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立
有人說:孤獨是一種無奈,沒有一朵花、一只鳥、甚至一個樹洞可以傾訴。
就像十歲的姜二曼也有她的心事:
《孤獨》
我站在人群里,
孤獨得
就像“P”上去的。
她感覺自己在人群中那樣格格不入,像是編輯器把自己復制粘貼進了人海里。我才慢慢學會理解,原來孩子們的孤獨是這樣巨大而蓬勃,更需要人帶去關注和愛意。
沒人和我說話,/我只好和鞋子聊聊吧,/它不但有大腦,/還有個舌頭。/鞋帶系得很整齊,/鞋面也擦得很亮,/但是除了“腳—腳—腳”,/它什么也不會講。
孤獨的狀態(tài)是什么樣的?希爾弗斯坦的詩《和鞋子聊天兒》用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語,把想要訴說卻無話可說的情緒表達得淋漓盡致。
時間的對話
老人的孤獨和孩子的孤獨長得一樣嗎?希爾弗斯坦發(fā)現這兩類人的孤獨有共通的地方:他們都渴望理解、渴望陪伴,但他們的孤獨常常被所謂的成人世界忽視甚至“藐視”了。
孩子說:“有時我會把勺子掉到地上?!?老人說:“我也一樣。”
孩子悄悄地說:“我尿褲子?!?老人笑了:“我也是?!?/p>
孩子又說:“我總是哭鼻子?!?老人點點頭:“我也如此。”
“最糟糕的是,”孩子說,/“大人們對我從不注意?!?/p>
這時候他感到那手又暖又皺。/老人說:“我明白你的意思?!?/p>
《老人和孩子》中談到了一些生活中難免會做錯的事,這會讓他們陷入更大的歉疚之中。成年人不會理解他們,只會用責備代替安慰。好在詩中的老人聰慧又溫暖,他是孩子的知音,聽出了孩子的埋怨,他伸出了那雙布滿皺紋的滄桑的手,安撫悲傷的孩子。
一個人在家怎么辦
你有過這樣的經歷嗎?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你的神經格外敏銳,有點兒風吹草動,都會懷疑是不是妖怪或者女巫來了。你會把家里的門關得牢牢的,有人叫門也不出聲,有時也會壯著膽子,大喊著“爸爸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對于很多不善表達的孩子來說,缺少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一個人在家擔驚受怕早已是家常便飯。我們要怎樣做才能擺脫孤獨?怎樣才能逃離世界的冷漠,讓時光擁有溫度?方法很簡單:當別人孤獨的時候,你去做他的朋友;當別人遇到困難的時候,你主動伸出援手。這樣他不會再感到孤單,你也因此而獲得了內心的力量。錢萬成的《一個人》寫的正是這個道理:
一個人/就像一棵小樹/只要離開林子/就會變得孤獨
一個人/就像一只小鳥/只有湊到一起才會熱熱鬧鬧
一個人/就像一條小河/只有匯聚在大海里/才會擁有快樂
一個人/就像一棵小草/只有大家站在一起/才不會被狂風吹倒
一個人要像小樹、小鳥、小河、小草,只有和大家在一起,才不會孤獨,才會快樂、堅強。而愛格林·菲爾在《就我一個人的時候》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就我一個人的時候/我閉起眼睛,/我真快活,/我是雙胞胎,/我是小酒窩,/我是玩具倉庫,/我是動人的歌兒,/我是吱吱叫的松鼠,/我是一面銅鑼,/我是棕色的面包皮,/我是樹枝變成了紅色,/反正我想是什么,就是什么。/我愿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可是一睜開眼睛/唉,我還是我。
這首詩寫出了一個人獨處的樂趣,你也完全可以效仿菲爾——用天馬行空的幻想去消解那沒有由來的寂寞情緒嘛!
擦星星的人
孤獨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億萬年,將來也會一直存在下去,就像星辰大海那般不可磨滅。白鶴林有首《孤獨》寫得很妙:從童年起,我便獨自一人/照顧著/歷代的星辰。
這讓我想到了那些患有孤獨癥的“星星的孩子”。他們就生活在我們的身邊,卻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他們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絕陌生人走進他們的內心世界。
人們對這些孩子的行為無法解釋,只好把他們叫作“星星的孩子”——猶如天上的星星,一人一世界,獨自美麗閃爍。我再一次想到了希爾弗斯坦的《總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總得有人去擦亮星星/它們看起來灰蒙蒙/總得有人去擦亮星星/因為那些八哥、海鷗和老鷹/都抱怨星星又舊又生銹/想要個新的我們沒有/所以還是帶上水桶和抹布/總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我們相信每個孩子都是一顆珍貴的星星,那些患有孤獨癥的孩子,只是沾了一點兒灰、一點兒塵,但我們知道,每一顆星星都是可以被擦亮的,當所有的星星變得晶瑩、閃耀時,擦星星的人自己也會亮起來的,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