!”我一怒,當即拉著他來到郵電所,自己掏錢,給省委劉正威書記發(fā)了一封加急電報:“我的責任田被隊干部強行沒收,鄉(xiāng)村干部都不管,沒法活了,盼救命!”3天后,地、縣工作組進駐臨汝鎮(zhèn),經調查,情況完全屬實,當即將干部們侵占的責任田又退還給了這位農民。那位農民含著熱淚到處說:“拴娃這孩子還真能為咱窮老百姓辦事哩!”

      我寫的《顧大慶臨危不懼勇斗歹徒,蘇廠長貪生怕死閉門不出》,在《河南日報》發(fā)表后,顧大慶由信用社的臨時工轉成了國家干部,蘇廠長被免職,恨死了我。

      我創(chuàng)辦的《鄉(xiāng)音》報,更是驚動了當時的中宣部、文化部、中國文聯、省委和洛陽地委,被稱為“鄉(xiāng)音事件”——第一期報紙剛在洛陽日報印刷廠拉回來,《洛陽日報》總編就帶車追趕而來,將報紙又全部拉走。我到省委請示,門衛(wèi)說需有縣團級以上證明方可進去,我拿的鄉(xiāng)文化站證明,人家連看也不看。我到省文聯找何南丁主席,家人說他接見外賓去了,等了幾個鐘頭也沒見到他。我又去找徐慎老師拿主意,他說:“你前門進不去,就從后門進,裝作去上班的樣子,手往后邊一背,不要左顧右盼,理直氣壯地就進去了。”第二天上班,我果然照此而行,可剛跨出一小步,就被背槍的門衛(wèi)攔住了:“站??!干什么的?”“沒證件?你上什么班?再搗亂就把你抓起來!”

      沒奈何情況下,我到花園路給省委宣傳部撥了一個電話,說明了原委,人家讓到省文化廳新聞出版處去請示。到省文化廳說明情況之后,處長說:“剛才省委宣傳部已打來電話,我們正在請示中宣部和文化部,你明天上午來聽消息?!钡诙煲灰娞庨L,他說:“經請示中宣部、文化部,不經正式批準是不能亂辦報紙的。你回去讓鄉(xiāng)黨委給縣委寫個報告,縣委給地委寫個報告,地委再給省委寫個報告,如果省委批準了,你們就可以辦?!?/p>

      隨我來的一位農民企業(yè)家聽了這話說:“我這次贊助的150元印刷費,你再退還給我100元,算我賠了50元。”到洛陽后,他回家,我繼續(xù)到地委請示。因報紙在印刷過程中,我已拿了幾百份連夜給省文化廳廳長、洛陽地委宣傳部寄去了,地委宣傳部楊書忠部長看到報紙的當天,就帶領地委宣傳部、文化局的領導專程到臨汝鎮(zhèn)視察《鄉(xiāng)音》報社,當他聽說報紙讓《洛陽日報》沒收了,我已去省委請示去了,楊部長感到非常惋惜。我到地委找到楊部長后,他說:“我看了你寄的報紙,辦得很好,姚雪垠,何南丁、蘇金傘都是顧問,還題了詞,要讓他們知道報紙被沒收了,影響很不好?!彼⒓醋屴k公室給《洛陽日報》社開了一張按著地委宣傳部大紅印章的證明,說是以后再辦報紙可以按照程序批,這次經審查,沒有政治問題,請放行。

      《洛陽日報》總編看了這個證明后說:“這要是省委宣傳部這么寫還可以,他地委管不了我們市里的事,我還要向省委和洛陽市委再請示一下,你明天再來聽結果?!钡诙煳乙娏诉@位總編,他說:“我已請示了省委和我們市委,你要在每張報紙上印上‘內部刊物4個字,才能發(fā)行?!苯Y果我又找了“內部刊物”4個鉛字,在3000份由著名作家姚雪垠題寫刊頭的《鄉(xiāng)音》報上全部按了一遍,才又搭班車將《鄉(xiāng)音》報運回了臨汝鎮(zhèn)。

      接著,《鄉(xiāng)音》創(chuàng)刊號發(fā)表的《“黑旋風”女婿》,分別被1984年10月25日的《文學報》和1984年 11月15日的《河南日報》轉載,《故鄉(xiāng)的柿林》被《洛神》1984年第6期選載,引起了省內外文壇的轟動。大作家白樺、《當代》副主編劉茵等紛紛來信,盛贊《鄉(xiāng)音》。

      尤其是河南省文化廳文化處馮天貴同志來信寫道:“廳長看了你們的報很高興,認為你們辦的報紙很好,是當前我省文化站中報紙辦的最好,水平也很高的一家,希望你們繼續(xù)努力,不斷總結經驗,開創(chuàng)文化站工作的新局面……廳長認為,你們鄉(xiāng)的黨委書記、鄉(xiāng)長是很有戰(zhàn)略眼光的領導,既抓物質文明建設,又抓精神文明建設,一定能夠開創(chuàng)社會主義建設的新局面,有機會,也一定拜訪……”我把這封信登到了《鄉(xiāng)音》報的總第3期上,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有一次我到鄭州給省文化廳的新聞出版處處長送報紙時,處長說:“你們的報紙辦得很好,廳長支持,我們也支持,隨后準備在你們那里召開個現場會,在全省總結推廣你們的經驗。”文化處處長馮天貴還領我見了彭瑋廳長,彭廳長讓我把文化站工作寫個經驗材料,作為內部簡報,批轉全省。彭廳長還提出要到臨汝鎮(zhèn)視察工作,拜訪鄉(xiāng)領導,幫助解決困難。

