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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男友,拼車嗎

      2020-05-21 02:50南風與燭
      飛言情B 2020年3期
      關鍵詞:眼睛

      南風與燭

      一、

      宋清然的車前幾天被追尾,現(xiàn)在還在維修行里,她做不到早起趕地鐵,這幾天上班只能選擇打車。

      她叼著油條邊用軟件打車邊下樓,點開界面發(fā)現(xiàn)今日拼車打一折。白撿的便宜誰不要,宋清然毫不猶豫地點了拼車,然后她現(xiàn)在十分尷尬地和一個男人一起坐在了后排。

      又被一個紅燈堵在路口時,宋清然忍不住再次偷偷轉頭,望向正在低頭玩兒手機的男人。松軟的頭發(fā)帶點兒自然的微卷蓋在額頭前,右眼角下墜著一顆淚痣,盡管這些特征集聚在一個人身上,宋清然輕微的臉盲癥還是導致她不敢確認。

      似是感覺到注視,男人皺著眉轉過頭,這一下宋清然看清了他的正臉,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她今天怎么就坐上這輛車了呢?

      “你看我干什么?”唐昀風瞇著眼問。

      “就、那個……那什么……”宋清然一緊張就結巴,“你很像我的……前男友!”

      唐昀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對著窗外,云淡風輕道:“我就是你前男友?!?/p>

      “不可能!”宋清然嘴快地反駁道,“我前男友看見我就會下車?!?/p>

      話音落下,車子出現(xiàn)了個明顯的曲線,前排的司機死死抿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憋笑憋得雙肩顫抖。

      唐昀風無視車內詭異的氣氛,冷笑一聲說:“你也知道?”

      宋清然還是有點兒不相信,她瞧了眼司機,湊過身去小聲問:“你帶身份證了嗎?”

      車子緩緩停在了市醫(yī)院外,唐昀風開車門的手一頓,轉過頭問她:“你想干什么?”

      他還是那樣一貫清冷的眼色,宋清然一瞬間不知道是該懷念還是該遺憾,她小聲說:“沒什么,就是想確認一下?!?/p>

      唐昀風不加掩飾地“哼”了一聲,氣沖沖地下了車,但還沒關上車門,他又探身進來盯著宋清然說:“你想確認什么?確認是不是還能從頭來過?宋清然,你做夢!”

      車子繼續(xù)前行,宋清然坐在后座發(fā)呆,司機不斷地從后視鏡里看向她,宋清然反應過來,聳肩對著他笑道:“你看,我說了我前男友看到我就想下車吧?!?/p>

      司機又看了她幾眼,不太擅長安慰地道:“他就是到目的地了,也不是針對你?!?/p>

      宋清然靠在后座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是這樣的,他們原本決定了奔向同一個地方,但有人在中途下了車,歲月這樣流過,誰也等不到誰。

      路上堵了一會兒車,宋清然到工作室時,其他人已經(jīng)在劇場開始排練了。大學畢業(yè)后,宋清然就做了一名沉浸式話劇的演員,如今也成了臺柱子,由她主演的一部新話劇下個月即將演出。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換服裝,想著中午要趕緊抽空去看看她的車子修好了沒,真沒想到,原來打車上班也是一種冒險。

      二、

      唐昀風半年前才回國,后來又被調到市醫(yī)院的眼科中心,他并不知道,原來宋清然也在這座城市。

      最近眼科就診的人多,他查完房還要去門診,午間休息時被突然冒出來的宋清然帶得走了會兒神,還自我嫌棄般罵了自己幾句。

      宋清然今天跟劇團請了假來陪奶奶看眼睛,老人家眼神不太好,但走得還挺利索,她取個號的工夫,奶奶自己就已經(jīng)在候診區(qū)坐下了。

      “奶奶,醫(yī)院這么多人,你小心點兒走?!?/p>

      宋清然坐在旁邊,邊說邊往四處張望,她隱約記得唐昀風是在市醫(yī)院的,還湊巧是眼科。她剛想問奶奶掛了誰的號,那邊就叫號了。

      有時候,宋清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運氣,她扶著奶奶推門而入,和唐昀風的視線正面對上了,她一頓,趕緊低下了頭。

      坐下時,奶奶小聲回頭跟宋清然說:“這醫(yī)生眼睛長得好看,囡囡喜歡嗎?”

