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排球賽

埃里恩·伯格

“我的！”蘇珊喊著，朝球跳過去。球擊中她的手腕，飛向看臺。

“注意動作，蘇珊！”吉甘德教練叫道。

蘇珊笑了，“下次我會成功！”

我皺著眉頭站在她旁邊，心想：“那可不一定。”

我跟隨球隊訓練了兩個星期，看到蘇珊屢屢失誤。她發(fā)球不過網(wǎng)，墊球出界，扣球從未成功過。

我曾在波士頓上學，在那里，必須參加選拔賽才能入選球隊。而在這里——俄亥俄州的康斯托克鎮(zhèn)——誰都可以加入球隊。

康斯托克在很偏僻的地方，周圍都是玉米地。我家之所以搬到這里，是因為媽媽工作需要研究土壤。內心深處，我很懷念波士頓。

從球場的另一邊，一個發(fā)球越過網(wǎng)。

“我的！”我叫了一聲，站到蘇珊前面。應該是她的，但我不想再丟一分。如果這不是練習又會怎樣呢？明天我們要參加第一場比賽，我想讓教練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把球墊給另一個隊友，讓她傳球，然后第三個隊友把球扣過網(wǎng)。整個流程就是這樣：墊球，傳球，扣球。

“好球！”蘇珊說。

“謝謝！”我嘟囔著。

訓練結束，吉甘德教練走近我。

“今天打得不錯，貝卡。你準備好明天的比賽了嗎？”

“當然，”我說，“我想我們會取得好成績?！?/p>

可是說實話，我心里沒底。

比賽的時候我很緊張，熱身時看著隊友們，我們穿戴的鞋子、護膝、短褲全都不一樣，唯一統(tǒng)一的是我們的橙色球衫。在波士頓，我們的穿戴都嚴格統(tǒng)一，連襪子顏色都一樣。

“好了，姑娘們，坐到板凳上！”吉甘德教練喊道。第一場比賽即將開始?！袄蚶颉?、瑪麗亞、凱利、希瑟、貝卡，你們首先上場?！?/p>

沒錯，其中有我！也許這場比賽不會那么糟糕。

我第一個發(fā)球，打出一個完美的上手球。球飛過網(wǎng)線，沒有人碰到，直接落地。

替補席上的隊友歡呼起來。

我一口氣得了8分，我們才失掉發(fā)球權。15比5，我們輕松拿下第一局。比賽實行三局兩勝制，我們只要再贏一局就勝券在握。

短暫休息后，教練宣布了我們第二場比賽的上場陣容?！皠P瑟琳、艾瑪、瑪麗亞、萊迪、希瑟、蘇珊，上場！”我已經(jīng)準備好從長凳上跳起來，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沒有自己的名字。

對方球隊從發(fā)球開始，第一個球直接沖蘇珊而來。她擊球時，球朝墻飛去。對方得分：0比1。我的隊友喊：“我們會贏下一個球！”我什么也沒說。

在隨后的發(fā)球時刻，同樣的事情發(fā)生了。對方球隊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弱點是蘇珊。很快，比分變成0比6。

終于，我們得到發(fā)球權。我們抓住機會，一路緊追，到8比6才失球。對方球隊又把目標瞄準了蘇珊，比分很快被追平。

對方拿到發(fā)球權，哨聲吹響。吉甘德教練示意我替換蘇珊。我在蘇珊的臉上看到了失望，但她從我身邊經(jīng)過時，還是朝我微笑。

這場比賽勢均力敵。我在場上充滿活力和信心，但對手漸漸以14比13領先。

比賽到了決勝分。

對方把球傳給艾瑪，她把球墊起，萊迪把球傳到我的方向，我跳起扣球。

我的手擊到球時，就知道比賽結束了——我手的角度不對，跳得還不夠高。

球打到網(wǎng)上。

對方歡呼起來。

在波士頓，每當我在比賽中犯了大錯，我們的替補隊員全都沉默不語，晚上其余時間里我都會情緒不好。

然而，在那一刻，我聽到替補席上傳來一個聲音。“還有一局比賽！”蘇珊說，“不要緊，加油！”

蘇珊在我取代她之前只打了半場，她卻為我們鼓勁——為我鼓勁。

蘇珊在板凳上為我鼓勁，其他隊友也圍住我，我的錯似乎根本不算什么。我們還有另一局比賽要進行，蘇珊會為我們取勝而歡呼。

發(fā)稿/沙群

插圖/吳懷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