      1985年的元旦和春燈節(jié)期間,我組織了全鎮(zhèn)首屆戲劇大賽和民間文藝匯演,整個臨汝鎮(zhèn)人山人海,成了歡樂的海洋。洛陽地區(qū)文化局局長一行5人就是在臨汝鎮(zhèn)過的燈節(jié)。節(jié)后特邀我和鄉(xiāng)黨委副書記王丙義到洛陽地區(qū)文化局長會議上介紹經驗,《豫西文化》也用了整期報紙的版面,重點推出了臨汝鎮(zhèn)經驗?!多l(xiāng)音》創(chuàng)刊號上發(fā)表的發(fā)刊詞《鄉(xiāng)音——農民的知音》也被中國報刊協(xié)會編入《中國報紙發(fā)刊詞選編》;《孫轉有聲聲血淚訴冤枉,孫愿軍忘恩負義喪天良》也被《河南日報》、《豫西報》轉載,在社會上引起了一場“養(yǎng)老敬老”大討論。河南省總工會洛陽地區(qū)辦事處、中共洛陽地委宣傳部也把我請到了地委大樓作典型發(fā)言。就連洛陽地區(qū)開的計劃生育會議上,地委副書記也在講話中插了一段表揚“郭進拴創(chuàng)辦《鄉(xiāng)音》報”的內容。臨汝縣委、縣政府還給我記功獎勵,《鄉(xiāng)音》還被寫入了黨史和縣志。省文化廳廳長彭瑋果然來到臨汝,專門提出要看《鄉(xiāng)音》報社,并提出有什么困難省文化廳可以幫助解決。而其時我因辦《鄉(xiāng)音》報出了名,已被洛陽地委宣傳部借調到了《豫西報》社編《伏牛》文藝副刊,《鄉(xiāng)音》已停辦。彭廳長一行感到很遺憾。后來,徐慎老師見了我,打趣地說:“你可以把你辦《鄉(xiāng)音》報的經歷,寫成一部中篇小說《辦報記》?!?/p>

      我曾經歷過3次工作調動,1次失敗,2次成功。

      第一次是1985年我轉干。轉干考試時,我因到《開封日報》社印《鄉(xiāng)音》報,開會傳達文件找不到我。屈江北老師專程到臨汝鎮(zhèn)找到我,見面時我剛印報回來。他說:“人家都復習備考哩,就你不知道緊慢板,到處找不到你,趕緊和我進城復習去?!边@次考試規(guī)定業(yè)務和文化考試各占50分??晌幕^新上任的一位館長給我的業(yè)務分打了全縣倒數第一,只有10分;而張久益老館長給我打了正數第一,滿分。屈江北老師領著我連夜找領導反映實情,時任臨汝縣文化局文化股股長孫福慶老師主持公道,堅持正義,也給我打了高分。一次到地區(qū)匯報,約好和那位館長6點在長途汽車站見面同往地區(qū),結果孫老師提前帶著材料,單獨赴地區(qū)匯報實情,踢開了那位不懷好意的館長,并從此把文化站收歸文化局直管。到地區(qū)參加文化考試時,我?guī)チ诉x載有《鄉(xiāng)音》作品的《河南日報》、《文學報》、《洛神》等,還有幾百份新出版的《鄉(xiāng)音》報??荚囈唤Y束,地區(qū)文化局文化科科長褚書智就通知全體參考的文化專干,到地委二所開會,會上拿著我送給他的報刊,足足表揚了我兩個鐘頭,并號召全地區(qū)文化專干向我學習。會議一結束,禇科長就高喊著我的名字,從3樓一直追到1樓,將他寫的一組小品文交給我在《鄉(xiāng)音》報發(fā)表,參加會議的文化專干都一驚一乍,不知道我有什么背景?

      王泉水老師連夜逐個找了他在要害部門工作的學生,連在臨汝縣掛職當副縣長的徐慎他也找了;而其時他自己的兒子、女兒還在家待業(yè),他自已連住房還沒有,一家老小就擠在他的辦公室里。為自己的事他沒向任何人張過一句嘴,可為了我的事,他老人家跑細了腿,磨破了嘴。

      在老人的四處奔波、八方呼號下,臨汝縣文化局同意把我調到縣文聯。可此時文聯編制已滿,我的國家干部的工資發(fā)給了臨汝鎮(zhèn)又找的一名臨時工,我的干部關系在寄料,工資關系在文化局,戶口在臨汝鎮(zhèn),人在縣文聯。時任縣文聯主席張進才用《風穴文藝》拉來的贊助款,臨時給我發(fā)著工資;張主席今天讓我寫個自傳,明天讓我寫個工作總結,找書記、找縣長、找組織部、找人事局,經過一年多的不懈努力,將文聯的辦公室主任調到了土地局,空出一個編制,于1988年元月正式將我的所有關系都轉到了縣文聯。這算是我的第二次調動,費盡周折,終于柳暗花明,調動成功。后來升任平頂山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原臨汝縣縣長全葆銀見了我說:“你能調到臨汝縣文聯,應該感謝人家張進才,我當時根本就不認識你,他老說你是個人才,還把你辦的《鄉(xiāng)音》報,發(fā)表的作品拿給我看,才促使我最后下決心把那個同志調到土地局,那土地局更難進,要不是這個單位好,人家那位同志還不走哩!一開始就是說了幾個單位不中人家的意?!背运煌诰?,領導們?yōu)槲也偎榱诵?,我萬分感激,永世難忘。