      她當初被唐昀風吃得死死的,就是因為他那雙眼睛好看得過分。那是雙標準的桃花眼,眼睛細長,眼尾上翹,說句矯情點兒的話,就像是星星掉進了他的眼睛里。

      她被回憶拉扯著,此時卻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等她回過神來時,奶奶已經(jīng)被助手扶著去一旁做檢查。唐昀風轉著筆盯著她,說:“病人家屬是怎么回事兒?剛叫你幾遍都沒反應,扮電線桿呢?”

      宋清然忙擺手,怕唐昀風像之前車上那樣不給面子,當眾把她說得啞口無言,湊近了小聲跟他商量:“我奶奶在這兒呢,你行行好,我們裝不認識可以嗎?”

      唐昀風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氣,瞇著眼看了她好一會兒,冷笑一聲:“誰跟你認識?!?/p>

      她奶奶這眼疾是老毛病,唐昀風給她換了幾種藥,宋清然取了藥后又回來聽醫(yī)囑。

      “這支一天兩次,每次一滴就夠了,另外一支睡前滴,會有畏光的反應,這是正常的,藥丸是口服的……”

      宋清然最近睡得晚,診室里又開了空調,唐昀風的聲音像催眠曲,她站著眼睛都要閉上了,趕緊揉了幾把,原本還在進行醫(yī)囑的唐昀風突然說:“不要揉眼睛?!?/p>

      話音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宋清然愛揉眼睛也是老毛病,上學時看書累了就喜歡使勁揉,常常揉得通紅。于是唐昀風一個醫(yī)學生看她就像看眼里的沙子,每次她抬手揉眼睛就毫不客氣地打下去,惡狠狠地兇她:“總有一天視網(wǎng)膜被你揉掉?!?/p>

      宋清然就會軟綿綿地湊上去說他嚇唬人,她還要留著眼睛看帥氣的男朋友呢。

      診室的氣氛一時很尷尬,唐昀風咳了幾聲說:“會得結膜炎……不好意思,職業(yè)習慣。”

      回去的路上,奶奶頻繁地轉過頭看她,搞得宋清然開車都不自然,她目視前方道:“奶奶,今天我們先不回家,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奶奶不接她的話,慢悠悠地說:“小唐最近幾年越長越好看了?!?/p>

      宋清然猛地在紅燈路口停下,驚道:“奶奶,你怎么……怎么還記得他???”

      “我為什么不記得?”奶奶嘆了口氣,說,“我以前以為你會把他帶到家里來吃頓飯,這頓飯我都準備很久了?!?/p>

      他不會來吃了。宋清然在心里暗道,緩緩地發(fā)動了車子。

      三、

      “宋清然!你眼睛被馬蜂蜇了?”

      宋清然把墨鏡又戴了回去,心虛地說:“麥粒腫,過幾天就能消了?!?/p>

      “過幾天?我們馬上要拍宣傳照了,你頂著個蛤蟆眼上嗎?”導演十分暴躁,這可是他們劇團的門面。

      幾番糾結的宋清然還是去了醫(yī)院,而且掛的是唐昀風的專家號。先不提他們倆之間的種種,主要原因是宋清然怕疼,相比之下,她還是比較信任唐昀風。

      唐昀風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左右轉了幾下,不客氣地摁了下她的眼角,說:“挺厲害的,雙眼皮都被你擠出來了?!?/p>

      宋清然的左眼控制不住地流眼淚,不用裝就很可憐了,她道:“那要怎么辦?”

      唐昀風起身取了根針直直地看著她說:“戳破,擠出膿,滴點兒藥?!?/p>

      宋清然聽得眼皮直哆嗦,在唐昀風消完毒逼近她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乞求道:“輕一點兒啊,我怕疼?!?/p>

      唐昀風的視線落到手腕上,他喉嚨發(fā)緊,沒有冷著臉讓她放開,反倒放柔了聲音道:“一下就好了,也沒那么可怕?!?/p>

      唐昀風向來說到做到,宋清然只覺得一下刺痛,還沒叫喚出來,眼里就被滴入一陣清涼。唐昀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五分鐘后睜眼?!?/p>

      宋清然被牽著到里間乖乖坐著,她也沒五分鐘的概念,估摸著差不多了就睜了眼,結果眼前一片霧蒙蒙的,還控制不住流了幾滴淚。她心下一慌,張嘴就喊:“唐昀風,唐昀風……”

      唐昀風正在給另一位病人看診,聽到聲音忙站起來,跟助手打了聲招呼就快步往里走,推門急道:“出什么事兒了?”

