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佳櫻
《野草》描繪的背景是軍閥統(tǒng)治時期,這個時期社會動蕩不安,人心不穩(wěn),百姓居無定所,魯迅也深受其害,看著身邊的同伴們一個個分離,他不僅僅是孤獨,更多的是對軍閥統(tǒng)治時代的憎惡,在這種情況下,他創(chuàng)作了《野草》,將自己復雜的感情以及自己的經(jīng)歷都表達了出來。這本書不僅包含了魯迅先生的情感,還包含很多哲學思想,魯迅自己也說過,《野草》這本書包含了他全部的思想。
1.《野草》命名的來源
《野草》的命名并不是那么簡單的,是魯迅先生深思熟慮過的。他從發(fā)表第一篇文章《秋夜》就已經(jīng)用到了《野草》這個名字,而且野草是正題,不是副題目。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出完整冊書之后再進行命名,但是魯迅先生卻有了充分的思考和想法,在接下來的幾篇文章發(fā)表時,用到的主題目也是《野草》,直到第五篇《復仇》開始,主題就變成了復仇,但野草的標題形式還一直沿用[1]。這說明魯迅先生從一開始就想好了《野草》這個題目,但為什么是《野草》而不是別的題目呢?
《野草》其實并不只是一個名字那么簡單,在《野草》第一篇文章《秋夜》發(fā)表后,日本成仿吾曾發(fā)表文章進行評價,文中多次出現(xiàn)“野草”的字眼,其中包括對胡適、俞平伯、康白情等人的語言抨擊,這引得魯迅先生對其極其厭惡,促使魯迅先生產生了想把成仿吾所嘲諷的“小草”寫成自己的“詩草”的意思,所以,“野草”的題目名就在這種情況下誕生了。
2.《野草》的構思
“當我沉默著的時候,我覺得充實;我將開口,同時感到空虛?!?/p>
“野草,根本不深,花葉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陳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奪取它的生存。當生存時,還是將遭踐踏,將遭刪刈,直至于死亡而朽腐?!?/p>
這是魯迅先生為《野草》寫的題詞,與他的其他散文小說的題記或者小引不同,《野草》的題詞大多是抒情性質的,而且富有詩情畫意,是中國文化史上極為罕見的。它與多篇正文的內容一樣,也在批判現(xiàn)實,激烈濃郁且曲折。
《野草》體現(xiàn)出了魯迅將人生哲學對象化的努力。魯迅將自己的人生哲學與對自己的人生哲學產生的疑問與反思糾纏在了一起。魯迅先生的開頭總是很奇特,喜歡用夢境營造氣氛,呈現(xiàn)出一種對人生的大徹大悟,但同時也在提醒讀者夢境之中的事情是還沒有實現(xiàn)的,只是魯迅先生自己構想的,這與直接表達自己的哲學思想有很大的區(qū)別。[2]另一方面,《野草》中的文章總是給人感覺像是兩個人的對話,是讀者與作者之間的對話,作者在講述自己的哲學給讀者聽,像是在一邊講述一邊反思,同時,類似對話的形式也可以很自然地牽扯出魯迅先生的歷史背景,以及如何在時代中做出哲學的思考。比如在《影的告別》中,運用形而上的體悟觀之,它主要講述一個無家可歸的人的彷徨無助,同時又內心充斥著疑問。不難發(fā)現(xiàn),文中的人與影子的對話不正是讀者與作者的對話嗎?這個人一直相信一定會有光明的時代到來,幻想將光明和黑暗進行劃分,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將魯迅身處的時代特征表現(xiàn)了出來。而影子作為黑暗的代表,并不是在反對人的觀點,影子并沒有獨特的語言,它的語言都來自人,最后影子的告別預示著在這個語言的世界里,影子沒有生存的可能性,無論離開還是繼續(xù)伴隨著人,都會走向滅亡[3]。
《野草》是魯迅先生唯一一本散文詩集,它寫于北洋軍閥統(tǒng)治時期,社會動蕩不安,魯迅先生以現(xiàn)實生活為題材,寫出很多當時社會上普遍存在的現(xiàn)象。俗話說藝術來源于生活,正因為如此,這本書具有了極高的藝術價值。而同時魯迅也在書中表現(xiàn)了自己極高的生命哲學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頑強戰(zhàn)斗的哲學、反抗絕望的哲學、向麻木復仇的哲學以及愛憎和憂郁的哲學,而這些哲學都只屬于魯迅個人的生命哲學,是他個人挖掘開發(fā)出來的[4]。
1.頑強戰(zhàn)斗的哲學。這主要體現(xiàn)在魯迅先生在文中表現(xiàn)出來的反對舊社會和黑暗勢力的壓迫,反對對人性和新思想的摧殘。在《過客》一文中,他將自己的這一思想描繪成一個跋涉的人,并將自己經(jīng)過辛亥革命后內心所累積的哲學注入到這個人物身上,應用干練簡潔的語言形式表現(xiàn)出一個熱血倔強的動人形象。
2.反抗絕望的哲學。在《影的告別》中,魯迅先生利用影子和身形的對話,營造出一種陰暗卻又無助的內心;《乞求者》中的奴隸們像是在乞討一樣生活,通過反襯的手法表達出魯迅內心的壓抑以及對社會現(xiàn)狀的不滿。這都映照著魯迅先生反抗絕望的哲學思想。
3.向麻木復仇的哲學。魯迅的《野草》誕生于民國時期,這時候人民群眾的思想麻木落后,魯迅不甘心這樣的現(xiàn)狀,接連發(fā)表了《復仇》和《復仇(其二)》兩篇散文詩,節(jié)奏性極強的詩句夾雜了魯迅內心的憤懣,鏗鏘有力的詩句代表了魯迅向麻木復仇的決心。
《野草》體現(xiàn)了魯迅先生對自己人生的一種思考,而《野草》作為魯迅先生唯一一本散文詩集,它本身就是一件含金量很高的藝術品,同時它也包含著魯迅先生對時代、對時代中的人的一種刻畫與理解,總結出來屬于他自己的生命哲學思想。這也說明《野草》中藝術與哲學完美結合,其中的價值是無法被超越的。
注釋:
[1]袁盛勇.《野草》的主體性和矛盾性——1940 至1950 年代有關魯迅思想理解的分歧之一[J].山東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65(05):25-35.
[2]閻晶明.必須要做的辨正——關于日本學者秋吉收的《野草》觀[J].新文學史料,2020(03):101-110.
[3]李冰雁.《野草》與中國現(xiàn)代文學審美現(xiàn)代性的發(fā)生——從《多維視野中的野草研究概論》看美國的《野草》研究[J].吉林省教育學院學報,2020,36(07):154-155+157.
[4]江智利,李玲.藝術與哲學的完美結合——評魯迅的《野草》[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02):6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