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成文,邱杰
(1.上海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444;2.上海應用技術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1418)
當前,網絡輿情生態(tài)、傳播技術變革、媒介結構重構的現實境遇,使得政府網絡輿情治理環(huán)境面臨著一系列挑戰(zhàn)。信息傳播技術的更迭使社會進入全面的信息時代,政府在應對突發(fā)公共事件過程中的網絡輿情治理面臨全新的挑戰(zhàn),從“治理什么”到“怎么治理”的語境回歸,深刻回應新媒體技術與國家治理的矛盾與機遇,把握新媒體工具迅猛發(fā)展的技術邏輯,探索突發(fā)公共事件環(huán)境中政府網絡輿情治理模式,才能做好黨和國家對網絡輿情的顯性治理。因此,需要從理論層面思考微傳播時代突發(fā)公共事件網絡輿情治理的顯性邏輯、現實境遇和治理范式,與此同時引導網絡空間良性發(fā)展,借助人民群眾的集體力量,不斷推進微傳播時代國家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政府應對突發(fā)公共事件輿情傳播從中心擴散的傳統范式,轉向全員參與的“交互式、智能化、多中心”全媒體傳播。在微傳播時代,報紙和電視媒體已經不再是信息的主要來源?;谌斯ぶ悄芎鸵苿油ㄐ偶夹g的雙重疊加,傳統媒體因為在數量和信息生產能力上遠不能滿足公眾的信息需求,媒介已經成為個體主體性的延伸參與到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的傳播和分享中,從“點對點”到“多中心”形成非線性化傳播讓網絡輿情治理生態(tài)在國家特殊時期變得更加復雜。例如,面對新冠肺炎疫情,與傳統的“單向度”公共輿情治理模式不同,微傳播時代的網絡信息傳播就如同一把“雙刃劍”。如果政府對疫情信息供給不足,會導致民眾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過于樂觀和安全防范的“麻痹”;然而,當疫情信息供給過剩,如果輿情治理理念落后、能力不足、效能低下,一方面會造成網絡媒介惡性競爭,讓民眾無法理性應對,徒增焦慮與恐慌;另一方面網絡信息真假不定,謠言層出不窮,任何一個網絡事件的出現都可能會成為網絡政治情緒放大的焦點。微傳播時代媒介技術的快速更迭讓傳統媒體線性輿論管控模式正逐漸被重構,被信息產業(yè)化催生出來的商業(yè)化媒體、“意見領袖”、“大流量”自媒體等新興自媒體成為不同圈群信息傳播的“放大器”和“輿論廣場”。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是在總人口中占絕大多數的、廣大勞動群眾所構成的,是推動社會歷史向前發(fā)展的決定性因素。在全民參與信息傳播的今天,多中心圈層化信息傳播在微傳播的社會架構進程中逐漸成為突發(fā)公共事件網絡輿情生成、傳播和治理的重要面向,“讓群眾更多知道黨和政府正在做什么、還要做什么,對堅定全社會信心、戰(zhàn)勝疫情至為關鍵”[1],更是政府輿情顯性治理的根本邏輯。
“‘生活世界’則是為行為者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提供相互理解的可能的建構性的因素的總和,它作為交往行動過程本身的產生來源,是一種背景性的因素?!盵2]在微傳播時代,突發(fā)公共事件網絡輿情治理必須回歸群眾的生活世界本身?!皻v史活動是群眾的事業(yè),隨著歷史活動的深入,必將是群眾隊伍的擴大?!盵3]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期間人民群眾最關心的自身生命健康安全,這構成社會公共輿論關注的焦點?!鞍l(fā)言者和聽眾從他們的共同的生活世界出發(fā),理解客觀世界,社會世界或者主觀世界中的某種事物。”[4]在微傳播時代的扁平化、圈群化等信息交往世界中,政府在虛擬空間輿情治理過程需要實現顯政的效果,必須要在網上面對“如何看待群眾、如何看待精英,以及如何看待群眾與精英之間的關系”[5]等問題。人民群眾是網絡輿論的基礎,也是政府建立健康網絡生態(tài)的主要面向?!耙匀嗣駷橹行摹钡木W絡輿情治理觀必須明確媒介要相信群眾,了解群眾的所思所想,多角度掌握群眾在網上的觀點表達。