      1987年我申請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河南分會時,張一弓老師給我寫信說:“根據你的表現,我認為入會是沒有問題的,待主席團研究時我會如實介紹你的情況的?!?/p>

      1987年7月23日,我正式被中國作協(xié)河南分會批準為該會會員,成為臨汝縣第一位省級作協(xié)會員。

      我不管走到哪里,愛搞陣地,愛辦刊物。李國現先生在《滄?!?997年第3期發(fā)表的文學評論《<滄桑>——可喜的豐收》一文中這樣寫道:

      本刊執(zhí)行主編郭笑(郭進拴)是我市知名度很高的一位高產的作者。從《風穴文藝》到《滄桑》,風風雨雨的十年,他始終堅持戰(zhàn)斗在第一線,出力最大流汗最多?!@又是一位終生許身文學的癡心人?!稖嫔!穭?chuàng)刊號載其自敘傳《我的作家夢》,從中我們可以看出一個求道者所經歷的坎坷、痛苦、辛酸、冷落、清貧、寂寞……這種夸父逐日般的精神,使人想起屈原老夫子《離騷》中的句子:

      “朝發(fā)軔于蒼梧兮,夕余至乎縣圃;

      欲少留此靈瑣兮,日忽忽共將暮,”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猶未悔,”

      “吾令羲和弭節(jié)兮,望屹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種殫精竭慮、九死未悔、上下求索的精神,值得每一位無私奉獻者學習。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壘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鄭州《百花園》雜志社金銳老師在《我與<風穴文藝>》一文中寫道:

      “坦率、真誠是感情的粘接劑?!讹L穴文藝》的誘惑和郭進拴先生誠摯的話語、如火的激情的感召力,終于打破了我生活怠惰的堅冰,療救了我嬉戲無度的頑癥,開始步入小小說理論研究的領域,寫出了《小小說面面觀》,比較集中地在《風穴文藝》上發(fā)表了?!?/p>

      攀枝花大學教授李立功在《他鄉(xiāng)遇故知》中寫道:

      “平日,只要翻開《風穴文藝》就會浮想聯翩,那些追敘往昔故事的文字確乎引發(fā)游子的鄉(xiāng)思鄉(xiāng)戀與鄉(xiāng)情,那大量描繪故鄉(xiāng)騰飛的情文并茂的篇章,更展現出舊貌換新顏的絢麗畫卷。譬如郭進拴同志的報告文學,具體地真切地反映了各條戰(zhàn)線上改革開放的壯舉,確實令遠離家鄉(xiāng)的游子精神振奮。這些作品描述了故鄉(xiāng)建設的巨大成就,表現了汝州人在新時期勇于開拓進取的風貌,自然賦予我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覺?!?/p>

      陳凝在《此情悠悠》中寫道:

      “編輯我的稿子的,還有一位郭編輯。那時我謹慎而尊敬地稱他‘郭老師,后來稱他‘進拴哥,再后來我稱他‘郭大俠。他是個作家,人長得很有鄉(xiāng)土氣息,即便他從上海復旦大學進修歸來,穿著那年特流行的花襯衣,依然讓我感到他是淳樸親切的鄉(xiāng)下大哥。每次到《風穴文藝》編輯部,只要郭大俠在,他總要給我倒上一杯白開水。編輯部窮,但是白開水也同樣讓人心里暖乎乎的?!?/p>

      席懷恩在《實話實說——讀〈滄桑〉有感》一文中這樣寫道:

      先說進拴。1980年,我在洛陽市大路口鍋爐廠當民工,在白天十幾個小時的重體力勞動之后,晚上爬格子到深夜。后來廠里一位青年工人告訴我,臨汝鎮(zhèn)一個小伙子此前也在這里當民工,也是白天干活晚上寫東西。當時我一驚,天下還真有和我一樣“神經”的人!因為一直無緣謀面,對這位和我一樣的“神經蛋”也漸漸淡忘了。1985年4月,有一天馬鳳超副總編給我一張臨汝鎮(zhèn)文化站辦的《鄉(xiāng)音》小報,那編排質量和印刷質量吸引了我。走馬觀花讀了幾篇短文之后,我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比一些地市級報紙都在上!”馬副總編問:“讓這個主編當我們的文學編輯怎么樣?”我說:“呱呱叫!”沒多久,進拴就到《豫西報》社主持文學副刊。這時候我才知道,他就是在大路口鍋爐廠當過民工的那個“神經蛋”。兩期《滄?!吩谑?,倍覺親切,倍覺欣慰。

      時任平頂山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著名作家于天命給我寫信說:

      “刊物封面已使我愛不釋手。欄目活躍,異彩紛呈,令我大開眼界。篇篇皆文學,無錢仆之嫌。在下心悅誠服,《滄?!凡皇膶W本分?!?/p>

      魯山縣政協(xié)袁占才來信說:

      “若不把《滄桑》與汝州聯系,說是全國大雜志社主辦也不為過。真是格高意遠,有大氣、大風格,文章篇篇耐讀,一流矣!”