      宋清然招著手讓他靠近,說:“這只眼睛好像看不見了!”

      唐昀風拿手電筒給她照了半天,然后舒了一口氣抬手拍上她的腦袋,咬牙道:“眼藥水刺激而已,多閉一會兒就行了,瞎號什么,外面全聽見了。”

      宋清然現(xiàn)在才覺出不好意思,低著頭一副乖巧的樣子。她收拾好東西走出來,唐昀風看著挺忙的,她沒打招呼就打算走,結果被人叫住。

      “等一下,在那兒等會兒?!?/p>

      “?。颗??!彼吻迦豢恐鴫Γ粫嚎匆暳Ρ?,一會兒瞅對面的人。她其實沒見過唐昀風坐診的樣子,雖然他總對她兇巴巴的,但面對病人卻出奇地耐心,一遍遍地叮囑注意事項,生怕人家用錯量傷了眼。

      等患者出去,唐昀風并沒有繼續(xù)叫號,而是抬手拋給宋清然一瓶眼藥水,說:“一天兩次,覺得刺激忍一忍,多閉一會兒眼睛?!?/p>

      宋清然捧著藥水愣了愣道:“哦,知道了……在哪里付錢?”

      唐昀風白了她一眼,按下了叫號鍵。見他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宋清然拿好東西快步走出了醫(yī)院。

      四、

      宋清然覺得她最近和車有點兒過不去。本來今天她和劇團的另外幾個人要去隔壁市區(qū)拿訂好的服裝,結果在服務區(qū)停了會兒,車就打不著火了。

      “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人維修,但現(xiàn)在我們也等不到車啊?!眲F的負責人急得頭發(fā)都被抓掉了幾根,泄憤似的踢了自己愛車一腳。

      宋清然坐在一旁安靜地吃烤腸,亂轉的眼睛忽然捕捉到一個人——唐昀風,他怎么也在這兒?

      唐昀風在服務區(qū)買了瓶水,轉身就發(fā)現(xiàn)宋清然直直地盯著他看。

      他眉一挑,同樣奇怪最近兩人遇上的概率怎么這么高。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經(jīng)過宋清然身邊連個停頓都沒有,但沒走幾步他就退了回來,問:“你在干什么?”

      宋清然擦掉嘴角的油,手往旁邊一指,說:“車壞了,走不了?!?/p>

      唐昀風看了一眼,點點頭表態(tài):“挺慘的。”然后不走也不再說話,弄得宋清然緊張得直咬竹簽子。

      有同事看見他們兩個,好奇地問道:“清然,你們認識???”

      宋清然剛想擺手說不認識,唐昀風搶先一步道:“認識,我是她前男友,分了好幾年了?!?/p>

      “那……那你們關系還挺好的?!蓖潞呛堑卮蛑鴪A場。宋清然的臉憋得通紅,恨不得用烤腸堵了他的嘴。

      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樣子,坐在車上的宋清然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

      在唐昀風說完那句話后,他們劇團的負責人就提出能不能把他們一部分人先送到鄰市取貨,其余留在這里等拖車。唐昀風竟然干脆地答應了:“可以,剛好順路?!?/p>

      于是她現(xiàn)在坐在唐昀風的副駕駛座上,后面是她那頂著一副八卦臉的倆同事。她假裝看外面的風景,試圖找話題:“原來你有車啊,那上次我們打車還能遇上?”

      “怎么,你以為我串通了全市的出租車,就為了偶遇你?”唐昀風直接回道。

      宋清然不回頭也知道后座的同事臉上是什么表情,此時已經(jīng)下了高速,她悄悄湊過去說:“唐昀風,我覺得你對我有一股氣。”

      唐昀風哼了一聲,并不否認。他不耐煩地推她回座位,宋清然這時才感覺到他掌心好像都是冷汗,再仔細一看,他臉色的確不好,左手時不時地按著胃部。她心下了然,開始在包里翻東西。

      院里臨時派下來任務,要去鄰市開會,唐昀風出門急,就沒顧上吃早飯,他還是高看了胃的挨餓能力,它在半路就開始隱隱作痛。

      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面包,他一驚,頭往后仰了仰,說:“鬧什么?在開車呢!”