人民群眾長期活動在網絡空間又根植于現實生活,對于現實社會有著深刻的感性體驗和價值判斷,這些感性體驗和實踐經驗根植于國家治理和社會生活的本質,既是人民群眾網絡輿論產生的基礎,也是人民群眾網絡實踐主動性、創(chuàng)造性和建設性的重要來源。微傳播環(huán)境中的網絡輿論場域焦點現象的本質應該是社會大部分群體最真實的利益,但也存在民眾對現實問題的治理結果與社會規(guī)范和價值的錯位。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觀需要在認識論和方法論層面理性融合政民關系,在堅定人民群眾是網絡輿情產生和發(fā)展的真正來源的同時,政府更應該善于利用微傳播引導人民群眾形成“主體間認可的共同視界”,這也是顯性治理的群眾路線實踐邏輯。
微傳播時代,新冠肺炎疫情的網絡輿情治理更是一場跨越現實與虛擬場域之間的全民教育運動。習近平指出要“及時發(fā)聲指導,及時掌握疫情,及時采取行動”[6],回應群眾關切,增強及時性、針對性和有效性。政民關系從現實空間轉向虛擬空間的同時,交往的語言傳播形式從程序化單通道走向全息媒體多維表達。語言表達方式的信息化、媒介交流的普泛化、表達主體圈層化,讓信息、知識傳播成為超越時空的場景圖式。突發(fā)公共事件期間的網絡輿情不僅僅體現著人民群眾對生命健康安全的訴求,更關涉網絡不同群體的鮮活話語形態(tài),諸如網上出現的“云監(jiān)工”“閑瘋帝”等自我解嘲式的圈層化表達,顯然是疫情期間網民基于網絡空間的自我釋壓和人對于自身利益未知狀態(tài)的社會焦慮。網絡輿情是人民群眾社會情緒的集體話語敘事,它會蘊含在具體事件本身之中通過網民集體參與話語建構來彰顯。因而,公共突發(fā)事件的網絡輿情治理需要彰顯主流話語體系,以鮮活的話語表現形式加強人民群眾的教育引導。面對全民媒體的傳播語境,網絡媒體在宣傳國家治理意志、治理機制和治理成效的同時,還需要嵌入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建構群眾話語敘事,用適合于不同網絡媒體特性的信息形式展現人民群眾參與治理的豐富實踐,有效發(fā)揮全社會輿情動員功能,這必然促使政府網絡信息傳播語言更加“鮮活”。然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各地農村“硬核宣傳標語”的泛濫,說明網絡宣傳應把握不同受眾群體在知識水平、語言表達上的差異,讓人民群眾切實掌握疫情防控知識和技能,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過程中通過媒介做好輿情減壓功能,引導人民群眾不聽謠、不信謠、不傳謠。
當信息運行嵌入政府治理政治體制進程中,就意味著政府信息接受、辨識、研判、處理能力將越來越重要。改革開放40多年以來,隨著行政體制改革以及地方政府獲得更多的自主權,地方政府權力來源成為推動地方改革的重要因素,有學者提出地方政府在地方公共責任中表現不足[7]。中央和地方權力關系調整客觀上需要地方政府既要強調公共服務職能也要注意到地方政府行為的多元化現實,地方政府在公共責任和民生問題上的職責開始凸顯[8]。在網絡社會發(fā)展所帶來的國家敘事空間中,地方政府將更多地面對網絡行政信息傳播和處理能力提高問題。網絡化給社會帶來的各項挑戰(zhàn)中,行政信息供給的挑戰(zhàn)是最突出的。全員媒體讓人從物理空間中解放出來走向網絡空間,社會突發(fā)公共事件發(fā)展進程不斷向前推進也必然伴隨著人民對權威信息的強烈需求,讓行政信息的網絡供給必然面對傳播環(huán)境的復雜性、多變性、聚集性、政治性等特點。從當前突發(fā)公共事件網絡輿情治理的現實不難看出,行政信息的網絡供給過程涉及區(qū)域社會行政管理過程中專業(yè)化知識的普及、權威信息的及時發(fā)布和輿情的精準性回應。然而,行政體制改革以來中央和地方關系調整導致條塊結構并由此引發(fā)一些新的矛盾,在政府間關系中,不同層級的政府在縱向間職能、職責和機構設置上高度統一、一致[9],由此造成一些地方政府在涉及重大突發(fā)事件的網絡輿情治理時進行科學預判、及時供給和有效回應的自主性不足,暴露出輿情引導能力方面的短板。
