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納德 沈玨
爸爸今年40歲,斯拉維克10歲,小刺猬當(dāng)然是比斯拉維克更小的小不點(diǎn)。
斯拉維克把小刺猬放在帽子里,捧著它朝沙發(fā)跑去。爸爸舒坦地躺在沙發(fā)上看報紙,斯拉維克興奮地朝他大喊道:
“爸爸,你看!”
爸爸放下報紙,仔細(xì)地打量著這只小刺猬,小家伙翹著鼻子,挺討人喜歡的。除了這翹鼻子,這只小刺猬身上的一切都讓爸爸喜愛。
“多好的小刺猬!”爸爸說,“多可愛,從哪兒弄來的?”
“院子里的一個小男孩給我的?!彼估S克說。
“是送給你的?”爸爸問。
“不,我們交換的?!彼估S克說,“他給我刺猬,我給了他一張票?!?/p>
“什么票?”
“彩票?!彼估S克一邊說,一邊把刺猬放在地板上,“我說爸爸,咱們得給刺猬喝點(diǎn)牛奶……”
“牛奶?等一等,”爸爸一下子變得嚴(yán)肅起來,“你的彩票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買的。”斯拉維克繼續(xù)逗弄著小刺猬,心不在焉地答道。
“是從誰那兒買的?”
“從街上的一位叔叔那兒買來的。他手上有好多好多的彩票,花三十戈比就……噢,爸爸,快看,刺猬爬到沙發(fā)上去了?!?/p>
“夠了,你和你的刺猬都等一等?!卑职钟行┘绷?,一把將斯拉維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你究竟是怎樣把自己的彩票給那個男孩的?這張彩票中了什么獎?”
“他去兌的獎?!彼估S克說,他仍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小刺猬。
“那男孩去兌的獎?”爸爸低聲地問,“中了什么獎?”
“冰箱?!彼估S克微笑著說。
“冰箱?”爸爸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從哪兒知道的?”
“會是從哪兒?”斯拉維克有些委屈地說,“我從報紙上查到的。是頭獎。其余的人……還有一串別的號碼……噢,爸爸,我會查報紙兌獎了,我已經(jīng)是大人了?!?/p>
“大人?大人會用冰箱換刺猬嗎?”
“但我想……”斯拉維克理直氣壯地說,“我想我們家已經(jīng)有冰箱了,但還沒有刺猬?!?/p>
“那個男孩是誰呢?他住在哪兒?”
“他住在我們家附近?!彼估S克說,并補(bǔ)充道,“他叫謝尼亞?!?/p>
“我們快去找他?!?/p>
“我不去,”斯拉維克哽咽著說,“我不要冰箱,我要刺猬。”
“一定要去,”爸爸不容分說,大聲地命令道。看到斯拉維克傷心的樣子,他又換了緩和的口氣說,“聽
話,只要要回了彩票,一定給你再買一只刺猬?!?/p>
“不!”斯拉維克大聲吼道,“不用你買……謝尼亞也不會換。我已經(jīng)對他說過絕不反悔。”
“喏,別犯傻了,”爸爸說,“我們快走?!?/p>
8歲的謝尼亞站在他家的大門口,瞪著天真的大眼睛望著爸爸。
“在哪兒?”爸爸問,“彩票在哪兒?”
“彩票沒有了?!敝x尼亞說。
“它在哪兒?”爸爸問,“你拿它做什么用了?”
“我用它疊了鴿子?!敝x尼亞低聲地回答說,終于忍不住抽泣起來。
“別哭,”爸爸說,并竭力做出溫和鎮(zhèn)靜的樣子,“別哭,孩子,你用它疊紙鴿子,那么,紙鴿子現(xiàn)在在哪兒?”
“在房檐上?!敝x尼亞說。
“哪兒的房檐?”
“在那兒?!敝x尼亞指著二樓的房檐。
爸爸脫下外衣,順著排水管往上爬。
兩個孩子在下面緊張地望著他。
爸爸有兩次都差點(diǎn)跌下來,但最后他總算爬到了二樓的房檐,取下了那只黃色的小紙鴿。大約是浸了房檐上的水,那紙鴿還濕漉漉的呢。
爸爸喘著粗氣從房檐上爬下來,小心翼翼地拆開那張彩票。使他大失所望的是,那是一張兩年前的彩票。
“你什么時候買的這張彩票?”爸爸轉(zhuǎn)向斯拉維克問道。
“讀二年級時買的。”斯拉維克回答說。
“你什么時候兌的獎?”
“昨天?!?/p>
“這是過了時的廢票,不是今年的彩票?!卑职植荒蜔┑卣f。
“為什么不能去兌獎?”斯拉維克問,“這張彩票上所有的數(shù)字都跟頭獎相符呀。”
爸爸默不作聲地向一旁走去,來到一家小店里坐下,他的心還在“怦怦”地跳,眼前還冒著金花。
“爸爸,”斯拉維克走到父親的身旁,輕聲地說,“您別難過,雖然我們要回了彩票,謝尼亞說他還是把小刺猬送給我們。”
“謝謝,”爸爸說,“謝謝謝尼亞!”他站起來,往家里走去。
他突然感到很沮喪,也明白了任何情況下都不該奪走孩子毫不吝惜地用冰箱換刺猬的歡樂。
小閱告訴你
小刺猬和冰箱,哪個更貴重?若是以金錢來衡量,答案顯而易見。然而,《小刺猬》的作者卻通過兩者間的特殊比較,讓我們看到了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你能說說那是什么嗎?故事以一張作廢的彩票設(shè)定懸念,做足了文章,結(jié)尾則出人意料,引人發(fā)笑的同時也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