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
夏天的氣息,如同一幅幅畫面在腦海鋪展開來。
夏天的記憶,如同一個個電影片段不停地切換。
“清風無力屠得熱,落日著翅飛上山?!毖谉?,自古就和夏天伴行。驕陽似火,是夏天的代表。哪個季節(jié)的陽光也比不上夏天的炙熱,燃燒得讓你覺得熱情難擋??v然暫別了夏天,抬頭仰望天空,似乎,還是會留戀烈日下的顆顆汗珠。
初夏的風帶著陽光的溫度。微風襲來,窗前的風鈴如同跳舞般在風中搖曳。粉色風鈴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在白墻上的影子都有了色彩,溫柔而又輕盈。恍然間感慨,這顏色的完美過渡,就算畫家的技藝精湛,也望塵莫及。
初夏的綠色清脆淡雅,沒有濃郁成綠海。淺淡的青色,如同羞澀的姑娘,稚嫩而又嬌羞。陽光灑在麥田,像是溫柔的撫摸。被陽光洗禮過后,青色都泛著光芒。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喚醒沉睡的萬物,溫暖眾人的面頰。初夏的空氣還沒有那么沉悶,微微的熱感是夏天來臨的訊號。
畫筆下的太陽,總是笑瞇瞇的,我從小就一直相信,陽光是橙色的,如同暖暖的燭光一樣愜意。從初夏到夏末,太陽的熱情如同波谷,慢慢達到了高峰,熱情似火,再慢慢降溫,散去炙熱的溫度,漸入涼爽。最熱的時候,南北差異還是比較明顯。北方微涼,晚上還需要蓋一層夏涼被,南方炙熱,傍晚的空氣還熱得讓人喘粗氣。記得無錫的夏天,如同蒸籠一般,見識過在井蓋上煎熟雞蛋,光腳不敢著地,躲在空調(diào)房里不愿出去,出去沒走多遠就如同汗蒸一般。總是盼望著下一場雨,降一降炙熱。回到山東后,夏天再熱,晚上還是能讓人舒服一點,早晚至少幾度的溫差還是有的。飯后七八點鐘,出去散個步、遛個彎,沒有了白天的悶熱,溫度適宜,呼吸都舒服。
夏天與熱為伴的還有綿綿不斷的知了聲。中午最熱的時候,知了的叫聲最響亮。有時候,恰逢午休,盛夏時節(jié)的陣陣知了聲著實叫得讓人心煩,輾轉(zhuǎn)反側(cè),不由產(chǎn)生厭煩之意。可轉(zhuǎn)念一想,要想見知了,聽它的聲音,也唯獨等到夏天才行。知了的到來只為迎接盛夏,在該出現(xiàn)的時節(jié)出現(xiàn),自由地扇動翅膀,肆無忌憚地發(fā)出陣陣響聲,毫無顧忌地吹響生命的號角。隨著夏天慢慢向秋天過渡,知了的生命歷程也逐漸接近尾聲,當隱隱約約聽到陣陣知了聲時,意味著,知了很快就要和我們告別了。知了存在的形式不再那么鏗鏘有力,只剩下干癟的一個空殼而已。軀殼憑借著干枯的鉗爪依附在樹干上,仿佛在向大家告別,又好像對夏天不舍,留下最后的倔強。
夏天的天氣經(jīng)常沉悶得像個蒸籠,空氣的炎熱像水蒸氣。有時候,閑來無事,蹲在小院的墻角處,或者仰望樹干,尋找夏天的樂趣。無意間會發(fā)現(xiàn)一只只可愛的蝸牛,愜意地緩慢爬行,不急不躁。墻角、樹干,在它們的視角就是整個世界,一步一步爬行,探索未知的征途。
夏天的炎熱讓人們對下雨充滿期待,電閃雷鳴的夏天與眾不同。夏天的雨來臨之前,天色越來越暗,烏云密集,像商量好了似的。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灰色,風吹起了下雨的前奏。雨點“滴答、滴答”地落下來,這是前期的小雨。大雨來襲之際,電閃雷鳴不會缺席。往往雷聲未停,又一道閃電出現(xiàn),穿過層層烏云,眨眼的工夫就一閃而去。暴雨傾盆而下,這樣痛快的暴雨,恐怕是夏天經(jīng)典的雨。隨著一陣暴雨的宣泄,雨水慢慢減少,雨滴慢慢清晰可見,烏云也逐漸散去。經(jīng)過暴雨的洗禮,綠葉更綠了,花兒更艷了,空氣更清新了。幸運的時候,還能和雨后的彩虹不期而遇,靜靜觀賞雨后夏日的別致和魅力,感受雨后彩虹帶來的美麗和驚喜。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暮色漸濃,落日退去了最后一抹殘紅。
