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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玫瑰

      2020-01-26 05:49素水流顏
      飛言情B 2020年12期
      關(guān)鍵詞:王叔

      素水流顏

      簡介:面對愛過的人,永遠(yuǎn)無法云淡風(fēng)輕。沈漾明白這個道理已經(jīng)是在多年后,她一路繁花似錦,星途閃耀,而他是她的救贖,也是她的磨難。

      01

      經(jīng)紀(jì)人的電話打進(jìn)來時,沈漾剛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濕漉漉的。她很怕冷,別墅里的暖氣一向不要錢似的開著,保證她走到哪一層都不會受凍。盧姐總說她奢侈,她就不在乎地笑笑,道:“我辛辛苦苦賺了那么多錢,不拿出來讓它為我服務(wù),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她的行事風(fēng)格一向如此,在娛樂圈里的風(fēng)評也是兩極化。

      盧凌急匆匆地打電話過來,她慢悠悠地嗔了一句:“盧姐姐,你長話短說,我頭發(fā)還沒吹呢,冷?!?/p>

      盧凌確實拿她沒轍,道:“你怎么被拍到和任淮廷在一起了?微博上這下都炸開鍋了!”

      沈漾“哦”了一聲,不在意地說:“就這事兒啊,前兩天在酒會上碰到他,就聊了幾句?!?/p>

      “姑奶奶,你這聊幾句就能聊出一條私會有婦之夫的新聞?”

      “這么勁爆?”沈漾提起了興趣,立刻打開微博。

      盧凌哭笑不得,道:“你這一副圍觀八卦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沈漾點進(jìn)最新的熱搜話題,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我沒說謊啊,所以我也好奇到底是哪兒來的有圖有真相?”

      參加酒會前,她預(yù)料到會遇見任淮廷,但這些年來,在各種場合撞見對方那都是常有的事,他們只會客套地打個招呼。起初,沈漾認(rèn)為這次也會和往常一樣。

      酒會中途,她到露臺去抽煙,百無聊賴之際就瞧見了樓下花園里的一對男女。男人背對著她,一身名牌西裝,寬肩長腿,看起來很有幾分水準(zhǔn)。女人則埋首在他的懷里,夜風(fēng)中傳來低語,但聽不真切。

      沈漾對這些事也不好奇,反而是那個女人看見露臺上的她時,立刻慌了神。

      哦,原來是圈里的一個后輩,說是她的粉絲,做什么都喜歡學(xué)她,從出席的禮服學(xué)到接戲的類型。沈漾不大看得上這種人,連她的名字也沒記住。

      “你先進(jìn)去吧?!蹦腥伺牧伺呐说募?,然后轉(zhuǎn)過身,仰頭看著沈漾,笑得爽朗無害,道,“沈漾,又被你抓到我的把柄了。”

      沈漾愣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道:“任總最大的把柄,難道不是在你家中嗎?”

      任淮廷沒把她的敵意放在心上,他走上前,拽住了從露臺上垂下來的爬山虎藤蔓,一點兒一點兒地圈在手指上。他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映著燈火霓虹,道:“漾漾,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羅密歐和朱麗葉?”

      她將燃過的煙灰彈進(jìn)酒杯中,笑了笑,道:“任淮廷,我已經(jīng)二十八了,不是十八歲?!?/p>

      02

      十八歲的沈漾眼里只有任淮廷,那甚至不能稱之為暗戀,而是整個學(xué)院皆知的明戀。那一年的沈漾像一團(tuán)火,絢爛且熱情,她不知疲倦地追逐在任淮廷的身后。

      那時,別人問她為什么會喜歡任淮廷,她撐著臉,看著與她僅僅一桌之隔的正在看書的任淮廷,沒臉沒皮地說:“他有才又帥氣,是我喜歡的類型啊,這就叫天作之合?!?/p>

      她的邏輯總是叫人無法反駁,沉穩(wěn)如任淮廷都忍不住笑出來。

      沈漾借機(jī)湊上去,道:“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p>

      任淮廷皺了皺眉頭,說:“你的比喻可以更有內(nèi)涵一點兒。”

