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愛華
秦琦·普蘭Mazarine布面油畫Oil on canvas 250×335cm 2017
Rodel Tapaya .八頭怪獸與生命之樹 Eight Headed Monster and the Tree of Life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44×335cm 2018
Rodel Tapaya.宴會 Banquet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44×183cm 2018
何香凝美術館此前推出我國藝術家秦琦和菲律賓藝術家羅德爾·塔帕雅(Rodel Tapaya)的大型聯展“日月星辰在南國”,包括繪畫、雕塑、綜合材料及影像作品近50件。展覽由當代最為活躍的策展人崔燦燦策劃。
作為中國新繪畫的代表,秦琦從2013年開始,通過對多種藝術語言的融合運用,故事的改編,重新定義了“歷史風情畫”的含義,異域題材、浪漫主義的偉大傳統成為他顯著的藝術特征。塔帕雅是菲律賓80后藝術家的代表,他不斷地從菲律賓的神話傳說、民間寓言和自然風貌中尋找力量,回應現實,用傳統故事講述菲律賓人民的面貌和社會時事。
兩位藝術家都取材于歷史,也都對自然風光、風土人情有著特殊的興趣。他們描繪森林、大海、山川、湖泊、動物、植物,描繪夜晚的日月星辰,清晨的朝氣白露,或是黃昏的一抹余暉。
然而,自然與歷史,故事與形式,在北方的冰雪,南洋的太陽雨下,有著不同的個人路徑和距離。于是,“日月星辰”又是彼此的異域,亦是象征著現實里的另一種星空,脫離當下,見所未見的一片天地。
如今,日月星辰相遇在南國。
秦琦·南瓜蒸龍蝦 Pumpkin-Steamed Lobster 布面油畫 Oil on canvas 120×120cm 2019
秦琦.咬春 Biting into Spring 布面油畫 Oil on canvas 80×110cm 2020
Rodel Tapaya.沒有星星的天空,沒有沙子的大海Sky without Stars, a Sea without Sand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193×172cm ?2020
秦琦.半月 Half-Moon 布面油畫 Oil on canvas 300×300cm 2019
對話策展人 崔燦燦
P=PHOENIX LIFESTYLE
獨立策展人 崔燦燦
為何會把兩位素未謀面的藝術家“牽線”在一個展覽里?崔燦燦說:“因為疫情,他們連開幕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只能彼此想象,就像在北國想象南洋,在南洋想象北方。展覽成了彼此的書信,也成了彼此的異域,彼此的南國。在兩個城市和國度中,看著日月星辰,想象一下彼此,多浪漫。”秦琦的作品像是雄偉的阿爾卑斯山脈,像是大江大海的遼闊歷史,而塔帕雅的作品像是神秘的、彌漫著濃霧的熱帶雨林,像是叢林中神廟與部落的傳說。他倆作品里的感受既相關,但又背道而馳,“就像我們都去旅游,從一個地方出發(fā),你去了漠北,我去了南洋,我們的路程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也是非常迷人的距離,就像天涯海角一樣,就像歷史、自然在天地間的無限豐饒,卻又千姿百態(tài),有著各自的秘密和故事?!币韵?,我們與崔燦燦繼續(xù)探險……
Rodel Tapaya.。一抓一啄Isang kahig, Isang Tuka (One Scratch, One Peck) 玻璃纖維,木質個人元素Glass Fiber, Wooden Personal Elements 60×26×24cmx60pics 201
P:如果把藝術圈比作“西雅圖”,你是否也算是“偷飛機的人”?
崔燦燦:如果是偷飛機的人,那我就是個慣偷,我不會只偷一次,我會偷很多次,而且偷各種型號,哈哈哈……
P:你曾說自己對大通體問題歷來不感興趣,但是對“極端案例”感興趣,都是各個領域里的“極端”,如:陳丹青、隋建國、劉港順、琴嘎……你是否也想時刻挑戰(zhàn)自己的極限,探索未知的領域?