自人類進入信息社會以來,人作為主體在應對類似新冠肺炎疫情這類不確定性事件時,微媒體的助推作用顯著存在。布勞的“接近性”假設認為,人們更多與自己群體或者社會階層中的成員交往,相同社會位置處境的人們有著共同的社會角色、社會經驗以及相似的屬性和態(tài)度,這些都將促進他們之間的交往關系[10]。社交媒體技術架構讓受眾的“關系圈層”決定了受眾對信息的接受和認知程度,歸屬一定關系圈層的受眾對權威信息接觸程度、信息預判能力會影響圈層中其他成員。媒介道德恐慌產生于突發(fā)公共事件媒介傳播給人們帶來的風險認知偏差,進而可能引發(fā)道德失范行為。和“非典”相比,這次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所帶來的道德風險在媒介的作用下呈現出過程化和持續(xù)性特點,它主要表現在:首先,微傳播環(huán)境中公共突發(fā)事件引發(fā)的道德風險具有較強破壞性。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期間,自媒體的草根化、普泛化和多中心化等特征使疫情信息建構空間范圍更廣,圈層化傳播建構了人們對風險的恐慌,繼而極易導致社會道德偏離行為。其次,民眾出于自身安全需要參與疫情防控而產生的相關社會行為,有可能會背離社會原有的道德規(guī)范準則;個體的道德背離行為被置于廣泛的網絡空間和社會群眾中并獲取相當的關注度,進而對人們固有的道德認知形成沖擊并進一步引發(fā)網絡輿情。最后,媒介關于恐慌事件的進一步傳播會加劇既有的偏離。居家隔離期間的民眾在關注相關信息后,通過網絡轉發(fā)、評論等網絡參與行為成為網絡輿情生成的“生產者”和“推動者”,由此獲得和自身價值認知一致的確定感。
在媒介市場化進程中,大眾媒介面臨著媒介內部結構調整、社會階層分化和市場化運作等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從而形成媒介傳播場域的二重性特征,即“在現實生活中,存在一個老百姓的‘口頭輿論場’和一個新聞媒體著力營造的輿論場,即主流媒體輿論場”[11]。從本質上看,社會主義新聞輿論工作要堅持黨性和人民性相統一,因此這兩個輿論場域并不存在根本矛盾對立。但是,這兩個輿論場域也不可避免地帶有媒介市場化改革過程中的階段性特征,特別是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期間,大眾媒介的政治功能和社會功能存在非均衡現象。作為高度異質性和集中性的現代社會,主流媒體輿論場通過強有力的網絡信息傳導可以有效規(guī)避社會風險和開展輿情引導。
個體傳播行為與社會文化模式是互構的共同體。以“網絡大V”為代表的“意見領袖”階層逐漸涌入自媒體:他們憑借自身的知識、閱歷和網絡號召力,通過知識生產和話題設置客觀上影響社會輿論進而引發(fā)網民的社會行動。這說明網絡知識階層正成為民間輿論場域不可忽視的力量。需要指出的是,網絡輿論場域的形成同樣受到媒介傳播方式的影響。在抗疫行動中身處民間輿論場域的人們從傳統面對面信息傳播,轉變?yōu)榛谌祟惿鐣P系的網絡圈群并借此迅速調整自己的觀念和行為。主流媒體若忽略微觀輿論,容易導致網絡謠言、恐慌情緒借助民間輿論場域產生“群體極化”,主流媒體對輿論的引導力和控制力將會被削弱。
為有效應對公共突發(fā)事件,政府應建立相互聯系、密切高效的政府應急信息傳播制度體系。政府應以公共應急傳播的主要環(huán)節(jié)為基礎,構建一個從突發(fā)公共事件的信息搜集、分析開始,中間經過信息流轉和網絡輿情傳播過程評估、干預,最終到行政決策的多元參與的,高效的政治傳播制度體系。首先,研判突發(fā)公共事件信息。應建立健全社會化信息采集機制,強化專家化信息處理機制,進行有效、快速的風險預測。全面的信息采集和準確高效的信息處理是公共應急信息傳播分析環(huán)節(jié)的兩大內容。在信息采集方面,要進一步拓寬其來源渠道的社會化渠道,增強事件源信息準確性、代表性和包容性;在信息處理方面,要設立并強化醫(yī)學、網絡、社會、行政等多領域多方參與的輿情分析機構,增強公共應急信息分析的科學性。其次,及時做好網絡傳播過程干預。應引入社會化專業(yè)力量參與數據分析,通過全過程的網絡輿情監(jiān)測數據和多元化評價指標對網絡輿情傳播結果進行科學量化預測。微媒體社會輿情數據監(jiān)測和評價需要突出過程性,評估的內容要面向輿情發(fā)展各個階段和未來走向,評估結果作為輿情風險預案的重要支撐。再次,加強行政信息傳播效率。公共應急信息監(jiān)控需要考慮人情化的擴散機制和理性化的層級傳遞機制雙重特性,并以此來保證應急信息傳遞的質量和效率。前者要求以風險預警的方式來推進應急信息的擴散,憑借其人性化和多樣化的手段推動公共安全信息傳遞,以降低社會安全風險;后者要求地方政府以行政審查的方式來評估信息擴散對公共安全可能帶來的負面效果,構建及時性、準確性標準,以提高信息層次傳遞質量。最后,制定并落實公共應急信息干預政策。通過干預,在廣度上對整個突發(fā)公共事件輿情傳播過程進行全面支配和引導,在深度上對網絡傳播各環(huán)節(jié)進行適度控制。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干預絕不是不加選擇的全面強化管理。