      她也不惱,揚揚眉道:“這是首歌,你沒聽過嗎?那我唱給你聽。”

      也不給他拒絕的機(jī)會,沈漾就唱了起來:“想去遠(yuǎn)方的山川,想去海邊看海鷗……喜歡看你的嘴角,喜歡看你的眉梢,白云掛在那藍(lán)天,像你的微笑……”

      她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好嗓音,配上歡快的曲調(diào),像嘴里含著的棉花糖,甜甜糯糯的。尤其是唱到“喜歡”那幾句時,她眼里閃著光,看得任淮廷心驚。

      “別唱了?!?/p>

      任淮廷害怕未知的東西,就好比此刻心里莫名的悸動。

      沈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一絲受傷的神色也沒有,只是說:“你不喜歡嗎?那下回我換一首?!?/p>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你知道嗎?我家附近的幼兒園每天都放這首歌。”她單手撐著臉,望著他彎眉一笑,說,“以至于,我一看到你的笑容,歌詞就自己從腦海里跳出來了。”

      她說得興致勃勃,任淮廷聽得意興索然,原本圍觀的同學(xué)反倒有些心疼她。私下也不是沒人勸過她放棄,說任淮廷是一座融化不了的冰山,沈漾搖搖頭道:“我沒想要融化他?!?/p>

      任淮廷不是冰山,是太陽。

      沈漾沒告訴別人自己真正喜歡上任淮廷的原因,那是她心里最難以啟齒的回憶。

      她至今都很厭惡老鼠與臭水溝,因為她逃出那片城中村時,涼鞋踩進(jìn)污水里打著滑,她摔倒在垃圾堆旁,老鼠成群四散,有一只的尾巴還掃過了她的鼻尖。追她的人不斷呼喊堵截,聲音回蕩在破爛的樓群間,半空中雜亂的電線像一張網(wǎng),罩得她無處可逃。

      她就是這個時候遇見任淮廷的。

      他站在一束珍貴的光里,她跑過去,跌在他的腳邊,用骯臟的手抓住他整潔的褲腿道:“救……救我。”

      她已經(jīng)無暇顧及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反正境遇已經(jīng)不會更壞了,她只能賭一把。

      所幸,她賭贏了。

      少年扶住了她的肩膀,他聲線偏冷,但語調(diào)很有溫度:“還能站起來嗎?”他似乎剛從有冷氣的地方而來,手掌微涼,貼著她汗津津的肌膚。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漾不敢動,一顆心在胸膛里狂跳。少年停頓了幾秒,似乎在思索,然后她看見他的影子舉起手,朝某個方向輕輕一擺,很快就響起離開的腳步聲。

      她這個時候才抬起頭,將他看了個真切。

      他看起來不過比她年長一兩歲,面容清俊,一副金絲鏡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鏡片后的眼睛亮如曜日。

      “那些人為什么要追你?”

      沈漾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一道黑影從高處驟然落下,然后一聲沉悶的聲響,夾雜著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瞪大雙眼,尖聲叫卡在喉嚨里。任淮廷不動聲色地移動兩步,擋住她的視線,盯緊著她的臉問:“你認(rèn)識?”

      她嚇得說不出話,僵硬地?fù)u了搖頭。

      多年以后,再提起這段往事的時候,沈漾是這樣形容的,她說:“盧姐,你見過一個橘子從高空墜下,然后炸開,汁水四濺的樣子嗎?”

      她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冷靜得可怕。

      “我見過,那個橘子是我的父親。”

      03

      看完熱搜上的照片之后,沈漾將筆記本電腦推開,放松地躺進(jìn)軟綿綿的沙發(fā)里,安撫電話那頭的盧凌道:“盧姐,你不用著急。”

      “還不急,你看看你微博的評論區(qū)被罵了多少條了?刪都刪不過來!”

