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繼
我第一次在《山東文學》發(fā)表作品大約是一九九二年的三月份,小說的名字叫《棉花》,這也是我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以來第二次向《山東文學》投稿,第一次投寄的也是一個短篇小說,名字叫《麻七》,寫的是村里的一個小人物,這篇小說沒有在《山東文學》發(fā)表,但是有回音,回復我的是當時的責任編輯白峰老師,白峰老師在信中說,小說寫得不錯,語言很有特色,人物刻畫的也很生動。接著他在信中說,我好像是第一次給《山東文學》投稿,之前也沒有聽說過我,言下之意,他有點懷疑這篇東西是否是我寫的,同時,他建議我手頭上如果有的話就再寄他一篇,沒有的話就再寫一篇,他看后再決定是否采用。這對我是莫大的鼓勵,我好像是第二天就重新給他寫了一篇,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在山東文學首發(fā)的短篇小說《棉花》?!睹藁ā肥且粋€悲催的鄉(xiāng)村愛情故事,寫的是一個叫棉花的姑娘,喜歡上了村里的一個小伙,兩個人一直心照不宣,有一天棉花在棉花地里捉蟲的時候小伙子大膽表白,棉花喜不自禁,欲以身相許,但是小伙很矜持,只定下山盟海誓,沒有進一步的行為。但是,棉花家里卻給棉花介紹了一個東莊的對象,對象忽然到棉花家探望,當聽說棉花在棉花地勞動的時候,就去棉花地來找棉花,棉花意外,在與之交談過程中對東莊上的親事進行回絕,東莊上的小伙子羞愧難當而又不甘心,在棉花不情愿的情況下侵犯了她。當同村小伙意欲向棉花家提親的時候,棉花悲傷地說:晚了,一切都晚了。棉花最后嫁去了東莊。
白峰老師很快給我回信,說稿件馬上采用,同時說,你的字寫得太差了,以后寫得認真點,讓我出汗。
從此我和《山東文學》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后來好像我又寄去了《菜園》《麥場》以及我的第一個中篇小說《成長的故事》,一直到短篇小說《玉米地.楊樹林》的發(fā)表?!队衩椎?楊樹林》寫的是一個少婦去自家的玉米地去除草,熱得不行,忽然想在玉米地的一個坑塘里洗澡,不小心腳被陷到石縫里拔不出來的故事。這篇小說發(fā)表之后好評如潮,被評為山東文學年度小說獎,頒獎會在南郊賓館舉行。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么隆重的頒獎活動,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同時,也一下子把我的視野打開了,在這次頒獎會上,我不僅見到了一同獲獎的張煒主席、詩人路也、作家莊旭清,陳占敏、矯健、凌可新等,還見到了邱勛、李貫通、劉玉堂、左建明、陳寶云、李廣鼐、黃強、王兆山、王良瑛、魏緒玉、于友發(fā)……以及當時響徹文壇的山東“四小名旦”王光東、吳義勤、施戰(zhàn)軍、張清華,一個個耳熟能詳?shù)拿?,照亮了頒獎會的禮堂,照亮了山東文學的天空。
當然,我也見到了編發(fā)我小說的白峰老師,穿著一件后開叉的西服,儀表堂堂,活力四射。會議期間他還專門過來交流了一下我的小說,多是鼓勵鞭策,真知灼見。實是良師益友,只是,不久他就離開雜志社去做書去了,做得很好,后來在英雄山書市我還曾去看望過他。
會議期間,當時的《山東文學》主編邱勛老師,也到我房間來看我,聊起來的時候,他竟然說起在棗莊工作過,隨口說出了好幾個棗莊的地名,使我一下子感覺溫暖親切起來,當他了解到我當時還是區(qū)文化館的一名臨時工之后,忽然提出幫我開一個作品討論會,向當?shù)卣粲醺纳埔幌挛夜ぷ魃瞽h(huán)境的想法,并且很快付諸實施,在當時在棗莊市文聯(lián)、嶧城區(qū)政府的支持下,作品討論會開得很成功,擴大了影響,我的工作問題不久也得到了解決。
后來,我與《山東文學》接觸比較多的時候是王兆山老師擔任主編的時期,當時大約是一九九五年,我有一篇小說《三八年鬼子占領我們嶧縣城》投寄給了《山東文學》,那一年正好是紀念抗日戰(zhàn)爭勝利五十周年,刊物大約要推出一組相應的作品,看好了我的這篇小說,但是,需要修改,就把我從棗莊約了來。文學社那時候還在洪樓南路10號,由于時間緊張,我提出在編輯部連夜修改,兆山老師欣然同意,并讓時任責編的劉玉棟和丁愛華負責我的生活,我記得他們兩個除了照顧我吃喝之外,還在編輯部的陽臺上給我鋪了一張簡易床,我改完稿件已是下半夜,我還真的在陽臺的那張簡易床上睡了一覺,并且一直酣睡到紅日高升,直到燕沖老師早晨來上班才把我喚醒。還記得愛華老師,早晨給我做了一個西紅柿荷包蛋面,滿滿地裝在一個茶缸里,上面還澆了一層厚厚的香油,端到我面前的時候,香油的氣味直沖腦門。我好像就吃了一口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后來就剩在那里,現(xiàn)在想起來我還覺得有些可惜。也因了這次改稿的緣故,與燕沖、玉棟、愛華老師加深了友誼,我還借機邀請他們到棗莊石榴園和微山湖轉(zhuǎn)了一圈?,F(xiàn)在當年他們游棗莊的照片還在,偶爾翻看時,那時的情景還會浮現(xiàn),又會感慨萬千。
是的,那時,我們多年輕。玉棟和愛華還是編輯部的臨時編輯,而現(xiàn)在玉棟已經(jīng)做了《山東文學》的主編,愛華也是編輯部的中流砥柱。光陰荏苒,歲月更迭,大家都在成長,也都在進步。正如我們的《山東文學》,一步一步踏實前行,愈加成熟與知性。
《山東文學》在我文學創(chuàng)作最困難的時候,為我鋪設一級通向文學殿堂的臺階,在您70歲華誕之際,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您說一聲:謝謝您,愿您越辦越好,青春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