      時任平頂山市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平頂山市文聯主席、作協(xié)主席、著名作家禹本愚也在《平頂山日報》發(fā)表了《寄語〈滄?!怠返奈恼拢?/p>

      《滄?!愤@個雜志,令人耳目一新。初拿到手,我還以為是外地外埠的刊物,細看才知是原來的《風穴文藝》。

      ……

      《滄?!肪褪巧唐飞鐣幸黄寮兊膱@圃。我在其間漫游,感受到了大家的贊美……

      我的另一個感覺是《滄?!泛苌鷦樱膶W刊物本身漬透著感情色彩,生動不起來怎行?《滄?!返臋谀考扔小睹倚伦鳌罚钟小段膲滦恰?,也就是說,既可見大作家縱橫捭闔的手筆,又可見習作者稚嫩的幼芽。此外,既有洶涌澎湃的反映改革的《大潮風流》(紀實文學),又有作家與讀者、作家與編輯的《去雁來鴻》。粗獷與委婉、“大江東去”與“楊柳岸曉風殘月”編織出了經經緯緯。生活是誘人的,我們的文學園地也該是誘人的,而且該格外誘人才好……

      農歷年底,天命君從《滄?!诽幓貋恚劻苏勊南敕?,并囑我寫點文字?!啊稖嫔!泛妥x者貼得近,辦得有生色”——是同感。是以寫下這些話,算是新春寄語吧!

      不久,于天命老師又親自送來了時任中共平頂山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裴建中的題詞:

      繁榮文學藝術

      促進精神文明

      ——?!稖嫔!钒俪吒皖^更進一步!

      裴建中

      一九九七年元月三十日

      我把裴部長的題詞刊登在了《滄桑》1997年第2期的封二上,對大家鼓舞很大。

      我還在《滄桑》上新辟了《點將臺》專欄,李西萍、孟令福兩位已擱筆十余載的老作者的創(chuàng)作靈感也被我熱誠真摯的舉動激活了,他們先后送來了新作,并寫來了熱情洋溢的回信,我將他們的信、稿一并發(fā)表,以饗讀者。我還開辟了《請你參加》專欄,有意扣下了中篇小說《蒹葭蒼蒼》的結尾,讓讀者來續(xù)寫,再從幾十個結尾中選了四個,連同夏春海先生的原結尾一起發(fā)表。1篇小說,5種結尾,色彩紛呈,非常好看。作為執(zhí)行主編,我的責任大、任務重,我積極提倡不同風格、不同流派的作品在刊物上次第登場,使讀者既可見大漠孤煙,又能賞春風楊柳;既仰嘆陽剛鐵骨,又領略情絲綿綿;既陶醉陽春白雪,又樂見下里巴人——眾志鑄滄桑,滄桑鑄精神!

      有一次開會,我在主席臺上出示了一支舊筆頭,充滿激情地講道:“我們畫的版樣,是從別處找來的舊刊物,畫版用的筆,是一支用了8年的劈了桿的舊蘸筆,我們安了一支復寫筆芯,用透明膠粘住一頭,用舊紙蛋填進去,壞了修,修了用。為了節(jié)約開支,我們連一盒彩筆也舍不得買,有時版畫壞了,我們就用白紙貼住重用這支筆畫。同志們!今天我把這支筆帶到了會場,就是這支筆,幫我們辦了8年的刊物。你們現在讀到的各期刊物,都是用它畫的版樣,用它改的錯別字,它為《滄?!烦隽舜罅?!它是我們雜志社的功臣!這支筆一不多貪,二不多占,不發(fā)一言,光講奉獻!”

      會后,土地局、煙廠等社會各界的領導和文藝家紛紛到文聯捐款,贊助《滄桑》。

      命運有時也很會捉弄人。1995年,汝州市委組織部讓我參加了后備干部培訓班,年底又對我進行了考核,我的票很高??尚嫉慕Y果是我曾經熱心培養(yǎng)過的一位業(yè)余作者當了文聯副主席。這時候,社會上議論紛紛:“郭進拴這小子出力不小,啥也不啥,看他以后還干不干了?”實際上是新領導上任后,我的干勁更大了。

      1997年年初,我們籌備召開汝州市首次作代會,一開始定的是我為作協(xié)主席候選人。待我把前期籌備工作全部做完,討論修改工作報告時,我中間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回來就發(fā)生了“政變”。一個同志說:“我們剛才研究定了,你不能當作協(xié)主席,你要當了,我們以后再來連飯也混不出來了。你得當秘書長,為我們服好務?!?/p>

      我說:“好吧!就按你們定的辦!”

      中午我又將大家安排到汝州賓館,好酒好菜美美吃了一頓。下午送大家回家后,我又到市委文印室校對、修改文件到夜里12點多才回家。然后又與中國作協(xié)、中華文學基金會、《人民文學》、《詩刊》社、《中國作家》、《文藝報》、魯迅文學院等取得了聯系,全國各地發(fā)來了賀信、賀電80多封,又接連聯系了幾家贊助單位,使會議開得熱烈、隆重。原中國藝術研究院副院長黎辛等也專程回鄉(xiāng)祝賀。中午聚餐時,我的恩師屈江北端著一杯酒,眼里閃著淚花說:“來!祝賀你這個中國作協(xié)會員當選為市作協(xié)的副主席……”

      另有幾位作者,以對我的安排不公正,私下串聯要找市委書記集體上訪,為我討回公。我發(fā)現后,立即進行了制止。時任市文聯主席陳建國拍著我的肩膀,動情地說:“你這幾天的表現令我感動!”