      沈漾撥了撥濕漉漉的長發(fā),一點兒點兒地圈在食指上,道:“不用刪了,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我?!?/p>

      這下輪到盧凌不解了。這張照片拍得是模糊了一點兒,又看不清正臉,但照片里女主角的衣服、身形都與沈漾一般無二,再配上她在酒會上致辭的清晰照片,答案呼之欲出。

      沈漾冷冷一笑,道:“可如果這個結(jié)論,本就是有人刻意引導(dǎo)的呢?”

      盧凌一聽明白過來了,道:“私會任淮廷的是那個‘小沈漾?”

      沈漾“嗯”了一聲。

      正是酒會那天被她撞見的那個后輩,因為處處學(xué)她,圈里給她起了個“小沈漾”的綽號。這個“小沈漾”就是引導(dǎo)所有人誤會自己的罪魁禍?zhǔn)?,沈漾心中有?shù),她倒想看看,那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掛斷電話后,天幕已黑,不知何時竟飄起了雪。沈漾推開落地窗,寒風(fēng)卷著飛雪撲面襲來,腳趾不由得瑟縮在一起,頭皮涼得隱隱作痛。

      “可真冷啊?!?/p>

      沈漾站在風(fēng)雪中,往事就如這場悄然降臨的雪,積在她的心里面。

      沈漾是在城中村長大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父親嗜酒濫賭,欠了一大筆賭債,最后還不上就把她抵給了債主,也正是那一天,她逃了出去,遇見了任淮廷。她當(dāng)時沒有承認(rèn)墜樓的是她的父親,她想徹底和過去了斷。

      或許是老天出于對她撒謊的懲罰,后來她和任淮廷才會走到這個地步吧。

      再遇任淮廷,已經(jīng)是沈漾被親戚收養(yǎng)之后。她結(jié)束休學(xué)重回校園,在學(xué)院舉辦的才藝比賽中一舉奪冠,沒想到頒獎的學(xué)生會主席竟是任淮廷,畢竟之前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任淮廷。

      真好聽。

      “真好聽。”任淮廷為她頒發(fā)獎杯時夸獎道,“你唱得真好聽?!?/p>

      差點兒以為心里話被讀了去。沈漾歪著頭,開心得像個小女孩,她說:“謝謝學(xué)長?!?/p>

      主持人循例采訪她的獲獎感言時,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生,一顆心怦怦直跳。然后,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走到任淮廷的面前,仰著腦袋望著他,眉眼一彎,道:“感謝這次比賽,將心心念念的任淮廷學(xué)長送到我的身邊?!?/p>

      話音一落,起哄聲響徹會場。

      主持人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八卦機(jī)會,立刻讓任淮廷也說兩句。他神色沒怎么變,溫和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道:“謝謝學(xué)妹的厚愛。”

      沈漾踮起腳,離他更近了一些,嘴角的笑更深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你了?”

      04

      自那之后,沈漾追著任淮廷從大一到了大二,從學(xué)校追到了新疆。那是學(xué)生會組織的一項公益活動,為新疆地區(qū)的公益林管護(hù)站募捐,作為學(xué)生會主席的任淮廷將親自前往新疆進(jìn)行為期一個月的護(hù)林員體驗。

      沈漾沒有參加的資格,只能自己買票偷偷追過去。下了車,她打通任淮廷的電話后,毫不意外地被他劈頭蓋臉地訓(xùn)了一頓。聽他訓(xùn)完之后,沈漾沒出聲,任淮廷的聲音不由得軟下來道:“怎么不說話了?知道錯了嗎?”

