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山風（微篇小說）

楊再禮

張三兩手抓著一條三斤多重的“過山風”從村子里走過時，大家都是遠遠地看著、議論著，不敢靠前，怕張三一時松手，傷著了自己，小孩們則尾隨其后遠遠地跟著看熱鬧，就被大人們在身后的一陣吆喝給震住了。老人們說，這蛇，惹不得，毒著呢，會追人的，能咬死一頭牛。張三說，它不來追我，我還捉不到它呢。張三神采飛揚向大家講起抓這蛇的過程。張三說他本是想去砍柴，但在路上遇到這條蛇。本來這條蛇好好地向前爬行想鉆進樹叢，張三撿起一塊石頭朝它扔過去，這蛇就轉頭朝他奔來，他嚇得往路邊的石頭上一跳。蛇也許也沒一心攻擊他，就從他腳下的石頭邊滑了過去。張三跳下石頭時只看到了蛇尾，就伸手一抓，并順勢在空中一舞，連抖幾下，這蛇就渾身發(fā)軟，沒有了攻擊力度，張三的另一只手也就迅速捏到了它的七寸。

村人說，張三，這蛇拿去能賣不少錢呢。村人又說，張三，這蛇拿來泡酒好。也有村里人說，張三，放了它，這蛇抓不得，犯法的，反正現(xiàn)在不愁吃不愁喝也不愁穿的，你惹這蛇做什么？它也是一條命呢。張三說，得錢我不賣，泡酒我舍不得，放它我更不愿意，我要吃它肉呢。

張三拿出一把刀，把蛇頭按在一塊木板上，手一揮一刀砍下去，蛇頭就像一只彈跳的青蛙，飛落到不遠的泥地上，蛇身則在他手中不停翻動著，蠕動著，像扭曲的麻花。張三熟練地給蛇剝了內臟，去了皮，然后找來一碗黃豆，與蛇肉燉在一起。等他把那幾個愛喝酒的朋友聚到一起時，蛇肉也就熟了。

喝得半醉的張三出門小解，看到那被砍下的蛇頭靜靜地伏臥在地上，一動不動，蛇頭上的眼睛仍睜得老大，好似死不暝目。他走過去，蹲下來，仔細打量著這蛇頭。趁著酒意，張三用手去點那一動不動的蛇頭說，你不是很厲害嗎？咬我呀，來咬我呀……啊！說時遲那時快，張三一聲慘叫，原本一直不動的蛇頭突然跳了起來，一口咬住張三的指頭。

張三還沒送到醫(yī)院就已經斷氣了。

責任編輯? ?丘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