      作代會閉幕后,我請了半年創(chuàng)作假,寫出了長篇小說《天地人心》;9月,背著稿子又到魯迅文學院學習了幾個月。這些活動和安排,當時我都寫有書面報告??梢晃晃穆擃I導竟到汝州市委宣傳部找到部長說:“郭進拴8個月沒上班?!?/p>

      從北京回來后,汝州市市長批示財政局解決了我的學習費用,可這筆款因公家修水管被移作他用了。我又給市長送了1份報告,市長說:“這筆款已經批過了?!钡虚L對我的工作極為支持,還是又批了一次。這次款到位后,文聯一位領導說,這款是給文聯的,你不能花;報銷時,拒絕簽字。市委辦公室一位副主任看不下去了,專門打電話將文聯主席叫到他的辦公室,說:“人家進拴是咱們市的特殊人才,這筆款連市長都批了兩次,第一次咱大樓水管壞了,用這筆款修水管沒給人家,這次應該給人家。你缺資金可以打報告,我協(xié)助你找市長再批。”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學習費用才報銷了。

      可文聯一位領導又說:“市長也是混蛋,沒水平,他8個月不上班,還給他報銷學費哩!”

      這期間,平頂山市委宣傳部、平頂山市文聯研究讓我到磊裕公司掛職深入生活,平頂山市文聯黨組書記宛芳卿同志親自將文件送交汝州市文聯主席??扇曛菔形穆撚袀€別領導親自到組織部、宣傳部打招呼:“郭進拴就愛到處活動,他的水平很差,就是掛職也輪不到他,比他水平高的還有好幾個。他是自己跑的指標,不能讓他去掛職。再說了,他要是去掛職了,《滄?!氛l來辦?我們辦刊物也離不開他呀……”

      我的掛職深入生活,也就此被掛了起來。

      當然,汝州市文聯的領導也多次在不同場合說:“我的處女作就是進拴為我編發(fā)的,包括《鄉(xiāng)音》發(fā)的,《豫西報》發(fā)的,進拴也是我的啟蒙老師,引我走上了文學路……”聽了這話,我心里還是熱乎乎的。

      我在采訪市委副書記、市長鄧永儉時,他說:“現在主要是全省干部凍結,要搞公務員體制改革,如果光調你一個人,怕別人提意見。你放心,等過了這一段時間一定給你辦!”

      有了鄧市長這話,我等于吃了“定心丸!”就在啟蒙路租房住下,后來干脆把汝州的房子也賣了,破釜沉舟,斷絕后路,汲取了第一次往洛陽地區(qū)調動,家屬先動搖,拖后腿又讓我回來的教訓。

      新的情況又出現了,平頂山市不少領導的案頭出現了匿名信,說“郭進拴是不安定因素,少才沒德,到處惹是生非,在汝州就寫過《從市長到死囚》的大毒草反黨作品,千萬不能用。”就連《新城》執(zhí)行主編任流潮老師也收到了“郭進拴此人不可用”的匿名信。當然了,字跡似曾相識,可發(fā)信郵戳卻是寶豐的、市郊的,就是沒有汝州的??磥?,有人又躲在暗處,向我下毒手了。我又一次中了暗箭,被整得身心交瘁,那些整慣了人,嘗到整人甜頭的人,總是窺伺著,找機會下手,想起來真叫人心寒。

      汝州市文聯先是停發(fā)了我的工資,然后是命令我限期回去上班,如不回,將按公務員條例,以曠工為由將我就地開除工職。

      我寫的《湛河大決戰(zhàn)》初稿送給鄧永儉市長、鄒積余副書記和唐全國部長看了,他們都說“寫得很好,盡快出版?!?/p>

      作家出版社也派出責任編輯來平商談出書事宜。市文聯當時主持工作的菅智民主席親自和我一道找到鄧市長落實出書資金,鄧市長批示讓肖新明副市長與市財政局協(xié)商解決。

      第二天,菅主席又派岳書敏副主席和我一道找到肖市長。肖副市長看了鄧市長批示,說:“進拴,他們都是書商,要價太高,你和他們再搞搞價,花不了這么多錢。報告先放下,我們市長辦公會還要統(tǒng)一再研究研究?!?/p>

      岳主席又帶我見了市委副書記鄒積余,鄒書記認真審看了我設計的版式和彩頁照片,還當場糾正了我寫的一個錯別字。我們臨出門時她又交待岳主席:“書敏!這是咱們市的人才,你們要盡快把他的手續(xù)辦過來!”

      這期間,菅智民主席又給編委打了一個報告,我送給鄧市長后,他說:“這是你個人的事,我當著你的面批,不嚴肅,也不符合組織原則。你自己不要跑了,讓組織上出面按程序辦理?!?/p>

      由于作家出版社要的資金較多,出書經費一時沒有落實下來。我只好先把我賣房子的錢墊上,將《湛河大決戰(zhàn)》先印了出來。一時間,報紙上登,電視上播,我一下子成了新聞人物。我把書分送給了市四大班子領導,然后找到唐部長說:“唐部長!我把汝州的房子賣了出成了《湛河大決戰(zhàn)》,現在汝州市文聯又停發(fā)了我的工資,昨晚公安局又清查戶口,我一家4口都成了黑人,孩子們上不成學,轉不了學籍,這可咋辦呀?”