      沈漾哆哆嗦嗦地說:“任淮廷,我凍成雪人啦,雪人不會說話!“

      任淮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里什么氣都消了,他語調(diào)溫和地說:“找個能避風(fēng)的地方,我來接你?!?/p>

      沈漾沒說謊,新疆的冬天真的很冷,只是短短一通電話的時間,她的手久已經(jīng)凍得通紅。可后來的一個月,她每天跟著任淮廷和護(hù)林員們?nèi)パ沧o(hù),往返幾十公里,漫漫長路,到處都是茫茫白雪。累了,就坐在雪地里,餓了,就吃馕餅和咸菜,她卻連一聲苦都沒叫過。

      可她是真的挨不住凍,沒幾天雙手就長滿了凍瘡,手指腫得像一根根的小胡蘿卜似的,又癢又痛。任淮廷給她擦藥,明明心疼,嘴上卻不饒人:“不好好待在學(xué)校,跑來受這種罪,你真是自找的!”

      她也不生氣,還笑嘻嘻地逗他:“幸好我是唱歌的,不然用這小胡蘿卜彈琴,可太為難我了?!闭f著,她用手指模擬起彈鋼琴的樣子,活脫脫十根胡蘿卜在跳舞。

      “任淮廷,你有沒有聽過‘胡蘿卜之歌?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一聽名字就知道又是幼稚的兒歌,任淮廷立刻拒絕,沈漾哀號不已。一旁的老護(hù)林員們也被逗笑了,王叔拍拍他的肩道:“小任啊,這么好的女朋友,要好好珍惜?!?/p>

      沈漾迅速狗腿起來,忙稱贊道:“還是王叔有眼光!”她癟著嘴,跟王叔撒嬌,“王叔你看,都這么久了,我就是焐塊兒冰都該焐化了,你幫我教育教育他唄!”

      任淮廷忽然站起來,沈漾一驚,問:“你去哪兒?”

      他沒好氣地回:“我去挖塊冰來給你焐著。”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團(tuán),感慨著年輕真好??缮蜓恢醯?,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王叔眼尖,脫下厚手套,用粗糙但溫暖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傻丫頭。”

      沈漾再也忍不住了,伏在王叔的膝蓋上哭了起來。

      任淮廷是太陽,但原來她不是火,她像逐日的夸父,像被太陽融掉雙翼的伊卡洛斯。

      沈漾病了。

      像一場漫長旅途之后積累的病氣驟然爆發(fā),她燒得迷迷糊糊的,管護(hù)站的退燒藥一點兒作用也沒有??赡翘斓娘L(fēng)雪格外的兇,診所遠(yuǎn)在十幾公里之外,這種惡劣的天氣下,要騎車去請醫(yī)生風(fēng)險太大。王叔原本想自己去,可任淮廷搶過車鑰匙,堅決地?fù)u頭道:“叔,至少讓我為她做點兒什么吧?!?/p>

      沈漾覺得身體變得很重,時夢時醒間,她想起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任淮廷無處不在。他不記得他們的相遇,沒關(guān)系,她也不喜歡當(dāng)時骯臟落魄的自己;大一,他不喜歡剛認(rèn)識的她,沒關(guān)系,是她還不夠努力,沒讓他多了解自己;大二,她追著他來到這里,這里的風(fēng)好大,這里的雪好冷,手上的凍瘡好了又會復(fù)發(fā),可這一切都不如任淮廷的不為所動讓她難過。

      感覺有溫水落入嘴里,她迷迷糊糊地道:“王叔,我是不是快死了?可我還沒看過你說的白鷺呢?!?/p>

      前幾天,王叔說經(jīng)過大家的努力,公益林長勢越來越好,植被都郁郁蔥蔥,等過了冬天,林子那邊的水灘還可以瞧見白鷺。沈漾當(dāng)下就有了興致,說著等開春一定要回這里來,讓王叔帶她去看白鷺。

      末了,她又跑到任淮廷的跟前,撒嬌似的拽了拽他的手,道:“任淮廷,到時候你陪我一起來好不好?”

