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米
前一陣,聽說兩個故事。
一個是作家止庵說的。多少年來,父親一直想培養(yǎng)他成為一個作家,在他小時候,父親就親自編教材教他寫作。但20世紀80年代時,他一直不想寫作,不想做事。到20世紀90年代,止庵才開始寫書介。起初很少有媒體發(fā)表這類讀書隨筆式的文章,之后慢慢成為風潮。他發(fā)表的文章也漸成規(guī)模,于是就有人提議將他的隨筆結集成書。出版社的人告訴他,出書得有十幾萬字的篇幅,他還得再補些文字。之后他出了趟差。等他回來時,父親告訴他,那稿紙他一行一行數(shù)過了,還差不少字呢。第二年(1995年),止庵的《樗下隨筆》終于出版了,父親卻已去世。
另一個故事是藝術家徐冰說的。當年他還在中央美院讀書,老師楊先讓去找他,說是《連環(huán)畫報》讓楊老師畫一個封面,內容是毛澤東給延安中共中央黨校大禮堂題“實事求是”這幾個字。一共要三幅畫,第一幅是延安中共中央黨校大禮堂,上面沒字,第二幅是毛澤東在寫“實事求是”,第三幅中大禮堂上就多了那幾個字。楊老師為了提攜他,讓他幫忙一起畫,嘴上卻說自己只喜歡畫人物,對建筑沒興趣。后來有一天,徐冰正在上課,楊老師把他叫出去,說:“徐冰,這是你的稿費?!蹦鞘切毂缴玫降牡谝还P稿費。
這樣的父親、這樣的老師,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太“現(xiàn)代”的溫情。
(澄 懷摘自《南方周末》,全景視覺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