      “給你吃呀?!彼吻迦磺忧拥厥栈厥?,糾結了一番,還是掰了一塊下來遞到他嘴邊說,“不能不吃早飯的。”

      明明只是一塊面包,唐昀風卻遲遲不敢下口。宋清然的動作未免太過自然熟稔,讓他恍惚覺得還是五年前的光景。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握緊,從重逢開始,他就告訴自己不能重蹈覆轍,但其實他一直矛盾得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個什么結果。

      宋清然舉得手都酸了,往前又遞了遞,硬塞進他的嘴里說:“又不難吃,不給你吃了?!?/p>

      說是這樣說,臨下車的時候,宋清然還是把那個面包放到了架子上,別扭道:“給你吃過了就是你的了,不想吃就扔掉吧。”

      車停在路邊久未發(fā)動,唐昀風最終把那個面包一口一口吃干凈了。

      五、

      取完衣服回到家,宋清然才發(fā)現(xiàn)她的鑰匙不見了,絞盡腦汁蹲在門口想了半天,覺得最大概率是落在了唐昀風的車上。她懊惱地捶著自己的腦袋,今晚只能睡酒店了。

      第二天,她趁著排練的間隙跑到市醫(yī)院去找人,但唐昀風沒開診,護士說他現(xiàn)在應該是在住院部那邊,宋清然又穿過幾幢樓去住院部。

      眼科在五樓,她才走出電梯就被外面的喧鬧嚇了一跳,幾個保安從她身邊跑過去,還有不少人拿著手機錄視頻。宋清然心中不安,快走幾步擠進人群,探著頭也只能看清保安好像壓著什么人。

      “是后續(xù)治療效果不理想,家屬怪到醫(yī)生身上了?!?/p>

      “人家唐醫(yī)生還幫他們申請補助,嘖嘖,現(xiàn)在找麻煩的也是他們?!?/p>

      交談聲闖入宋清然的耳朵,她腦子“嗡”的一下,抓住身邊一個人的袖子問:“是、是哪個唐醫(yī)生?”

      那人恰好拍到了整個過程,宋清然看到唐昀風出現(xiàn)在畫面中時心中一緊,看著他被病人家屬推到墻上,再也控制不住,使勁往前擠去。

      “唐昀風!”

      動手的家屬暫時被控制在安保室,唐昀風被撞傷了腰和肩膀,正自己給自己抹藥。宋清然坐在一旁,想去碰那些烏青,又怯怯地不敢伸手。

      “你剛才喊什么,那么亂,誰讓你沖到前面來了?”唐昀風竟然還能抽空訓她。

      宋清然不說話,過了會兒,顫著聲音說:“這是第幾次了?”

      “什么?”

      “不止第一次了吧,唐昀風?!彼吻迦欢溉惶岣吡寺曇簦澳憧偸沁@樣,我太討厭你了。”

      唐昀風盯著她,神色漸漸暗了下去。他想到當年分手前,他才大四就得到了跟隨醫(yī)療隊入鄉(xiāng)的資格,宋清然也是這樣,說那邊條件艱苦,也危險,哭著不想讓他去。唐昀風耐心地哄了她很久,還是沒把人哄好。出發(fā)那天,她都沒有去送他。

      后來,他就接到了宋清然的電話,山里信號不好,他蹲在一片空曠的田野上,聽宋清然哭著跟他說分手,被山風吹了個渾身冰涼。

      思緒到了這里,唐昀風冷著臉轉開視線,說道:“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這樣是余情未了,還是同情心泛濫?”

      宋清然垂下頭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小聲叮囑他注意養(yǎng)傷,然后往外走了幾步,才想起來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又回頭問:“我的鑰匙在不在你這兒?。课沂莵碚夷隳描€匙的。”

      唐昀風沖她拋來車鑰匙,說:“原來是你的,在車上,自己去拿。”

      宋清然拿著鑰匙在停車場找車,好不容易找著了,又在車廂里犯了愁。唐昀風說在車里,但沒有說在車上哪里,她不太敢亂翻他的東西。

      若是按照唐昀風以往的習慣,東西一般是放在中間的儲物盒里。宋清然打開盒子,鑰匙的確在,可她看到了另一樣東西。

      六、

      離話劇的演出時間越來越近,今天進行最后一次排練。按他們劇團的傳統(tǒng),晚上集體聚餐,為演出成功攢點兒喜氣。

      宋清然的家離吃飯的地方近,她先回家換了身衣服,然后步行過去。走到酒店大廳時,她一時找不到訂的包廂,正瞎轉著,迎面走來兩個人。

      “宋清然?這么巧,你也在這兒?”

