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宇
下午3點過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口了,上鉤的魚種可真不少,全是以前沒有釣到過的魚——有的長得像黑魚,仔細瞧瞧根本就不是;有的長得像黑食人魚,但它不是那么回事;有的以為是紅腹食人魚,但它又不是。這就是這個湖的有趣之處,釣到的都是似是而非的新魚種,叫人喜出望外又舍不得停手。老吳打了好半天路亞,病怏怏地回來了,說老李啊,這湖里好像沒什么魚哎。我說我對面那堆水草里老是有大魚在翻,你往那邊打一下試試看呢?老吳一聽來勁兒了,說自己的三本鉤都在水底磨鈍了,換個新的馬上就來。我心里偷笑,其實根本沒有那回事,我只是看他釣不到魚有點沮喪,想給他提提神兒。
長著水草和浮萍的斷頭河
第一條德布古麗
像洛克斯通(Rockstone)這樣的釣魚勝地收獲尚且如此,一下子我和老吳都有點走投無路的感覺,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在租車這個問題上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正確的做法應當是,我們租用一輛四輪驅動的越野車,而不是這種只適合城市行駛的普通小車,老吳在廈門就有一輛越野車,在越野車駕駛上有豐富的經(jīng)驗。問題出在我們對圭亞那道路情況的估計嚴重不足,但是再怎么不足吧,誰又能想到這圭亞那的交通竟然跟非洲是一個級別呢?
你看我,我看你,在和老吳無語對視了3分鐘后,我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當?shù)芈眯猩?。旅行社說,抱歉啊先生們,我們除了當?shù)氐挠^光旅行,還真沒有釣魚團,你們想去的伊瓦克拉馬(Iwokrama)或者雷瓦(Rewa)這種地方,只能包機去了。老吳不死心,問怎么個包機法呢?那位小姐在電腦上噼噼啪啪打了一陣,說是以雷瓦(Rewa)為例,你們先要包機飛到當?shù)貦C場,到地方后改坐汽車,到河邊去坐船,航程大約兩個小時,至于能不能開船,還得看當天的河水水位。先生們,包機的價錢是單程6500美金。
聽到這個價錢,當場把我和老吳嚇得從座椅上直蹦起來,這個價錢真是太酸爽了。
回到家里跟老吳討論下來,決定把包機的想法滅掉,先用我們手里有車這個微弱優(yōu)勢,用小車把能到達的可以釣魚的地方都走上一遍。這個辦法,我們上海釣魚的習慣稱作“探浜”,在這方面我還是算有點經(jīng)驗的。先打開谷歌地圖,在有水而且有路的地方做上記號,一個一個地前去考察,道路不行和魚況不好的依次淘汰,最后總能找到能釣魚的地方。
老吳對這個想法很起勁,在接下來的四五天里,我們跑了不少地方,出乎我們意料,每個我們選擇的地點或多或少都能釣到點魚,但是在離開喬治敦大約100公里的地方,我們竟然找到一個相當不錯的釣點。那是一個山間湖泊,湖邊有個度假村,托這個度假村的福,有條土路直達湖邊,車可以一直開到岸邊。這地方安靜舒適,面對大湖,除了偶爾有幾個游人站邊上看熱鬧,很少受到打攪。
第一天我就看中了一條通大湖的斷頭河,河邊長著很漂亮的棕櫚樹,樹下就是綠茵草地,河里長滿了水草和浮萍,對釣魚那肯定是有點麻煩。但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對于開闊干凈的湖面而言,這里確實是藏魚的地點。這種地方對國內的傳統(tǒng)釣法來說,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還猶豫什么,開釣吧!