      但當(dāng)時任淮廷沒有答應(yīng)。

      “王叔,如果我這次真的撐不下去了,明天你再幫我問問他。”她燒得胡言亂語,話里帶著哭腔,“只、只要他說一句好,我就算是在天上,也會開心的?!?/p>

      “好?!庇腥溯p輕地回答她。

      “哎,王叔,我真的燒糊涂了,怎么把你的聲音都聽成任淮廷的了?!?/p>

      任淮廷披著風(fēng)雪趕回來,看著她把藥服下,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一直擋在心門前的那塊玻璃忽然就碎開了。

      他替沈漾掖好被角,輕輕捋開她額上的碎發(fā),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說:“漾漾,等明年春天我陪你一起來看白鷺,除了你身邊,我哪兒都不去了?!?/p>

      沈漾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的,一睜開眼就看見了任淮廷,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任淮廷,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里的你變得好溫柔,我正努力分辨是不是你,卻醒了?!彼龘崃藫嵝乜?,道,“原來真的只是個夢。”

      任淮廷有些無語,他嘆了口氣,道:“不是夢,是真的?!?/p>

      “真……真的?”沈漾僵住了,道,“夢里你說,明年春天你會……”

      “我會陪你一起回來看白鷺,除了你身邊,我哪兒都不去了?!比位赐科鹚氖?,手心貼上了她的手心,五指相對,道,“沈漾,你贏了,現(xiàn)在你可以領(lǐng)獎了?!?/p>

      她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領(lǐng)獎?”

      于是,她試探性地彎下了食指,任淮廷笑了笑,接著是中指、無名指、小指、大拇指。任淮廷的笑意更深,回應(yīng)著依次彎下自己的手指,最后十根手指緊緊扣在了一起。

      那是沈漾記憶里最美好的一個冬天。

      05

      “阿嚏!”沈漾將紙巾丟進(jìn)垃圾桶,接過盧凌遞來的溫水,忿忿道,“這該死的冬天!”

      昨晚她濕著頭吹了風(fēng),立刻就感冒了。盧凌心疼她,本來說這個通告別上了,讓她在家好好休息,是她自己堅持要來。至于那條關(guān)于她私會任淮廷的八卦,不到24小時就被反轉(zhuǎn)了,她最新的一條微博的評論區(qū)里全是吃瓜網(wǎng)友們給她道歉說要掛眼科之類的言論,她太好奇今天的記者又會問些什么。

      結(jié)果采訪的問題大多都是圍繞八卦的,沒什么新意?;顒訄A滿結(jié)束,沈漾正要退場時,突然有記者拿著手機(jī)追上來,道:“沈小姐,沈小姐!請問你之前是否和任先生談過戀愛?對于這張合照,你有什么解釋?”

      此話一出全場沸騰,記者們一擁而上,各種照相機(jī)“咔嚓咔嚓”直響。沈漾也是一驚,安保迅速圍上來護(hù)送她離開,匆忙間,她甚至來不及看清那張合照。

      可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那張在新疆管護(hù)站留下的紀(jì)念照,迅速占領(lǐng)了各大網(wǎng)站的頭條,被圈圈著重放大的,是照片里她和任淮廷十指緊扣的手。像點燃了一根引線,緊接著,越來越多關(guān)于沈漾和任淮廷的往事被挖了出來,各種愛恨情仇的劇本被書寫。

      如同宇宙中看似遙遠(yuǎn)的兩顆行星,忽然碰撞,人們這才察覺,也許追溯到數(shù)億年前,它們本就是一體。

      這是盧凌第一次看見情緒失控的沈漾,她氣沖沖地摔上車門,在手機(jī)上摁下一長串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任淮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相信沒有任淮廷的默許,他們的合照可以這樣堂而皇之地刊登出來。

      “漾漾,”他像以前那樣喊她,溫柔卻殘忍,“誰也無法抹去我們的曾經(jīng),你也不可以?!?/p>

      她怒極反笑道:“任淮廷,親手毀掉我們未來的人,可是你??!”