      宋清然在腦子里搜索了會兒面前這人的相貌,判斷著這人是誰,好半天才遲鈍地想起來是她的大學室友鄒雅,只不過兩人畢業(yè)后就沒怎么聯(lián)系,關系淡得跟白開水一樣。

      兩人打了招呼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她正打算找借口離開,鄒雅忽然將她拉到一邊悄聲說:“畢業(yè)后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兒,有件事兒一直想跟你說抱歉。你跟唐昀風,還在一起嗎?”

      宋清然終于正視她,問道:“怎么了?”

      “我記得你們后來是分了吧?!编u雅苦著臉,看似懊惱地說,“那天你喝醉了,在寢室里一直哭,我怕你出事兒,就給唐昀風打了個電話,結果……結果也沒想到你們就那樣分了?!?/p>

      她道了歉,又親昵地挎上宋清然的胳膊,偷偷給她指等在另一邊的男人:“這是我未婚夫,也不是大學談的那個,所以有什么關系啊,你肯定能跟我一樣找到比唐昀風更好的?!?/p>

      宋清然的表情是漠然的,但身子忍不住開始微微發(fā)抖,她真的是到現(xiàn)在才知道當年還有這樣一出。她和唐昀風因為進山區(qū)助醫(yī)這件事鬧矛盾,并不單是因為她擔心他出意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是和醫(yī)學院的?;ㄒ黄鹑サ?,全校只選了他們兩個。

      宋清然在這段感情里一直不自信,怕唐昀風今天說了喜歡明天就不作數(shù)了,怕不知道哪里冒出來一個優(yōu)秀的人,隨便就把她比下去了,她所有的不自信在那天達到了頂峰。

      “所以你明知道我說的是醉話,還不跟唐昀風解釋,看著我們倆互相誤會直到分手,你都不說一句?”宋清然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她紅著眼睛看鄒雅,毫不講情面地戳穿她,“你是真心跟我道歉的嗎?你不過是想讓我面對你的幸福時,去知曉當年的因果,這樣你就開心了是嗎?”

      鄒雅此時放開了她的手臂,依舊帶著笑意說:“是啊,你就當我是故意的吧。憑什么你都能找到唐昀風那樣的人,我卻不能?你是在怪我嗎?因為你們原本可以在一起的,卻被我破壞了?宋清然,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有沒有問題?”

      聚會進行到了一半,宋清然才推門進來,旁邊的同事看她神色不對,關心道:“然然,不舒服嗎?”

      宋清然搖搖頭,悶聲不響地夾菜吃。她在外面平復了很久才進來,可鄒雅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她心難受得像一團泡皺的紙。

      同事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宋清然勉強笑笑,她只是有點兒想的她前男友了。

      七、

      早上上班時,唐昀風收到門衛(wèi)送來的一個信封,說是有人送來給他的??臻e的時候他拆開一看,是張話劇《今宵別夢》的門票,票面上主演的名字寫在了最顯眼的地方。他挑了挑眉,轉而隨手扔進了抽屜。

      沉浸式話劇與傳統(tǒng)話劇的不同點在于和觀眾的互動,觀眾戴著半面具,可以進到場景中跟著演員一起走劇情,有時候還安排演員隨機和觀眾互動。

      此時正演到家族聚會,演員會隨機邀請觀眾進舞池跳舞,而宋清然端著酒杯坐在主位上說著臺詞,眼睛卻在周圍轉悠,最終定格在離她不遠處的一人身上,不甚明顯地笑出了聲。

      下巴上的痣,還有那雙勾魂的眼睛,宋清然驚喜于自己一眼就認出了唐昀風,也欣喜他竟然真的來了。

      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就是她要拖一個觀眾到小黑屋觸發(fā)劇情,原本定的是選一個女生,宋清然卻目標明確地拽了人就走。

      小黑屋里只有一盞昏暗的燈,一進去,宋清然就反手關上了門,把唐昀風按在墻上,一抬手掀了他的面具。唐昀風的臉色并不好看,甚至有點兒生氣,宋清然以前的演出,也是這樣隨便拽個男的進來同處一室嗎?這也是劇情需要?

