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彥
擁有私人電話,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是很多人不敢想象的,而社會的飛速發(fā)展,就是這樣讓你目瞪口呆。
那陣子,我們鄉(xiāng)下學校還沒有電話。打電話得去郵局。從學校到郵局有七八分鐘的路,很不方便。好在教師職業(yè),并沒有什么需要使用電話的地方。
但突然就有了意外。郵局的人匆忙地跑來說:“小楊老師,去接電話。”我吃一驚,不知是何大事,一路跑到郵局。電話聽筒早躺在桌子上等半天了。我喘著粗氣,擦了一把汗,拿起聽筒:“喂、喂、喂……”沒有聲音。旁邊的接線員笑道:“你拿反了?!蔽颐Π崖犕驳暨^來。通了,是遠方的一位女孩打來的。你懂的。其實她沒什么事,就是給我打一個電話而已。并說,以后周末也許會給我打電話——她是借周末留校的機會偷偷使用學校電話打的,所以和電話費沒關(guān)系。這下麻煩了,我周六下午就不敢到遠處去玩,怕郵政局的人找不到我。后來干脆結(jié)識了一個郵政局的朋友,周六晚飯后就早早去他那兒玩著。但玩了兩三個月的周末,我并沒有接到電話,因為她那邊偷用單位電話不是光彩的行為,無奈而又羞恥,不打也罷。
一次,我們學校一位老教師得了急病,大口吐血。我們急忙送他到醫(yī)院,醫(yī)生說:不行,快到郵局叫救護車,送縣醫(yī)院。我們跑到郵局,可不巧接線員太忙了。我們只能焦急地等著。趕到縣醫(yī)院,醫(yī)生說:“胃穿孔,你們再早來半小時就有辦法了。”這該死的電話。
九十年代初期,有了叫“BB機”的玩意,也叫傳呼機。那東西太好玩了,再難也得買。但數(shù)字機要滿世界去找電話回復,還得出話費,中文機呢?復雜的事一兩句說不清楚。
不幾年,鄉(xiāng)下就有了座機電話。單位統(tǒng)一買,叫團購,便宜不少。初裝費800元,機子費300元,號碼費300元。沒有錢不要緊,工資里扣,一個月扣一點,簽下合同就完事。于是所有人都有了座機。生活真的變得太快,直叫人應接不暇。還清楚地記得,抽電話號時,有的人分到了“47”或是“46”,便打死不要,說這是“死絕”“死嘍”,要換成“8”的,但哪有那么多“8”呢?只有領(lǐng)導的才是“8”或“9”。辦公室的人陪著笑臉解釋半天,最后也只得忍氣吞聲。你不要誰要呢?但事情總是沒有絕對的。過了些年人們就討厭“8”和“5”而喜歡“7”了?!捌呱习讼隆保藗兌家蛏吓蓝憛挕鞍荨?,更不要“嗚——”生活再難也要笑,誰要哭呢?記得我的電話是乳白色的,喜歡得不行,雖然我的號碼不好。每到有空,我就坐在電話機旁,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長時間地守著它??蛇@東西,往往人守著時不響,人走了又會響,又不能像“BB”機一樣掛在腰上。常常有人責備:為什么我打電話你不接?
也許不少人的座機錢還沒有還清,移動電話便出現(xiàn)了。從此,生活就進入了一個革命性時代,生活被它風馳電掣般地改變著。手機的升級換代令人眼花瞭亂。從大的變成小的,從厚的變成薄的,從功能的變成智能的。三星扔了換成諾基亞,諾基亞扔了換成摩托羅拉……電話使我們的生活豐富多彩了,成了每個人不可或缺的生活工具。整個世界,盡在掌中。很多過去勞神費力的事,現(xiàn)在不過舉手之勞。
我覺得電話是現(xiàn)代生活的標志,不甘落后,準備買個高端的,要能拍照炒股購物買機票……整部蘋果吧?這需要多大的信心和勇氣?。南聸Q心到付諸行動。蘋果已從4變到了5S。我的5S的電話,已經(jīng)很潮了。可是不到兩年,蘋果7已問世,我的電話又落后了。我決心放棄蘋果了,這電話消費比其它機型高不說,又越來越慢了。最要命的是機身很小,又滑滑的,不小心就摔壞了,我已經(jīng)修了兩次了。原來蘋果不過如此。
我選擇了華為,據(jù)說是很牛的國產(chǎn)機。從P7用到P10,我覺得它確實很好,性價比很高,不遜色于蘋果。
電話是我們生活最重要的一部分,離開電話的日子是不可想象的。沒有住房可以租,沒有汽車可以乘公交。沒有電話呢?但再好的手機,依然滿足不了各種各樣的需求。想透了,便不斷地從手機上卸載東西。簡單就好,實用就好。
移動電話,已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東西。期待它給我們的生活帶來更多的便捷。我期待這樣一部手機,它是手表的同體件,牢牢地附著在手上,永遠不會丟失。有了它,不再需要帶各種證件,也不需要捆綁銀行卡、身份證、駕駛證、QQ號、微信號;不論別人用英語還是彝語還是全世界的任何一種方言和我交流,我看到聽到的永遠是中文,我聽到的永遠是真話;它的號碼是我可以隨意改變的,我不需要為接到各種騷擾電話而心中不快,它可以自動識別誰是我的朋友,誰是騙子;它能智能地提醒我忘了的很多事,尤其是上下班忘記打卡時,它會說:“還沒有打卡呢,就這樣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