      掛斷電話,她沉默地看著車窗外倒退的街景,滿目霓虹化成模糊的光影。

      這些年她織出了足夠厚的繭,藏起了曾經(jīng)怯懦的自己,可現(xiàn)在,任淮廷親手撕開了繭,逼著她暴露出尚未化蝶的丑陋蟲體。

      06

      沈漾和任淮廷在一起的那幾年,是足夠美好的。

      畢業(yè)后,任淮廷沒去家里的公司,而是選擇了一家知名的金融企業(yè),他想靠自己闖出一番事業(yè)。而沈漾追尋著歌手夢,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證明著自己的實力。兩人為著各自的夢想而努力。

      音樂的路很難,每個人都懷揣著夢想,多才多藝,沈漾在其中顯得那樣渺小。她無數(shù)次碰壁,入不敷出的時候也去街邊賣過唱,在小吃店里打過零工,這些都成了日后媒體津津樂道的磨礪。

      那幾年他們見面的時間不多,他沒日沒夜地加班,她全國各地地奔波,每一通電話都彌足珍貴,每一次見面都舍不得分離。

      “你猜,我現(xiàn)在最討厭什么?”快餐店里,沈漾氣鼓鼓地戳著咖啡上的冰激凌。

      “雪頂咖啡?”任淮廷看著千瘡百孔的冰激凌道。

      沈漾搖了搖頭道:“我討厭車站?!毙[的餐廳里,唯有她的聲音輕輕的,“我討厭要帶你離開的車站,現(xiàn)在討厭,半個小時以后更加討厭?!?/p>

      她咬緊嘴唇,眼淚無聲地滑過臉頰。

      任淮廷的心像桌上吃剩的漢堡紙,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后來日子漸漸好起來,任淮廷的職位一升再升,沈漾在歌唱比賽中也拿到了好成績,開始有了更多演出的機(jī)會,他們也在那一年擁有了第一個“家”——一間八十平米的出租屋。

      真正發(fā)現(xiàn)沈漾這塊璞玉的人是任淮廷,是他找人為沈漾量身打造的劇本,是他將沈漾的資料交給盧凌的老板,也是他作為那部電影的幕后出資人。娛樂圈是個競爭殘酷的地方,無數(shù)有才華的人一生籍籍無名,而沈漾缺的這個機(jī)遇是任淮廷親手創(chuàng)造給她的。

      沈漾坐在保姆車?yán)?,腦海中一直回響著盧凌說的最后一段話。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否定你的努力付出,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北R凌彎下腰,溫柔地將手落在她的發(fā)上,道,“小漾,你很好,敢愛敢恨,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可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做不到像你這樣,任淮廷也只是個普通人?!?/p>

      這些年,任淮廷開過大大小小的會議,商場上殺伐果斷,拍板數(shù)億資金的項目也從來沒像此刻一樣緊張。他的手重復(fù)著握緊又松開的動作,扭頭問秘書:“她來了嗎?”

      秘書搖了搖頭。

      他推了下鏡框,站起身來道:“沒關(guān)系,我還有時間?!?/p>

      保安拉開通往發(fā)布會主場的大門,任淮廷堅定地走向鎂光燈的中心,這一次,他要親自向全世界宣布。

      這場發(fā)布會持續(xù)時間只有二十分鐘,概括起來就是三點:第一,任淮廷和莊小姐早已在三年前正式離婚;第二,任淮廷確實和被稱為“小沈漾”的任萱有親密關(guān)系,不過是表兄妹的血緣之親;第三,也是任淮廷開這次發(fā)布會最重要的一點,他和沈漾小姐的關(guān)系。

      說到這一點時,任淮廷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拿起桌上的話筒,鏡片下的雙眼注視著鏡頭,清楚且堅定地說:“我和沈漾小姐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曾經(jīng)很喜歡她,現(xiàn)在是,未來也不會改變?!?/p>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后,發(fā)布會宣布結(jié)束,“淮漾是真的”的話題瞬間刷到熱度第一,所有人都在等著沈漾那邊的回應(yīng)。

