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外公“灌貓尿”

徐亦銘 指導(dǎo)老師：丁馮

（紹興市越城區(qū)竹君教育培訓(xùn)學(xué)校五年級，浙江 紹興 312000）

陽光下，院子里。

外婆抱著哇哇大哭的我，對著外公大吼大叫：“你這老頭子，自己灌貓尿不說，還讓孩子和你一起灌貓尿！”一旁的外公則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垂頭喪氣的，就像一只戰(zhàn)敗的大公雞。這是怎么回事呢？嘿嘿，說起這件事的話，就得從晚飯前開始了……

那時，外公在無花果樹下搭了一頂小圓桌，再在杯子里慢慢地倒上一杯高溝大曲。由于倒得太急，酒一下子溢了出來，外公可顧不得臟，直接把桌子上的酒全部吸進了嘴里，然后還滿足地咂咂嘴，那模樣，活像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一樣——渾身舒坦。

這一舉動被在院子里玩的我看見了，小腦袋里充滿了問號：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呢？外公為什么喝得那么開心呢？我只知道，每當(dāng)外婆讓他別喝酒時，他總是像只小綿羊，可憐巴巴地說：“老婆大人，您就姑且讓我喝幾杯吧！”在他看來，酒就是他的命根子了吧。

我問外公：“酒頂頂好喝嗎？”“這還用說！酒是天河的水，喝了長智慧。唐代有個大詩人叫李白，他只要喝一斗酒，就能寫出有一百首詩。”外公頗有些驕傲，好像他就是那個大詩人?！澳?，我也要喝酒，當(dāng)大詩人！”外公沒有想到小外孫子會提出這么奇怪的要求，急忙用手護住酒杯，然后像打快板似的，有板有眼地說起來：“酒是仙人的淚，小孩子一喝就得醉，喝醉酒，出洋相，半夜睡覺準(zhǔn)尿床，玉皇大帝不依你，提腿扔你到遼西，遼西有只大烏龜，一口把你吞進嘴！”我明明知道外公是在耍我，可卻又無力反駁，只好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隔著窗戶，我眼見外公喝了半杯酒，就走進廚房去“整治”酒菜去了，我連忙瞅準(zhǔn)這個時機，跑到院子里一仰脖，就喝掉了剩下的那半杯酒，說實話，我喝得太急了，只覺得酒有點香，又有點辣，雖然味道有點奇怪，可也比中藥好喝多了。

我剛跑回房間，外公就端著一盤西紅柿炒雞蛋回來，他笑瞇瞇地夾起了一塊番茄放進嘴里，端起酒杯剛要喝，才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酒了。他拍了一下后腦勺，說：“哎呀，真沒出息！還沒喝多少就已經(jīng)醉了。”說著，他又滿滿地倒上一杯酒，去廚房燒菜去了。那時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我又跑出來，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又吃了幾塊西紅柿，伴著酒，就像白鵝吃田螺一樣吞了下去，也沒來得及細(xì)嚼，趕緊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沒過一會兒，我突然覺得頭暈乎乎的，順著感覺，好像一頭倒在了床上，不知是不是做大詩人去了……

我恍惚夢見自己和小伙伴們到名人廣場上玩，玩得可快活了！突然很想解小便，可怎么也找不到廁所。好不容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我蹲下去就尿……哎呀！糟糕！屁股下面熱乎乎的，我尿床了！我猛然清醒過來，想起外公說的“玉皇大帝不依你，提腿扔你到遼西”，不禁打了個哆嗦。我一路小跑哭喪著臉對外婆說：“外婆，我錯了，你能不能不把我扔到遼西去呀！”結(jié)果，知曉了前因后果的外婆和外公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傻傻地看著他們，看著看著，忍不住也笑了。

如今想起這事，已經(jīng)記不清發(fā)生在什么時候了，酒的味道也慢慢忘了，只是偷偷“灌貓尿”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卻深深留在了我的心里。雖然時光老人匆匆地將我童年帶走了，可童年就像一顆閃著耀眼光芒的珍珠，每一件蠢事都在記憶的長河里散發(fā)著獨一無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