所謂“輿情風險”,指的是在突發(fā)公共事件網絡傳播中的網絡謠言和社會恐慌,在快速傳播中不斷顯現、升級、擴散,最終產生社會化“焦慮”,影響社會秩序的健康發(fā)展。因此,要建立突發(fā)公共事件媒介輿情風險控制機制。一方面,人們網絡素養(yǎng)的不斷提升為輿論治理提供了較好的技術基礎。另一方面,社會的開放化程度也推動了個體訴求的網絡多元表達。在治理過程中,信息處理技術、網絡主流意識與政治規(guī)制的結合因素變得愈發(fā)重要。全面、準確的網絡信息成為網絡輿情風險多元治理決策的重要依據。為此,信息治理成為網絡謠言治理的重要突破口。政府對社會化媒介的掌握有助于提高組織多元參與輿情治理的能力,也有助于增強社會溝通能力和社會恐慌治理效果。要發(fā)揮信息控制在突發(fā)公共事件治理中的關鍵作用,應從以下三個方面努力:第一,加強對網絡輿情風險信息的研判。建立網絡輿情風險信息治理案例庫,積累網絡輿情風險治理經驗,充分重視網絡風險信息的篩查和錯誤信息的澄清,發(fā)揮社會公眾、社會機構在網絡信息監(jiān)督和預判方面的作用。第二,完善對網絡輿情的監(jiān)督。在突發(fā)公共事件發(fā)生發(fā)展期間,針對網絡謠言、情緒表達甚至境外敵對勢力的意識形態(tài)攻擊,要依據合法、公正的原則,在政府、社會、媒介間有效配置風險輿情監(jiān)督權力,促進全民參與網絡風險信息監(jiān)督,提高治理主體的網絡輿情信息處理能力。第三,推動網絡輿情風險的消解。政府應掌握突發(fā)公共事件風險輿情背后的利益關切,及時切實解決輿情相關問題,利用新媒體的議題設置模式盡快作出理性回應,以有效消解網絡風險輿情的社會危害。
2019年1月25日,習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推動媒體融合發(fā)展、建設全媒體成為我們面臨的一項緊迫課題。要統籌處理好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中央媒體和地方媒體、主流媒體和商業(yè)平臺、大眾化媒體和專業(yè)性媒體的關系,形成資源集約、結構合理、差異發(fā)展、協同高效的全媒體傳播體系[12]。據第47次《中國互聯網絡發(fā)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20年12月,我國手機網民規(guī)模9.86億人,網民使用手機上網的比例上升至99.7%[13]。移動傳播技術正推動著新媒體日益嵌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世界,以自媒體為代表的“微傳播”輿論場成為人們認識世界的重要來源,真實世界與虛擬世界的邊界不斷模糊。面對突發(fā)公共事件,網絡輿情治理的根本目的是維護社會安全穩(wěn)定和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主流媒體要看到網絡宣傳動員的特點,積極利用新媒體在基層宣傳工作中的優(yōu)勢,加強人民群眾公共安全素養(yǎng)培育,實現網絡宣傳教育工作的“融合化”。
首先,建立多樣態(tài)新媒體信息宣傳平臺融合“民間輿論場”,做到主流媒體主動發(fā)聲。各級地方政府應在基層組織建立官方新媒體平臺,及時了解人民訴求,紓解人民情緒,宣傳公共安全防控知識,加強網絡新媒體對民眾網絡宣傳教育的主導作用。其次,充分利用網絡媒體的民間輿論場,讓自媒體的“民間議題”轉化為主流媒體的“顯性議題”,將人民群眾的利益關切呈現在主流媒體輿論場域,讓網絡輿情關注的焦點問題得到及時的回應和解決。最后,培養(yǎng)主流媒體的“輿論領袖”。主流媒體可邀請普通民眾走進輿論場域,圍繞抗疫過程中的個人敘事,運用特定的文本、視頻、圖像等建構網絡空間的“集體敘事”,將人民群眾的具體、感性經驗呈現出來,并通過社會建構過程進行理性引導,實現個體抗爭的情感邏輯與國家意志的理性邏輯高度融合,完成主流媒體輿論場與民間輿論場的對接,構筑網絡空間“共同的思想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