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故事》作者克里斯蒂在經(jīng)歷了父親從患病到死亡的過程后,她更深刻地意識到護理的最高價值——提高生命質量和維護死亡尊嚴比單純延續(xù)生命更重要。
克里斯蒂沒有親自護理罹癌的父親,而是交由另一位護士謝麗爾主導。而她也由護士的身份變?yōu)榱伺畠?、旁觀者。
她觀察著謝麗爾傾聽父親的語調來判斷投藥止痛的時機,盡量為他積攢清醒時刻,以便他睜眼就能看到家人:
直到最后一秒,他都把握著自己的生命。事實證明,在去世這件事上,爸爸干得不賴。
是媽媽教會我如何充實地度過一生:帶著喜悅、情感、寬容和真實。但爸爸教會我如何優(yōu)雅地退場。他以幽默的、富有尊嚴的、完全沒有恐懼的方式離開了。
可能在很多人的認知中,醫(yī)院就是救死扶傷的地方,醫(yī)護人員把瀕死之人從死神手里拽回來,才叫盡職盡責。
可是,在沒有期待康復的重癥病房,當死亡是預見的落日盡頭,護士為垂危病人減輕痛苦,維持意識清醒,好讓病人分配寶貴時間,反倒突顯出如何維持人最終的尊嚴,取決于護理是否周全。
克里斯蒂在書中寫到:
我做了20年護士。但直到我自己的父親因肺癌猝然辭世,我才開始對善良的重要性以及更深層次的人性與哲學有了理解。
當所有其他療法——化療、放療和藥物都失敗了,希望就隨著腫瘤專家、放射科專家、技術人員和科學家一起離開房間,只有床邊的護士能夠給他提供一些東西——尊嚴、安寧,甚至是愛。
沒有壓胸,沒有電擊心臟,只有被深情包裹著。癌癥赴死原是緩慢難熬的處刑,謝麗爾將它轉化為一趟有溫度的旅程,讓家人在適當時機陪伴送行。而作者克里斯蒂也對護理事業(yè)有了更深層次、更人性的了解:
護理不是完成任務,而事關每個護士如何在細節(jié)上給患者和患者家屬提供寬慰。能見證人們生命中最脆弱、最重要、最極致的時刻,并努力去愛這些陌生人,是身為護士的榮幸。
護理是,或應該是一種恣意的關懷、同情與移情行為。它應當提醒我們,我們有能力彼此相愛。
如果我們對待最弱勢的人的方式是衡量我們社會的尺度,那么護理本身就是衡量我們人性的標桿。然而它又是所有職業(yè)當中最被低估的。(佩槍朱麗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