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武

孩子的禮物

整理抽屜我看到禮物

——一幅童畫和幾片枯葉

這是一個女孩送給我的

她唱歌跳舞，一個人

支撐起整個舞臺

我是她的觀眾和舞伴

我珍藏著她的禮物

畫紙的褶皺

還是暴露了我的粗心

生活并不缺乏枯葉

嘈雜和爭執(zhí)中

我選擇聽孩子的

2021年1月12日

他，或塔

他從后背放下塔，矗立云端

他把玩手里的塔，隔山隔海

他埋頭數(shù)點珍珠，停留于一

同時有兩頭象坐在塔里

等待消失的叢林復原

他聽到塔里河水流動的聲音

他給云端發(fā)了電報，古老的電碼

他收到回電，一座飛山

晨光把玩一座塔，不再高不可攀

2021年1月14日

特茹河的早晨

早晨第一個醒來的人，走向特茹河

受海洋或達·伽馬的感召，禮敬未知

恰好晨光和海潮也迎面走來

在榕樹的樹冠上交流彼此的發(fā)現(xiàn)

經(jīng)過長途奔襲，至深的河水有了咸味

在脫離河谷前獲得慰藉，作為交換

海使每一滴水都不再孤單

正如美取消國界，你成為大地主人

被善待的不只是造物，還有自己

因為全新，生命值得贊頌，就算衰老

也都是黃金獎?wù)?，給餐桌擺上水果

或者寫一首詩刻錄一閃即逝的瞬間

2021年1月10日

陌生人

陌生人走上講臺，他開口就說

我沒有姓氏，我不知道父親是誰

一頭野狼向首領(lǐng)露出肚皮

吐出獵物，它還是被驅(qū)逐了

工地圍擋上的口號和安全帽

陌生人有了共同面孔

配餐制規(guī)定：陌生人不給

人們打探彼此的底細

我向陌生人打探蠟梅消息

他卻告訴我擱淺的鯨魚

異域，方言，不一樣的口味

說普通話的人都沒有故鄉(xiāng)

2021年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