      可他還沒有說話,宋清然就抱上了他的腰,開口就是“對不起”。

      “你發(fā)什么瘋?”唐昀風想推開她。宋清然卻不撒手,自顧自地說下去:“我覺得我們分手分得不好……”

      “怎么,你還要重新分一次?”

      “不是,你別打斷我!”宋清然吸了吸鼻子,說,“我不知道鄒雅那天打電話給你,我說的都是醉話,至于說了什么,我記不太清了,總之肯定是傷害了你的,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唐昀風,真的對不起!”

      唐昀風的神情在黑暗里辨不清,許久,他緩緩道:“你那時說讓我待在山里不要回來了,反正馬上要畢業(yè)了,我們也要分手了,只是早晚的事情……宋清然,我竟然不知道你一直是這樣的想法?!?/p>

      “我后來跟你說要去留學,你答應得那么果斷,是因為這樣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吧?”

      宋清然努力憋著眼淚,怕哭花了妝,她無措地搖頭,抓著唐昀風手臂的手越來越用力,她想解釋,卻詞不成句,只能一個勁兒地說著“對不起”。

      后來唐昀風可能是聽煩了,推了推她,說:“你還在劇情中,需要我配合你什么嗎?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宋清然也知道不能拖累整個劇團,她給唐昀風重新戴上面具,低聲說:“那等話劇結束你等等我?!?/p>

      等演員謝完幕,宋清然沒有卸妝直接跑去了門口,可等人群都散盡了,她也沒有等到唐昀風。

      八、

      唐昀風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宋清然,對于她能找到自己的住址只表現(xiàn)出了一瞬的驚訝。他側了側身讓出位置,宋清然一見忙擠了進來。

      “你那天為什么沒有等我?”宋清然站在客廳中央顯得有點兒局促。唐昀風從她身邊走過,輕飄飄地說了句:“忘了。”

      宋清然跟著他坐到沙發(fā)上,給自己鼓了勁兒,上前抓住了唐昀風的手。唐昀風掙脫不開,把臉撇向一邊,說:“好吧,那天的話我聽到了,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我……”宋清然一時語塞,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這兒來是想要個什么結果。

      “那我來說吧。你一直把我們最后會分手,當作既定結局,所以我當年說要去留學,你沒有挽留?,F(xiàn)在跟我說你錯了,卻始終沒有提復合。宋清然,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人?”唐昀風話里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毫不留情地往她心上戳。

      宋清然瞪著眼睛,她來之前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如今只知道愣愣地搖頭,淚水在眼眶里轉了幾圈,最終落了下來。

      唐昀風看得心頭一軟,將手覆上她的頭,說:“我都準備忘記你了,可你偏偏又出現(xiàn)了?!?/p>

      宋清然一聽,便急了,往前探了探身子,結果不小心把人按倒在沙發(fā)上。她趴在唐昀風身上,啜泣道:“鄒雅說得對,這段感情里最大的錯誤在我,我任性又不自信,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得清楚點兒。”

      宋清然直視著唐昀風的眼睛,她最喜歡他這雙眼睛,可能曾經(jīng)的她忽視了這其中星星點點的深情,她緩聲道:“請你給我一個從頭來過的機會?!?/p>

      唐昀風起身推開她,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宋清然等得心焦,眼睛因為剛哭過還有點兒酸澀,她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才揉了幾下,就聽見唐昀風厲聲訓她:“再揉眼睛,把你的手捆起來!”

      宋清然嚇得忙放下手,乖乖地坐好。

      唐昀風一口一口喝完了放在茶幾上的水,才說:“宋清然,再有下一次,就沒有機會了?!?/p>

      宋清然茫然地轉過頭看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忙連連點頭,下一秒?yún)s被下了逐客令:“沒事兒的話,你先回去吧,我還要趕論文。”

      等客廳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夜幕垂下來時,唐昀風坐在昏暗里自嘲地笑了笑,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他。雖然在宋清然面前他撂下了狠話,卻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五年來盤踞在心頭念念不忘的始終只有一人。

      宋清然的話劇要到下個月才開始巡演,唐昀風倒是為了評職稱寫論文忙碌了一場。她想了很久,煲了湯送到唐昀風家里。

      “這個筒骨湯趁熱好喝,不然就太油了,你喜歡吃淡的,我沒有放很多鹽?!彼吻迦贿呎f,邊往外倒了一碗。唐昀風安靜地接過,幾口喝完便把碗推了回來。

      “還要嗎?”宋清然尷尬地空著兩只手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看著他。

      唐昀風停了敲鍵盤的手,說:“放這兒吧,已經(jīng)晚了,你先回去吧?!?/p>

      他們剛復合,宋清然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唐昀風讓她走她就不敢留。到門口了,她小聲地問:“我明天還能過來嗎?”

