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穎
克里斯·卡西迪、伊萬·瓦格納和阿納托利·伊萬尼辛
4 月9 日凌晨, 美國宇航員克里斯·卡西迪與俄羅斯宇航員阿納托利·伊萬尼辛、伊萬·瓦格納走出酒店,前往哈薩克斯坦拜科努爾航天發(fā)射場。對于卡西迪和他的同事來說,這是一次不同尋常的發(fā)射。
按照計劃,卡西迪和同事所在的聯(lián)盟號M S -16,會在發(fā)射后6小時到達國際空間站,他們將在太空中度過大約6個月的時間。然而,隨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的暴發(fā),要保證距離地球250英里的空間站不受侵襲,太空防疫成為刻不容緩的課題。
卡西迪今年50歲,2009年他首次前往國際空間站,迄今為止,他一共完成了6次太空行走。對于他來說,隔離早已不是新鮮事。即便沒有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宇航員在飛往太空之前同樣必須接受兩星期的隔離。“第一是確保宇航員的身體健康,第二則是保證宇航員不會在不經(jīng)意間將地球生物攜帶至太空?!泵绹鴩液娇蘸教炀趾教祜w行計劃外科醫(yī)生喬納森·克拉克表示。
不過,這一次的隔離較往常更加嚴格?!霸谡5母綦x中,我們偶爾還可以去一些餐館,但這一次,我們必須隔離在小房間,只能去一些獲取食物的必要場所?!笨ㄎ鞯媳硎荆瑸榱艘苑廊f一,航天局還安排了一名后備人員同時進行隔離。
事實上, 縱觀整個人類航天歷史,不乏宇航員在太空生病的情況。醫(yī)生喬納森·克拉克表示,在太空環(huán)境下,即使是感冒等“常規(guī)”疾病也會產(chǎn)生很大影響?!疤窄h(huán)境會改變?nèi)梭w的工作方式,激素與重力等因素的改變也會影響人體的免疫系統(tǒng)?!笨死苏f。
1968年,在美國阿波羅7號的登空任務中,宇航員沃利·希拉就遭遇了感冒,而這場感冒也讓整個飛行過程困難不斷。在太空中,病原體并不會輕易附著在物體表面,而是懸浮在空氣中,在狹小的艙室內(nèi),希拉的感冒很快傳染給了另外兩位宇航員。其中一位宇航員多年后回憶稱:“當時的飛船就像是一個用過的紙巾盒,艙內(nèi)到處都是用過的紙巾?!?/p>
由于處于失重狀態(tài),鼻腔內(nèi)的鼻涕不能順利排出,宇航員們只能忍著耳膜的疼痛用力去擤。當時,三位宇航員很快將準備好的阿司匹林等藥物全部用光。強忍身體上的痛苦完成任務后,希拉等人被要求返回時穿壓力服和頭盔,以防突然失去壓力。但患病宇航員擔心鼻塞會導致耳膜破裂,決定不戴頭盔。
一場感冒,讓一次原本完美的飛行任務變得驚心動魄,這也成為三位宇航員的最后一次太空之旅。時隔多年,N A S A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次飛行任務中病毒真正的病原體。但有人猜測,飛行任務開始前,希拉的一次打獵行動讓他淋了雨,雖然沒有任何感冒癥狀,但病毒已經(jīng)在他的體內(nèi)悄然生成。
類似的困難阿波羅8號和9號都經(jīng)歷過。為了降低地球病原體的影響,N A S A在20世紀70年代開始實施飛行前檢疫,起初隔離期為7天,后來延長至14天??茖W家還發(fā)現(xiàn),一些休眠的病毒會在航天飛行的過程中被重新“喚醒”,同樣,太空中病毒毒性的增強也會讓抗生素的效果降低。
不過, 國際空間站上也有大量的微生物,為了防止宇航員返回時可能攜帶某種“月球蟲子”或“月球病”,N A S A也要求返回地球的宇航員在移動隔離設施內(nèi)隔離14天。
“如果新型冠狀病毒進入了航天軌道,宇航員被測試為陽性,他們將被隔離在機艙中,這是天然的隔離場所。”美國宇航局前宇航員斯科特認為,如果癥狀輕微,宇航員可以在機艙中隔離,直至病毒消失。但是,如果宇航員的病情加重,那么他們可能必須緊急返回地面接受治療。
“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實施隔離是非常困難的,”宇航局醫(yī)生克拉克說,“由于沒有重力,顆粒無法沉降,因此病毒可能會懸浮在空氣中,并且更容易傳播。為防止這種情況,應對隔間進行通風。國際空間站里設有空氣過濾器,可以進行空氣過濾。同時,我們也會對站內(nèi)進行微生物檢測?!?/p>
與此同時,??吭趪H空間站的俄羅斯聯(lián)盟號會確保所有宇航員在必要時迅速撤離。
據(jù)S P A C E報道,在經(jīng)歷了6小時的飛行后,三位宇航員已經(jīng)成功抵達國際空間站。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局長吉姆·布萊登斯汀當天在社交平臺上發(fā)布了一條消息:“沒有一種病毒比人類對探索的渴望更強?!?/p>
//摘自《看天下》2020年第10期,本刊有刪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