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
剛剛早上六點半,南江市花鳥魚蟲市場就逐漸有了人聲。各家店鋪的主人從四面八方趕來,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霍鐵的鄰居孫叔叔在花鳥魚蟲市場有一個賣水族箱的店鋪,除了他本人之外,店里還有一個店員。不巧的是,店員生病了,需要臥床休息?;翳F得知孫叔叔一個人忙不過來,就主動提出利用周末時間到店里幫忙。
孫叔叔的店鋪就坐落在“魚趣”,他和霍鐵來到市場門口的時候,正看見一輛廂式貨車停在門口,一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正在和司機說話。
“呦,老丁,這么早就開始忙活了!”孫叔叔顯然和那位西裝男士很熟,一見面就主動打起招呼來。
那人轉過臉來,正想搭話,一個掛著“管理員”胸牌、身穿藍色制服的老爺爺笑呵呵地從門內踱出來:“早上六點,我還沒起床呢,丁老板就來了。這勁頭,生意想不火都難??!”
孫叔叔小聲向霍鐵介紹:“丁老板的店就在我家店隔壁,專售名貴觀賞魚?!彼炊±习搴退緳C好像還有事情要談,就知趣地說了句“回見”,帶著霍鐵走進了“魚趣”市場。
經(jīng)營不同業(yè)務的店鋪鱗次櫛比,霍鐵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店鋪靠近走道的一側全是玻璃隔板,透過隔板能清楚地看到店里的情況。市場早上八點鐘開門,但顧客大多會在九、十點鐘光顧,所以現(xiàn)在到店的商家并不多,整個市場顯得很安靜。
孫叔叔來到自家店鋪前,一邊開門,一邊指著左手邊緊鄰的一個店鋪:“喏,那就是丁老板的店。”
霍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個大約三十平方米的店鋪,里面擺著大大小小的水族箱。店里只開了一盞壁燈,玻璃門半開著,里面的地上放著兩個不大的水族箱,像是剛到的貨。
孫叔叔和霍鐵忙著打掃、整理,做開張前的準備。剛過了幾分鐘,霍鐵不經(jīng)意間抬頭,發(fā)現(xiàn)丁老板火急火燎地從門外闖了進來,大聲叫著“老孫”?;翳F預感到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不尋常的事,就趕緊湊了過來。
孫叔叔放下手中的活計,迎接丁老板,丁老板的聲音都變了:“老孫,你看到我的魚了嗎?今天剛到的兩條!”霍鐵不禁暗自好笑,心想:“這丁叔叔也太大驚小怪了吧,不就是兩條魚嗎,怎么急成這樣?”
“別忙,慢慢說。是什么魚?”孫叔叔問。
“兩條白金龍幼魚!”
“什么?”孫叔叔嚇得手里的抹布差點兒掉到地上?;翳F奇怪地問:“叔叔,這魚很貴嗎?”孫叔叔點點頭,說道:“白金龍魚是一種龍魚,全身雪白,沒有一點兒雜色,非常稀有,品質好的白金龍魚一條價值數(shù)十萬呢。”
“一條魚能賣幾十萬?”霍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幼魚雖然沒那么貴,但一條也要好幾萬呢?!倍±习逖a充道?;翳F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急成這樣。
原來,一周前,丁老板托關系好不容易才買進了兩條白金龍魚幼魚,他今天早早來到市場,就是為了收貨。他把魚放回店里之后,想起有別的事情要和貨主商量,就來到了市場門口。因為“魚趣”市場的營業(yè)時間還未到,市場里的都是熟識的賣家,他一時大意,把門虛掩著就離開了。等送走了貨主回到店里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兩條寶貝魚不見了。
“你離開店鋪的時候是幾點?”霍鐵趕緊問。
“七點半,我當時正好看了眼表!”丁老板說道。
“我和孫叔叔到店的時間是七點三十七分?!被翳F沉吟道,“我們兩家店緊挨著,偷魚的人不太可能在我們到店之后冒險下手。也就是說,基本可以斷定,魚是在七點半至七點三十七分之間被偷的?!?/p>
孫叔叔和霍鐵回憶了一下進入市場后的經(jīng)歷,并沒有想出可疑的人。丁老板追悔莫及,說道:
“我已經(jīng)報案了,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這個市場有幾個門?”霍鐵想了想,問道。
“只有一個?!?/p>
“太好了!”霍鐵頓時精神抖擻起來,他看看表,“現(xiàn)在是七點四十五分,剛過去沒多久,說不定偷魚的人還沒來得及把魚轉移出去。不管怎么說,咱們先去市場門口把住門?!?/p>
“有道理!”丁老板點點頭,三人就一起快步向市場門口跑去。
管理員張大爺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篤定地說:“從早上六點商場開門到現(xiàn)在,除了丁老板卸貨出入兩趟之外,咱這市場只有人進去,還沒有人出來過。”
丁老板喜出望外,他先央求張大爺在“魚趣”市場門口掛上了“暫停營業(yè)”的牌子,然后幾個人一起守在門口,不放人出去,等待警察到來。
這時候,有幾位顧客前來光顧,結果被張大爺攔在了外面?;翳F有些奇怪地問:“張大爺,商場不是八點才開門嗎,這些人怎么來得這么早?”張大爺解釋說:“一般七點半之后,就有一些趕早的顧客來了。早上天氣涼,也沒理由讓人家在外面凍著,慢慢就形成習慣了?!?/p>
“那就是說,現(xiàn)在商場里除了店主之外,還有一些顧客了?”
“對呀!我估計得有二三十位顧客,好像還有個賣糖葫蘆的呢!”
話音剛落,幾名警察趕來了。帶隊的是一位姓呂的高個子警官,他簡單了解了情況之后,又做了實地勘察,發(fā)現(xiàn)“魚趣”市場中所有靠外圍的店鋪都沒有向外打開的窗戶和門;通過查看門口的監(jiān)控,也證實了管理員張大爺“只有人進,沒有人出”的話,于是基本同意了霍鐵的推斷:被偷的魚還在市場內。那么,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在市場里搜尋那兩尾被盜的幼魚。
就在這時,“魚趣”市場里的人聽到了動靜,陸陸續(xù)續(xù)圍了過來,有賣家,也有顧客。在人群后面,還站著一個賣糖葫蘆的大叔。他舉著稻草棒,上面整齊地插著二十多根紅艷艷的糖葫蘆。
呂警官向大家介紹了情況,并說明:“在搜查結束之前,大家可以走動,但是任何人不得外出。”場里的人一聽,炸開了鍋,吵吵嚷嚷議論起來。賣糖葫蘆的大叔湊上來說:“不讓出去,我這糖葫蘆賣給誰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越來越激動。在場的警察雖然能夠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案值較大,不能輕易放行。雙方這樣僵持著,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