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正在四川樂山讀師范大學的張高霞,親眼目睹了周圍一所所學校在地震中淪為廢墟,傷感之余,她更感肩上的責任重大。2009年,參加重慶大學生西部計劃的她來到梁平一所農村中學,地震的創(chuàng)傷使這所學校不得不面臨重建,她和學生只能擠在一間狹窄陰暗的屋子里上課,大概是少年淳樸,孩子們完全感覺不到條件的艱苦,和她總有聊不完的趣事。一次,一個男孩問她:“老師,你為什么來到這兒?”她想了想說:“是夢啊,我在夢里選中了你們,于是它帶著我來了這里。你們也要有夢想,因為它能帶著你去到任何地方?!?/p>
2015年轉入梁山小學,對張高霞來說是一個跨度極大的考驗,在此之前,她從沒上過小學的語文課,在調來的前一學期,她剛剛帶完一個九年級的畢業(yè)班,而調來之后,立刻就要擔任一年級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這讓她相當不適應。“每個年齡階段的學生,適合的教學方式都不相同,更何況是九年級和一年級,完全是不同的兩種模式。”為了更好地熟悉小學教學,在來校的第二年,張高霞主動申請,連續(xù)任教了兩年的一年級。
“一開始的確會不適應,但是時間長了我便感覺,小學老師卻有一種別樣的幸福感!”張高霞說。母親與老師的雙重身份,讓她對這些孩子有更多的喜愛,而低年齡段的孩子,對于老師也更加依賴,于是她和孩子們的關系,在師生之外,又仿佛家人般親近。
來到梁山小學,張高霞才深刻體會到這所學校“活教樂學”的教育理念。對比以前的學科教學,刷題和考試占據(jù)了絕大部分比重,分數(shù)雖然上去了,但學生也在茫茫如山的題海中喪失了語文學習的興趣。而在梁山小學,語文課堂便完全“活”了起來,例如在“漢字學習”單元,張高霞便擺脫教材的束縛,讓學生通過網(wǎng)絡查找漢字有關資料,用手抄報展示學習成果,或是帶學生走出教室,尋找大街上漢字活用的廣告牌,學校對面的面館“隔面之緣”,簡單的一個招牌,卻成了她最好的教材,一個“面”字一語雙關,既指代面條,也含有相見的意思,短短幾個字,卻飽含小店老板的熱情好客。
疫情的延期開學,打亂了原本的教學計劃,而長期的網(wǎng)課教學,也讓孩子們從一開始的新鮮變?yōu)榱藚拰W。焦慮之余,教材中《說新聞》的口語交際讓老師們發(fā)現(xiàn)新的契機,于是,張高霞與各位老師一起組織了一場《說新聞》的實踐活動,讓學生收集疫情的相關新聞,并嘗試寫新聞、錄制播報視頻,甚至創(chuàng)設情境,召開新聞發(fā)布會?;顒又校幸粋€小孩令她印象深刻,為了寫好新聞,他不僅準備了采訪稿,還去到父母的單位實地采訪,儼然一個專業(yè)的小記者?!斑@對他們也是一段感觸很深的經(jīng)歷!”張高霞說。
年初,學校師生一同參加了研學旅行活動,其中,一場軍事訓練將張高霞深深震撼。項目要求六名同學搭建人梯越過高壓線,一人未通過,隊長便要以20個俯臥撐的代價換取挑戰(zhàn)機會,一個小隊因為數(shù)次挑戰(zhàn)失敗,隊長連續(xù)做了三組,四肢都在顫抖,但是一旁,依然有隊員暗喜自己不是隊長,疲憊與失望交雜,卻沒有壓垮他的責任感,咬牙做完,他癱倒在地,汗水與眼淚交匯,卻依舊擠出樂觀的笑容。“這何嘗不是一個老師的責任?我們盡心竭力,卻依然不被所有人理解,但與那位隊長一樣,作為老師,我們也承載著太多人的希望,我們應該抗住肩上的擔子,并以此為榮?!?/p>
張高霞
重慶市梁平區(qū)梁山小學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