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靈娟
獵人尕布,號稱“尕大膽”。尕大膽生得高大魁梧,30歲出頭,他自詡“天不怕,地不怕,豹子屁股也敢摸三下”。
這天,尕布決定上山打幾只野兔或一只野羊,給家人換換口味。
清晨吃過早飯,尕布扛著獵槍上山了。沿著彎彎的小徑,走在山路上,尕布吹起了口哨。一只山雀跟著啾啾地叫,似乎在比誰的聲音更動(dòng)聽。
不知不覺,尕布走到了半山腰。他渾身是汗,坐在一棵淡紫色的杜鵑花樹下歇一會兒。走了這么久,他連野兔的影子都沒瞧見。而距離尕布十幾步外的一棵青岡樹上,一只大黑熊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藏在樹上的黑熊正在打瞌睡。忽然,它聞到了人的味道,雙眼頓時(shí)射出幽幽的寒光。它悄悄滑下樹,一步一搖晃地朝這邊走來。
尕布站起來,準(zhǔn)備向前走。剎那間,黑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來,樹葉嘩啦啦飄落。黑熊一巴掌打掉了尕布手里的獵槍,再一巴掌將他打翻在地。黑熊亢奮地晃著頭,兩只熊掌按著尕布的肩,張開血盆大口,想一口咬斷他的脖子。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尕布使出全身力氣,用雙手死死卡住黑熊的咽喉部位,竭力不讓黑熊咬到自己。黑熊狂嚎著,激烈地?cái)[動(dòng)著腦袋,一股刺鼻難聞的腥熱氣噴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黑熊的唾沫。
尕布的雙肩疼痛欲裂,他咬緊牙關(guān),忍住鉆心的劇痛,拼盡全身力氣與黑熊搏斗。在這性命攸關(guān)之際,求生的念頭使尕布爆發(fā)出超乎常人的力量,他強(qiáng)忍著劇痛,猛地一掀,竟將黑熊掀翻在地。黑熊咆哮著,又將尕布掀過來。人與熊在地上掀著、翻著,攪作一團(tuán),在林子里翻滾了幾米遠(yuǎn)。這時(shí),尕布腦海只有一個(gè)念頭:要活著!
黑熊占了上風(fēng),它趴在尕布身上。尕布側(cè)目一看,再往前一步,就會摔下山崖。他大吼一聲,騰出雙腿,積攢全身力氣,朝壓在身上的黑熊狠命一踹。同時(shí),他用雙手使勁一推,黑熊像個(gè)圓滾滾的黑皮球骨碌碌滾下了山崖。
尕布顧不上身上的痛,忙跑回原地,撿起獵槍。稍過片刻,黑熊已經(jīng)爬上山崖,露出它那顆黑乎乎的熊頭。黑熊看見了尕布手里的獵槍,聽到砰一聲槍響,慌忙縮回腦袋,趕緊滑下山崖,跑進(jìn)樹林躲起來。
尕布心有余悸,哪還有心思打野味?他緊緊握著獵槍,一路飛跑下山,點(diǎn)點(diǎn)血跡落在林中小路上……
大浪淘沙摘自《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