      唐昀風在燈光下望向她,隨口道:“隨便你,腿長在你身上。”

      “那我明天還過來?!彼吻迦徊蛔杂X地聲音揚高了些,夾雜著歡喜。

      唐昀風低下頭,把自己嘴角的笑意藏起來。

      九、

      宋清然變著花樣地給唐昀風送了好幾天的湯,卻在今天敲了半天的門也沒見有人來給她開。前幾天剛拿到唐昀風的手機號,宋清然有點兒緊張地撥出去,那邊倒是接得很快。

      “什么事兒?”

      宋清然支吾了半天才說:“我在你家門口,可是……”她還沒說完,就聽到了那邊機場的廣播聲,于是驟然握緊了手機,急道:“你在哪兒?!”

      唐昀風想起自己確實忘記跟她說了,便道:“在機場,我……”

      “你等一等我,我現(xiàn)在過來?!?/p>

      宋清然一進機場就四處找人,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轉過身,看見了拉著行李箱的唐昀風。她急忙握住他的手不放,問道:“你要去哪兒?我們不是和好了嗎?不是說從頭來過嗎?你說話不算話,就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也可以說啊……”

      唐昀風的手覆上她的頭頂揉了揉,像按停了什么開關,宋清然終于閉上了嘴,委屈地看著他。唐昀風終于得到開口的機會:“我就是去出個差?!?/p>

      宋清然松了一口氣,眼神四處亂轉,說:“我以為……我還以為……”

      “你以為我要走了?所以,宋清然,不管什么時候,你還是覺得我們隨時都可以結束?如果今天沒有追上我,你是不是就覺得……算了?”唐昀風的聲音比機場的冷氣還冷,宋清然微張著嘴看著他,忽然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了他。

      “我不會,我錯過你一次,就不會錯過第二次。我想你也能相信,我的喜歡比以前堅定?!彼吻迦徊渲膊还芘匀说哪抗?。到后來,是唐昀風受不了她這份黏糊勁兒,推開她說自己要登機了。

      宋清然看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又跑上去快速地親了下他的嘴角說:“唐昀風,我會每天乖乖地等你回來?!?/p>

      唐昀風出差的階段,宋清然去了鄒雅的婚禮。席間,鄒雅過來敬酒,又提起唐昀風,說:“宋清然,你再過幾年也要三十了,唐昀風不可能等你的。你別傻了,不是你的終歸是要失去的?!?/p>

      “我要謝謝你,鄒雅,謝謝你告訴我當年的事兒?!彼锏沽司坪退霰?,笑著說,“我想,沒有你,我和唐昀風也會重新在一起的,我們會白頭偕老,他一直都是我的?!?/p>

      他們各自走過一段沉寂的歲月,但沒有關系,歲月會在某一刻回頭,然后望見了身后的故人。

      宋清然開著唐昀風的車去機場接他,回來時是唐昀風開車,她在旁邊不停地講話,唐昀風難得沒有嫌她煩,安靜地聽著。

      在一個紅燈路口,唐昀風偏過頭說:“儲物盒里的東西幫我拿一下?!?/p>

      宋清然正講到高興處,依言暈乎乎地打開了儲物盒,看見里面的戒指盒,一時愣在了那兒。

      唐昀風催促她:“怎么?你上次拿鑰匙的時候沒看見嗎?”

      她不光看見了,還偷偷地打開來看過。那是刻著兩人名字的戒指,她不知道唐昀風是在什么時候買的,又打算在什么時候給她。

      “五年前買的,那時想戴著戒指拍畢業(yè)照的話應該挺特別的?!碧脐里L輕輕地笑了笑,“其實去不去留學我都無所謂,我只是沒想到我會留不住你?!?/p>

      宋清然的心開始密密麻麻地痛,她抓過戒指給自己戴上,又去抓唐昀風的手,把戒指緩緩地推進他的無名指。

      綠燈再次亮起,車子重新啟動。

      這一次,誰也沒有中途下車,他們會迎著夕陽回家,抱住他們的余生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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