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病房
2019-11-14 00:21:22繆立士
草堂 2019年5期
繆立士
把兒子哄睡，我已無眠
不到二十平米的病房
容納著萬噸的苦痛
兒子還小，不能清楚地說出
但哭聲是那樣準確、銳利
一下一下地撕扯著我
左床是個出租車司機，正在遭受斷腸之苦
他的小腸被切掉一截，不時發(fā)出嘔吐聲
像被突然按響的喇叭
另一床已經(jīng)停止呻吟
小腿纏裹著藥布。在深似溝壟的額紋中
我看到一片水稻正等待著他收割
走廊寂靜。窗外閃著數(shù)點微光
當新一天的晨曦射入病房
愿所有的痛像夜色一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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