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圍困（外一首）

孫啟放

一個點：當(dāng)下、現(xiàn)在、方今、此刻

還有什么可以表述？中學(xué)老師

正在黑板上演示

二維空間連續(xù)的點：平滑曲線

窗外一只鳥飛過

時間漸次衰減成美妙的想象

“往昔是一種假定”

老師是否存在？水庫、腰子山

以及中學(xué)——那個曾經(jīng)

滿是荒草雜木的土龍崗又是否存在？

你，當(dāng)然永遠(yuǎn)也夠不著

未來的一厘米

一個點。一份恩賜

一次圍困？一個疲憊不堪的點

幽藏宏大的宮殿，光線打亮大廳

你新褪下的皮膚

地板攤開波動無窮新穎的刺青花紋

兩次遲疑

筆尖上滴下來的

遲疑，滴入一盆清水的墨

會不會重回筆尖？

我確信人類永無修出如此道行的

可能，造物主從無這樣的恩賜

人，可以活在時間之外

每一天我都見證晝和夜的角力

隱形的手，來回?fù)軇?/p>

滑桿上的滑珠

一方可以占上風(fēng)，另一方

永不會傾塌，而我

尚未灰心——

每一年我都兩次站在平衡點上

兩次遲疑的

機(jī)會：均分陰陽的面孔

一半是濃墨

一半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