我亮出我的10米手竿試釣。說起手竿,反正我無論去世界上哪個國家釣魚,只要一亮出手竿,必然會引起友邦驚詫,老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長的釣竿,他們怎么也想不通,釣個魚怎么能復雜到這個樣子。至于釣餌,我準備了兩種,一是玉米粉調制的素餌,二是剝殼的海蝦肉,愛吃什么,魚兒們你們自己挑吧。釣組是國內的傳統(tǒng)七星標,說來有點叫人不敢相信,這樣的釣組用在很多國家的不同水域,只要水的流速不要太大,不管是淡水還是海水,屢屢得手,所以我對今天的挑戰(zhàn)信心滿滿。
第一竿挑上來一條小羅非魚,意料中的事情,第二竿只見七星標抖動幾下,然后慢條斯理地黑下去,一提竿叫聲不好,竿梢毫不猶豫地插水了。我心里一驚,能把我這竿子拉到插水的,這魚至少在1公斤以上。魚在水底橫沖直撞,一下子就把茂密的水草扯出一個草洞。最后拉出水面,如我所愿,是一條不認識的魚,只不過1磅來重,身材有點像南方的鯪魚,背脊黑色,腹部淡玫瑰色向土黃色過渡,身體上有三塊顯眼的黑斑。
像黑食人魚,但它不是
瞅著像紅腹食人魚,可是它又不是
圍觀者的驚叫聲招來了度假村的經(jīng)理,他告訴我們,這種魚叫德布古麗,這條算小的,他以前看人在這個湖里拉網(wǎng),逮到過8公斤重的。乖乖不得了,1磅重的小八蠟子(小八蠟子,蘇南滬上俗語,意指無名小卒)尚且如此,8公斤重的陳年老怪那還了得?經(jīng)理說這個湖里有孔雀鱸,有德拉伊拉(淡水狼魚),還有幾種身材了得的鲇魚,就是都很難釣。老吳很沒出息地問經(jīng)理,這個德布古麗味道怎么樣,好不好吃?經(jīng)理把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撮在一起,在嘴邊“嘖”地吻了一下,那意思就是好吃??!我說那你就拿去吧,經(jīng)理大喜過望,連聲道謝。老吳原本在打飛蠅,一聽說湖里還有孔雀鱸,立刻換成路亞,屁顛屁顛地往大湖去了,我則對這個德布古麗的驚人拉力著了迷,決定繼續(xù)玩我的傳統(tǒng)釣,賭賭運氣看能不能用手竿單挑那個陳年老怪。
中午陽光灼熱,釣著釣著就??诹耍覀兂粤俗约簬淼奈绮?,還找地方睡了一覺。下午3點過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口了,上鉤的魚種可真不少,全是以前沒有釣到過的魚——有的長得像黑魚,仔細瞧瞧根本就不是;有的長得像黑食人魚,但它不是那么回事;有的以為是紅腹食人魚,但它又不是,這就是這個湖的有趣之處,釣到的都是似是而非的新魚種,叫人喜出望外又舍不得停手。老吳打了好半天路亞,病怏怏地回來了,說老李啊,這湖里好像沒什么魚哎。我說我對面那堆水草里老是有大魚在翻,你往那邊打一下試試看呢?老吳一聽來勁兒了,說自己的三本鉤都在水底磨鈍了,換個新的馬上就來。我心里偷笑,其實根本沒有那回事,我只是看他釣不到魚有點沮喪,想給他提提神兒。
第二條德布古麗,這條比較大一點
老吳熱得受不了,跳河里涼快去了
強悍的德布古麗
老吳往我指的那個位置很完美地打出了路亞,世界上就有那么巧的事情,路亞剛一落水,只見嘩啦一個巨大的炸水,路亞竿一下子就彎下去了。老吳高呼一聲:“中魚!”雙臂高舉用力往后抬竿?!胺€(wěn)住了,老吳你穩(wěn)住了!”我丟下手里的魚竿就往那邊跑,剛跑出兩步,就看到繃緊的魚線一下子塌了下來。老吳直拍大腿,說真是見鬼了,咬得這么好的口都會跑掉?收回路亞檢查,頓時把我笑倒在地,原來老吳鬧了個大烏龍,他把新三本鉤換上去后忘了把護套取掉,急急忙忙就把路亞丟了出去,結果把那么一條不知道是什么大魚給放生了。
釣到的小魚送當?shù)厝肆?/p>
傍晚的時候,我的手竿又中了一條大魚,看著竿尖一次次有力地往下拖拽,我真擔心這條魚拿不到手。我的釣線是1.2號,這要是用在國內釣淡水,三四斤重的鯉魚那是十拿九穩(wěn),但在這里就是岌岌可危,好像隨時都要斷線跑魚了。但最終我還是提心吊膽地把它拖上岸來,還是一條德布古麗,這條大了一點,估計有2磅出頭。收攤前十分鐘,結結實實再來一口,這口就厲害了,竿梢剛一插水,我還沒來得及發(fā)力,騰地一下線就斷了。
我和老吳都大受刺激,異口同聲地決定:明天再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