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里,我都喜歡去博物館,為的是從圖片和實物中了解城市文化。有一次出席一個活動,先去扎龍濕地看丹頂鶴,然后去參觀齊齊哈爾博物館,對卜奎這座三百年古城加深了物象的了解,風刮卜奎風始嘯,血沃龍沙血未央。參觀結束的時候,買了一本書《退食說故》,想慢慢咀嚼文字,更深入地了解家鄉(xiāng)。
退休了,沒有大起大落,成績有一些,脫離原有的單位,該忘卻的都慢慢忘卻,在家賦閑讀書一段時間,又受聘于另一家單位后,覺得頭腦格外清醒,心胸也寬廣了,許多事情都能看得通透了,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最終都是要有一個良好的認知。
幾年前去西安旅游,走在明城墻的步道磚上,發(fā)現(xiàn)許多磚都有名字、時間,這只是一種證實嗎?歷史走到了明代,西安已經(jīng)從唐朝繁華的長安退居重要的軍事要塞,防御是第一要務。要使城墻堅固,必須保證每一塊磚的質(zhì)量。燒磚人和弓箭手成為你死我活的對立,如果弓箭手射穿了磚,則燒磚人死,沒有被射穿,說明磚的質(zhì)量上乘,弓箭手就得死。在如此殘酷的制度下,磚通過了當時的檢驗,能不能通過時間的檢驗呢?燒磚人把自己的名字燒在了磚上,日后再出現(xiàn)質(zhì)量問題就能找到當事人,這種讓弓箭手喪命問責制,豈能是兒戲,自然堅固無比,坐看六百年風雨變遷。
西安之行去了乾陵,無字碑是一處值得一去的景觀。武則天十四歲入宮,從才人、昭儀、皇后,登上了女人世界的最高權位之處,六十七歲時,她從一座高峰走上另一座高峰,改李唐王朝為周王朝,開創(chuàng)了周武時代,八十二歲退位,還政于李唐。
所有的帝陵,無不是石龜馱碑,碑上記載帝王的圣德、教化、政績,以千秋萬代。唯獨武則天的碑上無字,兒皇帝為她建好陵,生前身后都不知該稱他母后,還是皇上,夾在兩個李唐王朝中間的周,讓他們欲說還休。
誰來評說?歷史自有后人來評說,這也正是《二十四史》沒有清史的原因。
人的一生很短暫,不過百年,在歷史的大河中,如滄海一粟。我們曾經(jīng)執(zhí)著地追求,用筆寫下一路的發(fā)現(xiàn)和收獲,那是因為心中有夢想。因為這份夢想,腳步和心靈總會在路上。腳步不能丈量的地方,文字可以到達;眼睛到達不了的地方,文字可以到達。每一次身體或者心靈的遠行,都會讓我收獲滿滿。每一次遠行,都是在拓寬靈魂的廣度和寬度,以便讓自己在跌宕起伏的生活中擁有處變不驚的內(nèi)心。我相信,在日漸成熟的氣質(zhì)里,藏著自己走過的路,讀過的書,愛過的人。我為我的散文集取名為《如歌歲月》,這也正是對心中感悟的一個縮影。
經(jīng)歷了,擁有了,就讓那曾經(jīng)的過往沙化,風干,不須回眸。面前,正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個和解的、和善的面容是我們留給當下的背影。
作者簡介:王世茹,系黑龍江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著有散文集《如歌歲月》、劇本《血沃龍沙》。
(責任編輯 王瑞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