勞作了一天,雖然有些疲憊。但走在回家的路上,忘記了白天戶外的大汗淋漓,以及室內(nèi)的空調(diào)冷風。不禁幻想,到家后,做飯之余,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給這炎熱的沉悶降降溫度,便于出來呼吸清新、涼爽的空氣。小雨落在花間野草上晶瑩剔透,沙沙作響,那感覺,那視覺,簡直妙不可言。
夏天除了經(jīng)典的記憶外,還有件趣事是我們經(jīng)常做的,那就是雨后捕知了。我們?nèi)宄扇海膊还艿厣系某睗?、小道的泥濘,待到傍晚去尋知了。因為雨水的澆灌,天還沒黑,知了早早地爬出了小洞??赡苡旰蟮那逅怂鼈?,也可能是雨后泥土的沉悶,讓它們急于出來透口氣。
和小伙伴們一起,拿個瓶子,彎著腰,仔細尋找知了的蹤跡。大家默默尋找,暗自較勁,互相競爭。數(shù)一數(shù),看誰瓶子里撿到的知了最多。知了的營養(yǎng)價值很高,蛋白質(zhì)特別豐富,沖洗干凈,腌制一會,下鍋油炸,稍稍放涼,咬上一口,那滋味,簡直不要太美味!即使不做成美食,也可以拿去銷售,貴的時候5毛一只,便宜的時候也得2毛一只。一晚上的功夫,能抓到不少,賣了換錢,買自己喜愛的東西。
八月未央,流年輾轉(zhuǎn),花落有聲。夏末時候的風,不再是暖暖的。換季的時候,天氣開始轉(zhuǎn)涼。初秋的風,帶著些許涼意。
雨后洗禮過的一切都清新如初,泥土的芳香撲鼻而來。泥土是勞動者的希望,是花花草草、莊稼糧食成長的根基。每每將種子撒進泥土,種子總會鉚足了勁,用盡渾身力量,努力扎根發(fā)芽,在泥土中實現(xiàn)它的價值,綻放它的成果。泥土是內(nèi)向的,悄無聲息地擁抱著種子,為其提供水分和營養(yǎng),幫助種子成長。長出嫩苗,露出新芽,在泥土的滋養(yǎng)和陽光的照耀下,肆意地瘋長。泥土裹著勞動者的汗水,見證成長和凋零,見證播種和收獲,見證花開花落,見證生命的繁衍不息,見證豐收的喜悅。那種喜悅發(fā)自內(nèi)心,是用金錢買不到的真情流露!
夏的荷花婀娜多姿,不露聲色地安靜生長。放眼望去,清澈見底的池水中,荷花低調(diào)而又突出。靜靜的,不露聲色;美美的,讓人駐足。每每經(jīng)過荷花綻開的地方,總?cè)滩蛔⊥O履_步,多看幾眼。那片荷葉,在池塘里甜甜地睡著;那花骨朵含苞欲放,頗是可愛。荷花不單單是花而已,更是優(yōu)秀品質(zhì)的完美體現(xiàn)。最多的還是那密密扎扎的荷葉群,荷葉有些出水很高,好像圓圓的、碧翠的傘,各種荷葉交織在一起,好一個荷的世界!
工作以前,整個暑假,外出較少,一直蝸居在家里。入伏之后,更加能感受到夏天的熱情、烈日的炙烤。天氣愈加炎熱之余,都說夏日的天如同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夏日的記憶,不斷浮現(xiàn),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很多時候,再次與夏天相逢,感覺都是重新認識,有新一輪的感受。再遇到下雨,不會像小時候,哪里有水洼,就去踩那里;再見荷花時,不會只被它的美麗所吸引,而是開始反思人生,感慨做人做事的道理;再遇清風,不再于風中肆意奔跑,更多的是靜靜感受,用心感受,“兩袖清風”浮現(xiàn)腦海,沒有了兒時的貪玩和純真;再次聞到泥土的芳香,不再像以前沒有感受,有時反而會猛吸一口,再慢慢呼出,仿佛吐出的不是二氧化碳,而是一天的疲憊、煩悶;夏日的知了聲,聲聲作響,奏唱了夏天的音符,小時候會頂著烈日出去捉知了,到后來午休開始埋怨知了聲的聒噪,再到如今學會了接受,接受每個夏天,知了從不缺席。
悠悠歲月,時過境遷。隨著年齡的成長,心境也不斷在改變,變得更從容,變得更淡定,變得更包容??v使夏日再炎熱,那顆躁動的心也能做到心如止水。
(湖南幼兒師范高等??茖W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