崔燦燦:我覺得做藝術做大的特點,是一直在做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如果藝術是一個機構,那它始終是個研發(fā)機構,是個實驗室。對我也是這樣,我總是想和過去不一樣,這種想法其實有點貪婪,但正是貪婪吸引著我去享樂這種不同,貪婪是一種欲望,也是一種“美德”。它就像一個過關游戲,你總是喜歡新的刺激,喜歡看一些自己見所未見的東西。但這個挑戰(zhàn)也不是美國好萊塢式的勇攀高峰,它有點像高原,你在乎的是每座山的不同,而不是哪座山更高。你追求的是生命不同的質感和趣味,而不是怎么樣創(chuàng)新才能更成功。
P:當你每次試圖“偷飛機”遠航時,你期待的都是怎樣的風景?怎樣的結局?
崔燦燦:我可能每次都期待回不來,飛起來就不落下,也挺美好的吧?至于風景,我應該沒有目的,有目的的風景,是完成任務,是一次固定了航線的飛行。只要是自由飛行,所看到的風景應該都是美的吧?
P:疫情當下,許多國際藝術家的作品運輸、藝術家交流都成問題,接下來你會如何應變?
崔燦燦:不僅是藝術,對整個社會這都是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疫情的反復,我們對它的無能,讓我們進入到一個不知道明天何時開始,昨天何時結束的生活,疫情像是一條沒有航標的河流,我們都在其中漂泊。曾經我們堅信的藝術打破邊界,藝術是最自由的溝通,如今變得障礙重重。過去的故事,在不可預料中被終結了,未來的故事連個藍本都沒有?;蛘哒f,我們都活在一個沒有方向感的地方?,F在能做的只能是尋找更好的交流和展示方法,很多人在用互聯網展覽,也有朋友圈的展覽。但這些辦法也只是對策,實體展覽有網絡不能替代的地方,就像你在一個展廳中穿行的感覺,就像你在森林中漫步的感覺,就像你雨水落在你身上,綠色跳入你眼簾的感覺,在展廳里,你的余光,你的全身心都在被調動,這是虛擬網絡解決不了的。再有互聯網,再看到全世界,我們也要去旅游。藝術滿足了科學滿足不了的感覺,互聯網也只能滿足人類萬千感覺的其中一項。
P:對于藝術的感知力,你覺得是先天的還是可以后期培養(yǎng)?請談談你的觀察思考方式。
崔燦燦:肯定是后天的,這個世界沒有太多“天生英才”的故事。所謂培養(yǎng),就是去感知這個世界,感知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關系。你看到大海,你會看到和沙漠的夜晚不同的感覺,你記住這種感覺,它成為了你的經驗,在某一刻,它可能就會起到作用,比如你看到海的電影,海的小說時,這個經驗就會被調動出來。有點像詩人一樣,當你站在高山上的時候,我們本能地想大聲呼喊,想抒發(fā)一點東西,那么詩人他可能掌握了更多的詞匯和技巧,他可以將呼喊變成詠嘆的詩歌,這就是藝術。我們每個人都有感官,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表達。怎么去表達呢?它需要積累,需要學習,需要你去觀察生活里的萬事萬物,需要你去了解這個世界的磅礴。然后,你把這些感覺串在一起,這可能就是一篇小說,一件作品,一部電影。
P:策展人了解歷史時空,藝術家維度,似乎一切都了如指掌,你對于這種“清醒”更多的是慶幸還是害怕,害怕失去那一點點“糊涂”的浪漫。
崔燦燦:我可能最不了解的是自己,因為不了解自己,我總覺得自己了解歷史、了解藝術,所以這讓我獲得一些浪漫,因為“無知”所以有浪漫,這可能就是你說的“糊涂”。
秦琦.曼谷的夏天 (兩聯-左)Summer in Bangkok ?布面油畫 Oil on canvas 230×400cm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