      唐全國部長說:“現在鄒書記還在她辦公室等我,專門研究解決你的問題。”我緊忙拿出包里裝的的一份菅主席簽發(fā)的給市編委的報告交給了唐部長。后來唐部長說鄒書記已簽字同意,報告已交給李昆武副部長,部長辦公會分工讓他負責找鄧市長落實你的工作調動和出書經費兩件事。

      我又找到李昆武副部長,他說:“我找了幾次鄧市長沒找到,這樣吧,你明天上午再來,我給你一個準信。”

      第二天我又見了昆武副部長,他說:“昨天鄧市長和肖副市長共同在場商定了你的事,鄧市長已簽了字,你趕快拿回去讓智民同志給你辦手續(xù)。”

      我接過文件一看,鄒書記批道:“擬同意,請鄧市長最后審定?!编囀虚L批示只有兩個字:“同意!”兩天內辦完了全部調動手續(xù),汝州市委組織部一位同志說:“你一個一般干部調動,市長、市委副書記都給你簽字,我在組織部干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這種事?!?/p>

      菅智民主席帶領文聯黨組全體成員把我送到了《新城》編輯部,中午與編輯部全體人員共進午餐。編輯部一個人說:“郭進拴這貨啥來頭?竟驚動得文聯全體領導都出動了?!?/p>

      調到平頂山市文聯的19年里,我參與了《新城》到《三月》的改版、編輯工作,任執(zhí)行主編出版了3期《新城》增刊,上交了25000元的承包款,我還參與編輯出版了《基石禮贊》大型獲獎報告文學集和《平頂山手冊》等作品。在財政沒拔1分錢經費的情況下,參與組織、編印了64期銅版紙彩色印刷的《文藝界》。還參與了平頂山市首次文代會和二次作代會的籌備工作。創(chuàng)作并出版了《陳寶泰傳》、《鷹擊長空》、《洪流滾滾》、《鷹城理財人風采》、《壯歌風云路》等40余部專著。省政協(xié)副主席、原市委書記鄧永儉曾在一次座談會上說:“進拴很勤奮!”

      剛到平頂山時,汝州有人打市長熱線,說郭進拴是個腐敗分子,在汝州市和平頂山市兩頭領工資,欺騙人民欺騙黨。經市長熱線核查落實,事實是我調出后,我的人頭工資汝州市財政局已拔付到了2001年底,而我于2000年4月正式調出,平頂山市從5月份才給我發(fā)工資,等于1至4月份汝州市文聯沒有給我發(fā)1分錢工資。誰知這樣一告,汝州財政停拔了我的人頭工資和所有費用。個別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而還我以清白。

      我在汝州市文聯工作時,一次接待平頂山電臺的一位領導,因他傍晚才到,沒法辦手續(xù)。晚上吃飯時我親自跑到文聯主席家里,他說:“我剛喝完剩飯,晚上就不陪了,你該咋接待就咋接待。”我給賓館簽了字,只用補個手續(xù)就行了,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已調到了平頂山,汝州賓館的服務員還天天把電話打到我家里問我要賬,我說:“這是因公接待,當時已請示了文聯主席,只用他補辦個手續(xù)就行了,咋到現在了還問我要賬哩?!?/p>

      服務員說:“人家說根本就不知道此事,這錢必須問你要……連你的電話也是人家告訴我的,我們討不回賬,就要扣工資,你說咋辦?”

      ……

      汝州市文聯個別人,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想起來,真是叫人寒心??!

      《新城》增刊是平頂山市文聯和編輯部領導再三催促我辦的。2002年第1期出版后,有關領導說因沒審我的稿子,再加上頁碼較多,違犯了規(guī)定,讓我交了承包款后,開的是一張罰款的收據。個別人又四處打電話,說郭進拴這一期刊物出了問題,你們的宣傳費都不要給他了。結果我去要賬時,我的主人公們都說:“你們單位打電話說不讓給錢,我們也沒有辦法?!边€有一家收了1000元的票答應給錢,后來又躲著不見。我把一次會議照到那里吃飯,錢數大體相當,這下他們又天天問我要賬,還揚言要上法庭。

      時任文聯黨組書記一連到編輯部開了幾個星期的會議,對我進行批判。并多次逼我寫出書面檢討,說是要裝入個人檔案。有一次他竟搗著我的鼻子怒吼道:“你是怎么來的,你是找著鄧市長給你簽的字,全平頂山就你一個人才了?沒人了?你這中國作協(xié)會員就這水平?我還把你交給鄧市長,從哪里來還退回到哪里去?!?/p>

      我說:“我臉就恁白,找到鄧市長人家就給簽字了?鄧市長的字是簽在文聯黨組打的紅頭文件上的,你可以去查查檔案嘛!”

      書記更惱火地說:“《湛河大決戰(zhàn)》的錢是市里拔給文聯和編輯部的,你給它花了?”

      我說:“那是我把賣房款先墊上出版的,你知道不知道這事?”

      ……

      我說:“這一期增刊是為了迎接十六大出的特刊?!?/p>

      書記說:“你這就是十六大?”

