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
本來,在動物界,馬和驢生活得十分自由,并且受到普遍的尊敬。遼闊的草原任馳聘,熱鬧的樹林任玩耍??柿?,甘甜的泉水隨意飲;餓了,鮮嫩的青草隨意吃;高興唱歌就唱歌,樂意跳舞就跳舞。不僅兔子、山羊見了哥哥長哥哥短地圍著甜甜蜜蜜地叫喚,就連精明的猴子、狡猾的狐貍見了也滿臉堆笑,拱手作揖。然而,久而久之,馬和驢卻過膩了這種生活,并且煩感越來越強烈。
這一天,驢遇到馬,不停地?fù)u頭甩尾,沮喪地說:“馬兄,與這些沒出息的小動物生活在一起,實在太委屈了,有污自己的光輝形象和美好的聲譽?!?/p>
馬昂起頭,仰天長嘯一聲,說:“驢弟,同感,同感??!你的話說到我的心坎上了。小動物們越親熱我,我就越覺得惡心,怎么辦好哇?”
驢激動起來,用蹄子敲著地面,叫喊道:“我們不能再屈尊紓貴了,必須趕快遠(yuǎn)離這幫下等玩意兒,要去找萬物之靈的人作伴。”
馬興奮地點著頭,連聲附和:“好,好!躋身人類社會,我們就可以享受人一樣的待遇,夜宿高樓大廈,日餐美味佳肴,也做萬物的主宰!”
于是,馬和驢一起走進(jìn)一戶高宅大院,異口同聲地向人乞求道:“尊敬的先生,請收留我們吧,讓我們跟您一塊兒生活?!?/p>
人欣然一笑,拍拍馬的額頭,摸摸驢的耳朵,爽快答應(yīng)。
馬和驢攀附人的夢想實現(xiàn)了,結(jié)果,自由自在的和倍受尊重的生活一去不復(fù)返了,一個被安排去拉車,一個被安排去拉磨。既成的事實無可改變,懊悔了無意義,馬和驢只能默默地忍受,任人驅(qū)使,一代傳承一代。
樂于助人的老鼠
老鼠十分開心,他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特別好,溜進(jìn)糧庫的院子,爬進(jìn)糧倉的門,一切都十分順當(dāng)。周圍一片靜悄悄,沒有任何干擾,正好放開肚皮,大飽口福,于是他爬進(jìn)黃豆屯子,美滋滋地嚼起來。
老鼠萬萬沒想到,花貓早已盯住他了,并尾隨在他的屁股后面。
就在老鼠的嘴巴咯咯嘣響地嚼食黃豆粒的時候,花貓照老鼠的脖子上猛擊一掌,喝道:“不許動!”
老鼠自知逃不脫了,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高聲念叨:“挑大的,去小的;選成的,去癟的;一二三,三二一……”
“哈哈——”花貓瞧著老鼠假模假樣的作派,忍不住大笑起來。
“貓先生,請別誤會,你我的初心相同,都志在為人服務(wù)。我是一只專門干好事的老鼠,素來樂于助人。你看,我正忙著吶,幫人選豆種。一二三,三二一……”老鼠嘴巴硬,身子卻不知不覺地哆嗦起來。
“賊東西,休要鼻子里插蔥——裝象了!死到臨頭,還玩忽悠,往自己的臉上涂脂抹粉。你就是把自己吹噓成天仙,也別想騙過我,今天你死定了!”
“不,不,不要,我的確是只好老鼠……”
花貓不想再看老鼠演戲,沒有閑功夫和他懟貧嘴,猛地一口,把老鼠撕個稀八爛。
不想扯淡
甲乙兩位是“爬山愛好者之友”的成員,久未見面,偶然邂逅,甚是高興,連忙互相通報最新成績。
“我昨天爬的山坡,至少有65度?!奔紫日f。
乙擺擺,不屑地笑笑,說:“哎呀,65度何足掛齒,我前天爬的山坡,那才叫陡呢,足足有150度?!?/p>
甲笑得前仰后合。
乙把眼睛一瞪,瞅甲好大一會兒,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笑什么?不相信是吧?實話告訴你,去年春天,我還爬過250度的山坡吶?!?/p>
甲笑得直跺腳,笑罷,拍拍乙的肩膀,說:“牛皮吹炸了!”
“你說我撒謊?”乙臉色驟變,冷嗖嗖的。
甲只是搖頭,不說話。
“啊,你竟敢罔顧事實,詆毀我的人品?”
“講事實就好了?!?/p>
“我不實事求是?”
“我問你,最陡的山是多少度?”
乙覺得甲太輕慢自己,這個小兒科的常識,我一個優(yōu)秀的爬山愛好者怎能不清楚,于是很不耐煩地回敬道:
“反正度數(shù)越大,山坡越陡,沒有最陡,只有更陡,休要把別人都當(dāng)成傻子?!?/p>
甲發(fā)現(xiàn)乙惱火了,也嚴(yán)肅起來:
“別忘了,天底下最陡的山,也只有90度?!?/p>
“胡扯淡!”
“胡扯淡!”
倆朋友臉紅脖子粗,無話可說,不想扯淡,招呼沒打,就背道而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