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祥宇
剛一下課,朋友就圍了過來:“快走,一會兒又吃不上蔥油餅了?!蔽覀兛觳脚艿绞程?,抓過一個還冒著熱氣的餅子,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幸福。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家里做蔥油餅的日子。
做這蔥油餅,什么用具,什么用料,都是有講究的。按照習(xí)俗,人冬后的第一場雪,便是吃油餅的日子。黃燦燦的還帶著焦色,從鍋里一鏟子鏟出來,雪白的瓷盤上便也升起了細細的曲折的輕煙。蔥花的香氣氤氳在空氣中,直直地扎著心,讓人垂涎欲滴。
“奶奶,餅好了嗎?”不等她回答,我早已拿走一個。盡管燙嘴,但我還是狠狠地咬了下去。真香!酥軟可口,入口即化,蔥香伴著麥香沖進鼻孔,灌進身子,從頭暖到腳底,把寒氣全抖出去了。
單看奶奶烙餅,也是一種享受。把發(fā)好了的白胖面團揉捏成聽話的模樣,加人適量的鹽和蔥花,抹上香油,撒點兒十三香,用搟面杖搟成大圓盤,再撒上一層薄面。就這樣,幾個大面盤一字兒排開碼在桌上,我喝著父親帶來的牛奶,看著奶奶把它們送進鍋里。
“滋溜一”面餅歡快地叫了起來,有的地方還鼓起了雀躍的小泡。奶奶說,這就是快熟了。她用鏟子時不時地翻一下,左手拿起蔥葉和調(diào)料,均勻地撒在餅上,這樣蔥香味會更濃,餅子更人味。我扒著灶臺,看著奶奶把它們翻來翻去。
可惜時光不停往前,奶奶在三年前離開了我,“奶奶再給你做餅吃”便成了我對她最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