      我說:“我這是迎接十六大……”

      書記說:“上次批評你,你不服氣,你到宣傳部、市委、市政府到處找了一圈。告訴你,如果刊物因你出了問題,再停辦了,我先把你開除回家……”

      實際上是我們這一期迎接十六大的??徒o市長鄧永儉時,他問我:“這是哪里辦的?印得這么漂亮?”我說:“這是咱文聯辦的!”鄧永儉市長驚奇地說:“文聯還有《新城》?我過去怎么沒見過?”他一邊認真翻閱,一邊接連說了三個“不錯!”我又把這期刊物送給了市委宣傳部的各位領導和各個科室,唐全國部長、刁培江副部長還表揚說:“文聯工作又跑到前頭去了,這一期辦得好,質量高。我們正是要開會動員各單位以實際行動迎接黨的十六大勝利召開,你這一期《新城》圖文并茂,又出到點子上了。好好干吧!”

      我一邊挨批評,一邊受表揚。

      在籌備市二次作代會期間,為了副主席候選人的排名,我又受了不少氣,挨了不少訓,這個要按姓氏筆畫排,那個要按成就大小排,還有要按職務高低排;我起草的工作報告,把這個的作品點得多了,那個的因不了解情況,點得少了,沒點到了,名字排列靠后了,隨時都會招來批評、埋怨、指責,真是立著不是坐著歪。

      作代會結束后,我又和作協(xié)主席于天命忙著給向作代會發(fā)賀電的全國各地作協(xié)寫感謝信,在新華書店后二樓布置作協(xié)辦公室。當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已聽到了迎接春節(jié)到來的聲聲鞭炮……

      我剛回到租住在啟蒙路的家里,于天命主席冒著雪給我送來了各種年貨。他知道我連日來和他一起不分日夜地忙著作協(xié)的工作,連年貨也沒顧上置辦。

      望著于主席冒雪送來的年貨,我流下了感激的淚水。那一刻,我感到特別的溫暖……

      在我調動工作和在湛河治理工地采訪、寫作的一年多時間里,每隔一段,市電臺的劉炳超老師就帶著師母去看望我,問寒問暖。劉老師還在他主編的《七彩虹》欄目里,分5次連續(xù)播出了我寫的《我的作家夢》,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反響。尤其是2000年的春節(jié),我這邊沒調過來,那邊又停發(fā)了工資,走又走不了,回又回不去,處在人生和事業(yè)的低潮。這年的春節(jié),我覺得孤獨無助,寒冷寂寞。正在這時,劉炳超老師放棄了全家的團圓,帶著師母,帶著年貨,來到了我租住的家里,拉家長,說寬心話,出謀獻計,一直談到零點以后才離去。

      望著兩位老人遠去的身影,我感到了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絲絲溫情。這真是兩位雪中送炭、善解人意的老人??!

      這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個春節(jié)!

      我挨批挨訓無數次,但也受過3次表揚。

      一次是2001年10月,在一次作協(xié)主席團會議上,于天命主席拿著新出版的《平頂山作家通訊》說:“以后大家都要向郭進拴學習,這一期《作家通訊》他下了很大功夫,編得比省作協(xié)的《作家通訊》質量還高。”

      另一次是在2006年底的一次《文藝界》編輯會議上,岳書敏副主席說:“今年郭老師出力最大,成績最突出,大家都要向郭老師學習,多作貢獻?!?/p>

      在2007年春節(jié)舉行的一次書畫筆會上,市文聯黨組書記程貴平端了一大茶杯酒走到我跟前說:“你去年干得很好,成績最突出,我都看著來,你是個實在人,來!干了這杯!”

      領導們這么尊重我,這么理解我,又這么看得起我,我工作起來也更有勁頭了。

      我調到平頂山后,又3次搬家,光房租就花了好幾萬元。其中有兩次我上大學的兒子從北京回來都找不到家了。

      第一次是啟蒙路的房東要回來住,我搬到了建西建材大世界對面的工行家屬院,兒子暑假回來找到了西高皇。

      到了2006年6月,房東兒子要結婚,我們在新城區(qū)的房子還沒交工,只好又搬到了西高皇的農村去租房居住,兒子暑假回來又坐車找到了焦店。

      在西高皇這幾個月,我家院里兔子跑,雞子叫,我每天下班割草喂兔,挑水澆菜,領著小狗溜湛河,吃菜不掏錢,雞蛋不用買,賣兔能換錢,殺雞能吃肉,身體又健康,倒也快樂、自在、逍遙。

      直到2006年10月,我正式搬到了新城區(qū)湖光花園的新家,才結束了長達7年的租房串房檐的流浪生活。我母親、我岳父臨終時都為我負擔大、沒房子居住而發(fā)愁,現在他們可以在九泉安心了。

      當然,租房、買房,再加上我妻子沒工作,我一個人供一個大學生、一個中學生,這幕后的辛酸苦累,作的難、流的淚,真是一兩句話說不清、道不明的。

      我這一生注定就是流浪的命。我出生在伊川縣白沙鄉(xiāng)焦溝村,11歲搬到臨汝縣臨汝鎮(zhèn)關廟村的老家,我母親這一輩子共搬了8次家。我從參加工作算起,在臨汝鎮(zhèn)上就搬了7個地方,在汝州城搬了3次家,1992年又淚別老母、妻兒到復旦大學讀書,1997年又到北京魯迅文學院讀書。我的兩個兒子一個出生在臨汝鎮(zhèn)的出租屋里,一個出生在汝州城前火神廟街的出租房里,后我前腳搬出,后腳便房倒屋塌,四角落地。直到我48歲這一年才終于搬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我也曾3次被告上法庭。

