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史炎
我慢慢地不懂得憎恨
似乎就這樣習慣了外界的一切動蕩
自己會莫名地為一只流浪貓而悲傷
甚至,我時常發(fā)笑,而我的過去一片空白
就像天空藍得發(fā)瘋
我應(yīng)該獲得過街道上行走的快樂
在江畔閱讀過憂郁
更好的樣子,是不是有永恒的遺忘
再往深處走下去,是不是就有一生的黃昏
而更深的黑就能讓我悟透光明
這些文字
應(yīng)該拿著刀子刻在時間的肋骨上
當你疼痛
兒童便不會唱起虛妄的歌謠
那些午后安靜的火焰和灰燼
便蘇醒在受了傷的黑夜,和白天進行
期望和遺失之間的懷念
天空,早已傷痕累累
想是遠去的新樓臺,日光下
在被火燙傷過的
恩寵的荒野和被厭棄的今夜
手指上的夜
我想用指尖的細膩彈奏些什么
雨有自己的柔軟和喧囂
大道的燈光俗氣
許會迷倒一些紅塵里的唯美
我開著車從右邊過去
經(jīng)歷了一次開始
后來,又從其左邊返回
夜晚更深,手指愈顯軟弱
想敲響一些音符
懼怕起濕漉漉的質(zhì)感
相機與風景偶遇的可能
這種,言語生長著的艷紅的皰疹
我贊美遼闊的世界,與時間較勁紋理
我的草原沒有停止生長的歡樂方格
與同類共存,看他們飛翔著掙脫的網(wǎng)
我的歡樂,也就是我認同的錯過了的
應(yīng)該告訴他們我的苦難
或許,我喜歡上線條的虛無
心中的透視,擺設(shè)著迷人的罪
就像還沒能聽見
讓我信服的高于土地的生靈
我沉醉于瘋癲
看他們熱情擁抱
停留在表演的境地
還不能在戲臺上享受
真正的觀眾
能握手交談?wù)Z言之外的認同
翻出時間的遺骸
周身繁衍著的尖銳與毒素
這些都是我遇見過的言語的芬芳
和遠離他們的標桿
正如孩子問起超市柜子里
她吃過的麥芽糖:
“這是什么東西”
我知道她并非不懂事物的命名
指向的是甜蜜的欲望
似乎這個比喻又未曾
合乎絕望的孤身所處
因缺乏丑惡的勇氣,我陷入一片祥和
住在低海拔的潮州看愚昧的上空
層級的山巒上風推動著云的舌頭
他們未免造就風雨,來洗清罪名
像一面興奮的旗幟
里面的每一個背后,都深藏因果
試圖掩飾世俗的寬泛,虛若山川頌歌
我說不出這個世界
真的沒有變好起來。這靠海的土地
令我不忍說出天氣、雨傘,和行人
唯有感激奔涌而來的人聲鼎沸
這座城太老,如母親
一時間活躍起來的線條、色彩,與景象
需要某種力量培養(yǎng)
更多的蠢蠢欲動
這正是我為年邁的娘親
找來了深愛的,期待的新媳婦
難免覺得當代一詞
于時間而言是徹底的無效
唯獨有你愛著當下的陌生
會知道這一池的“莫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