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
20歲時,王世襄遵從父命考入燕京大學醫(yī)學預科系,這令他頭疼不已,勉強讀了兩年,只拿到了數(shù)理化均未及格的成績單,險被開除。幸好學校允準轉(zhuǎn)系,他便轉(zhuǎn)到國文系。此時的王世襄“本性難移”,有時臂上架著大鷹,懷里揣著蟈蟈就來上課了。當時燕大知名教授鄧之誠正站在講臺上講授中國歷史。王世襄回憶:“某日椅近前排,室暖而日暄,懷中蟈蟈聲大作,屢觸之不止。先生怒,叱曰:‘你給我出去!是聽我講課,還是聽你的蟈蟈叫!’只得赧然退出,同學皆掩口而笑。此后謁先生,未再受呵責。兩年后季終命題《論貳臣傳》呈卷竟與滿分。蓋先生未嘗以學生之不恭而以為終不可恕也?!?/p>
巴爾扎克恃才放曠,經(jīng)常與朋友開一些粗俗玩笑。他曾捕風捉影,在大庭廣眾之下信口評說雨果的私生活;他也曾在報紙上尖刻地批評過雨果的劇本《歐那尼》;他還當面指責雨果放棄“法國貴族院議員”的頭銜是嘩眾取寵……他對雨果所表現(xiàn)出的不屑一顧甚至敵意,令整個法國文壇為之咋舌。然而,巴爾扎克臨終之際,只有雨果在深夜里來到他的病榻前,緊緊握著被子下面那雙冰冷的手,給他撫慰,給他溫暖……在巴爾扎克的葬禮上,雨果沉痛地宣讀了著名的《巴爾扎克葬詞》。他稱巴爾扎克為“驚人的、不知疲倦的作家、哲學家、思想家、詩人、天才”,他還說:“巴爾扎克先生在最偉大的人物中名列前茅,是最優(yōu)秀的人物中的佼佼者。他才華卓著,至善至美……”
俗話說“橋歸橋,路歸路”,鄧之誠和雨果分得非常清楚。他們的行為中包含了慈悲、寬恕、大愛,更重要的是他們客觀、理性,不因私怨而影響公論。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