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
將經典放于手邊,常讀常新。
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最容易遺忘,一二百年過去就感到遙不可及了,認為那時的書也十分老舊。追逐國內外最新的流行物,以新為好。
藝術恰恰相反,它們并不是越新越好,而要依賴時間的檢驗和甄別。時下的藝術經過時間之水的沖刷,至少過去一個世紀才會凸顯出來。
精神和藝術的歷史,一二百年真的不算長,也不過歷經兩三代人。我們遺忘了十九世紀前后的那些經典,更不要說再早一些的,多么可悲。這實際上已經是離我們最近的積累了。
《詩經》《楚辭》之類的作品以千年計,也沒有顯得特別遙遠。這么快就疏離了人類的杰出創(chuàng)造,怎么能令人信賴?怎么能積蓄偉大的文明?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