      終于在三個小時后,沈漾工作室發(fā)布新動態(tài)——

      沈漾小姐由于個人原因,宣布暫時息影。

      09

      沈漾逃了。

      她沒有去參加發(fā)布會,坐車徑直去了機(jī)場,順利抵達(dá)公益林管護(hù)站時,出來迎接她的還是王叔。王叔的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兩鬢斑白,臉上的皺紋像樹的年輪,可一瞧見沈漾,那皺紋也有了弧度,他慈愛地拉著沈漾進(jìn)屋烤火。

      “叔還記得我怕冷呢!”沈漾笑得開心。

      “怎么能不記得,我現(xiàn)在每次看到胡蘿卜,都會想起當(dāng)年你長凍瘡的那雙手。”說著,他嘆了口氣,眼角有點淚花,用老棉衣擦了擦,道,“你這丫頭太沒良心了,小任每年都說你忙,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對了,小任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沈漾這才知道,原來這五年里,任淮廷每年春天都會來管護(hù)站,他沒有跟王叔說他們分手的事,每次王叔問起,他總說來年,來年一定會帶沈漾來看他們??擅恳荒甓际撬氉郧皝恚徽炀痛谒疄┠抢?,什么也不說,看著來往的白鷺。

      直到去年,王叔又問起沈漾時,他終于忍不住了,像個孩子一樣伏在王叔的腿上,哭得滿臉淚水。

      “叔,怎么辦,我把漾漾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p>

      王叔摸著他的頭說:“傻孩子,都這么大的人了,哪有丟了找不回來的道理?人這一輩子說長其實也不長,別給自己留下遺憾。”

      他這才幡然醒悟。

      原本他想著,只要沈漾過得好就足夠了。世事的真相并不是都需要揭開。

      當(dāng)年任老太爺調(diào)查了沈漾的身世,以此威脅他們分手,逼任淮廷回去接管家族生意,于是他將計就計,和莊小姐達(dá)成了契約婚姻。除了想保護(hù)沈漾,他還想完全掌握任氏集團(tuán),他想成為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人。

      分手以后,沈漾的事業(yè)扶搖直上,任淮廷會參加每一個她可能會出席的酒會,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她終于變回了十八歲的那團(tuán)火,熱情且耀眼。

      “真好啊。”他想著,心口卻忍不住抽搐著疼。

      從管護(hù)站回來之后,他和任萱演了一場戲,他想試探沈漾心里是否還有自己,如果……如果沒有,他會徹底死心。可如果有,那么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回被他弄丟的姑娘……

      于是他精心布局,既然沈漾不肯聽他解釋,說只有莊小姐才是人人皆知的任太太,那么他就告訴全世界,那場婚姻已經(jīng)成為過去,只有他和沈漾的現(xiàn)在才是真的。

      這一晚,沈漾聽王叔說了許多,關(guān)于她所不知道的任淮廷。第二天一早,沈漾去了林子里的那片水灘,自從和任淮廷分手以后,她每年都會給公益林捐款,卻再也沒有來過這里。

      如今這里的變化很大,以水灘為中心附近種滿了樹木,即使是冬日,依然郁郁蔥蔥,看起來生機(jī)勃勃。水灘邊還立了塊牌子,她走過去,只見上面寫著——淮漾公益林,捐贈人:任淮廷。而名字后面畫了兩個幼稚的火柴人,手牽著手,如同那年冬天雪地上所寫的一樣,永遠(yuǎn)也不會分離。

      10

      “漾漾?!?/p>

      身后有聲音傳來,沈漾猛然回首,只見晨光中任淮廷長身而立,仿若回到了當(dāng)年。那個曾站在光里的男生,一步步跨越這十余年的光陰,走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他說:“那一年你追著我來到這里,這一次換我來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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