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鐘齡
二月的雪,白得純粹。
二月的土層深處,黑色的暗流涌動。
就像看不見的蝙蝠的病毒,我稱之為黑色的魔咒。
沒有白色的巫師,只有白衣天使。
她們在白色的病歷上,寫下黑字的處方。她們略帶潦草的字跡像遍植街道上的沿階草,春意盎然。
我們在白色的文檔里,用黑體寫下她們閃光的名字。她們在黑色的蒼穹里,喚醒昏暗的星辰。
她們穿著白大褂,像英雄一樣壯士斷腕。她們在黑夜里疾行,與時間賽跑。她們與親人隔離,她們的微笑卻如二月花;她們的臉龐因長時間戴口罩、護目鏡而深陷出的一道道血痕,像是武漢婆娑綻放的櫻花。
這個春天,白色的光芒籠罩世界。她們用白色的針管為春天輸液,用她們一個個普通的名字喚醒春天,用血色的生命書寫一花一葉一世界。
有人因之失去了生命,黑色的墓碑莊嚴肅穆。
白與黑,都是生命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