      第一次是與人合作了一部反腐敗的長篇紀實文學,文中點到的反面人物對號入座,將我告了。

      第二次是我與人合寫的長篇報告文學《磊裕烽火》中的對立面又將我告了,法院通知開庭時才知道,這兩次當被告,結果都不了了之。

      第三次是我在《文藝界》一先一后宣傳了兩個典型人物。第一個說我侵犯了他的名譽權,將寫他的事跡又寫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這個告我的人,我從1978年就開始對他跟蹤采訪,多次宣傳他,曾先后在《豫西報》、《滄桑》、《平頂山日報》、《新城》、《大河報》、華泰出版社、人民日報出版社、新世紀之聲網站等發(fā)表了十幾萬字歌贊他的紀實散文和報告文學作品,還執(zhí)筆撰寫了介紹他的電視專題片的解說詞,2004年他作為我寫的報告文學的主人公,走上了北京人民大會堂的主席臺,接受國家領導人頒獎并介紹經驗,一下子名揚全國?,F在汝州市法院已受理此案,因案件現在沒有結案,怕引起新的侵權糾紛,此時此刻,不便多說。

      但這3次當被告的教訓還是要記取的,今后寫東西一定要慎之又慎,切不可再犯“錯誤”。但事情也是一分為二的,說明這幾篇作品引起了反響,有棱角,有人看。

      我也有過3次失敗的經歷。第一次是報國家二級作家時,將《文藝報》、《文學報》評論《磊裕烽火》的一段話抄到了申報表上,評委評審時,一位女報告文學作家說:“沒有這么大影響吧?”其它評委都沒發(fā)言,結果表被扔了過去。中國作協(xié)人事部的一位女同志也可能覺得很惋惜,電話打到單位,又問了我的電話,打到家里問我以前為什么沒參加評職稱,我說以前在縣級市工作時沒人通知,現在調到地級市里得到了省文聯的通知;女同志說這次就算了,你明年再報,我們每年都要評。事后省作協(xié)主席張宇告訴我:“本來你的報告文學《人民文學》都出了專集,已達到了二級作家條件,可你填表時不謙虛,太口滿,把個二級作家也給打灑了。張一弓給你簽了字,人家評委把電話也打給了張一弓,他也檢討說當時沒細看。常說,驕兵必敗,哀兵必勝,你得可憐巴巴地求著人家才行。你近幾年就不要再報了,人家已經對你有了不好的印象,停停再說吧……”看來是你自己不要說你自己行了,夠條件了,你越這樣說,人家評委越不給你批。我也申報過兩次平頂山市的拔尖人才,不知什么原因,都沒批。第三次申報時,有人說:“你只要拿個茅盾文學獎啥都有了!”一聽這話,我干脆棄權,不再報了?,F在人也過了半百之年,對這些名利也都看得淡了,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也就無所謂了。

      但我也有“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意外收獲,在我48歲那一年,本來早已過了提拔晉升的年齡,可這一年,經群眾推薦,市文聯黨組考核,市人事局批準,我又被破格提拔為市文聯創(chuàng)研室的副主任,工資一下子 “蹭”地長到了2500多元;2012年9月又經群眾推薦,市文聯黨組考核,市委宣傳部批準,任平頂山市文聯創(chuàng)研室主任。說不高興是假的,我夜里做夢還笑醒了好幾回哪!

      我也有過光榮與體面的時候。自2001年以來,我曾8次走進北京人民大會堂,接受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并頒獎,我的多篇作品被評為特等獎、金獎,一等獎等,十幾次被評為全國“優(yōu)秀文化工作者”稱號,6次在主席臺介紹經驗。其中一次結合自己走過的文學路談創(chuàng)作心得時,引起與會代表共鳴,掌聲經久不息,散會后被團團圍住,簽字留名合影達1個多小時方散。我當了一回明星,感覺很好。

      我也有三大遺憾。一是我爹1974年去世前沒給他照一張像,到現在只有在夢中見他了;二是我母親2005年去世時,我因忙于工作,臨終沒和老人說上一句話;三是我岳父2005年9月去世時,我正在北戴河參加筆會,臨終沒有送老人家一程。

      風風雨雨60年。作為一個曾經的放羊娃,一個生活在社會變革、工作在特定環(huán)境中的草根作家,經歷了許多,感悟了許多,學到了許多,收獲了許多。

      人到甲子有話說。寫下這些真文字,也不知又會得罪哪方神仙?

      但我是真誠的,真誠感謝那些幫助、支持過我的人,也真誠感謝那些“收拾”過我的人。因為他們,使我懂得了生活,認識了人生,激發(fā)了我向上的力量。如果沒有他們給我“使反勁”,我可能老是在順境中平安度日,就沒有了斗志,沒有了激情,也就沒有了動力,也就沒有了我的2000多萬字作品的發(fā)表,也更不會有我的今天。

      我真誠地向各位說聲:謝謝!謝謝!再謝謝!

      作者簡介:

      郭進拴,筆名智泉,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平頂山市報告文學學會會長,《智泉流韻》原創(chuàng)文學公眾平臺總編輯、創(chuàng)建人,《文藝界》雜志社社長、總編輯,平頂山學院客座教授。出版《湛河大決戰(zhàn)》《磊裕烽火》等專著56部、2000余萬字。多篇作品在《人民文學》《中國作家》《文藝報》發(fā)表并獲獎。1992年獲河南省首屆優(yōu)秀文學組織工作者獎,2005年被中國農工民主黨中央授予全國優(yōu)秀宣傳干部榮譽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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