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所欲

李巖

中國古代有個笑話說一個秀才因寫不出文章發(fā)愁，他老婆嘲笑他寫文章比女人生孩子還費勁。秀才委屈地說女人生孩子那是肚子里有孩子，而他肚子里什么都沒有。

有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其實那個秀才要多讀幾本書就不至于寫不出文章了，起碼有文本借鑒，憋出一篇文章不會很難。黃安寫過一首叫《新鴛鴦蝴蝶夢》的歌，歌詞是：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風四飄流。

這首歌聽上一遍就會唱了，好像非常熟悉的老歌。過后發(fā)現(xiàn)，之所以感覺熟是因為這首歌詞化用了三首古詩詞。

一首是李白的《宣州謝月兆樓餞別校書叔云》：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接下來是杜甫的《佳人》：“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黃安化用一“新”一“舊”一“笑”一“哭”，改為“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愛情兩個字好辛苦”。第三首是陸游的《鷓鴣天》：插腳紅塵已是顛。更求平地上青天。

天下文章一大抄?？扇绻S安沒有熟讀古典詩詞，哪里能“抄”出了這么一首膾炙人口的流行歌曲？

列夫·托爾斯泰在田間地頭散步時看到一枝折斷的野花，這枝野花令他想起高加索也有同樣的野花。接著他又想起在高加索的生活以及所聽到的各種傳說，忽然靈光乍現(xiàn)，一篇名為《哈吉·穆拉特》的小說在他腦海里誕生了。世界上每天都有不計其數(shù)的人見到折斷的花，卻少有人能由此寫本書出來。如果列夫·托爾斯泰沒有在高加索的經歷，恐怕也寫不出來《哈吉·穆拉特》。

字典上關于自由的解釋是：哲學上把人認識了事物發(fā)展的規(guī)律性、自覺地運用到實踐中去，叫作自由。托爾斯泰和黃安的創(chuàng)作自由通達，游刃有余，應該是認識了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并自覺地運用到實踐中的人。屬于獲得了創(chuàng)作自由的人。

自我識字起便亂看書，家長總要說要多讀課本，少讀閑書?？晌覜]聽他們的話，因為閑書能把我?guī)У搅硪粋€世界，在那里我似乎獲得了自由的空間。如今孩子們大多不看閑書了，改玩兒電子游戲了。要是我年少時有電子游戲，我不敢保證不會沉浸其中。在電子游戲中的自由空間更大，在網絡世界里，一群人都可以相約共同“匡扶漢室”。

電游虛擬的自由空間超乎想象，可是人可利用的時間和精力也有限，有了玩兒游戲的自由，也許就喪失了其他自由。這也是一種不自由吧！現(xiàn)在有孩子不玩游戲，而是看閑書，家長興許會鼓勵?？隙嘧x些書積累學識，寫文章時方能從心所欲，落筆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