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鈞
它們不像我們,總是喊疼。
潔凈如新的花雨,漫遍山川,浸過河流兩岸。
這些初動的春心,揮舞著新鮮的拳頭,騰起一陣陣煙霧。
它們也在假裝一場愛情。想哭的時候,它們會笑,云淡一樣的風清。
恍若行走于某一次前世。
踩在厚厚的雪上,心跳傳到很遠,又不停地被什么擊中。
在柔弱的手心,長出一萬只鳥,蹲在中年的坡上,為一個新春加冕。
梨花落,這個水袖舞出的名詞,我怎么能說出口?
一朵花有多少顆心,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呼吸?每顆心上的溝壑,又需要多少凋零,才能淌過你我?
從泛濫的河口進入,變身最純的那朵,清清白白……
流落人間的低處。
在冷與暖的間隙,塞滿純凈、羞澀、矜持和熱烈。
這些轉(zhuǎn)瞬即逝的事物,專屬三月的留白,
逆著斜斜的光線,赤腳經(jīng)過。鮮紅的指甲,涂滿了遠方的天空……
桃花盛開的樣子,太像盛開了!
她的每一瓣細細花開,都藏有一個秘密。山的那邊,究竟有沒有永恒呢?
云層背后的明亮,又多么虛弱??!
她點燃最后的火把,趕在雨季之前墜落,
以滑翔的姿式,留下一地芳華。
多像我們短暫的愛情!這唯一的例外:輕衫細馬,在絢爛里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