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臺上，活出自己想要的時光

湖南/姜滿珍

我住淥江風光帶，買了二樓大戶型的房子，贈送陽臺三四十平方米，我們將它制作成陽光房。本來上面是玻璃的，裝好沒幾天，高空石子墜破了兩塊玻璃，安全起見，干脆裝成了不銹鋼板，下面用淺黃色的帆布鑲嵌在頂上，加上淺黃底色金黃條紋的窗簾，整個陽臺的格調感覺很溫馨。靠南的一堵墻全部是由玻璃構架而成，陽光一大把“輸送”進來，下午太陽西斜時更厲害。我種的花草植物都長得壯實，外面還留了十多個平方米沒有封起來，更被我種得綠意盈盈，花香四溢。站在陽臺上可以看見清澈的淥江水歡快地流淌著，河岸兩邊的花草植物隨著春夏秋冬的更替而變換著“容顏”。這個房子的陽臺是我買了好幾套房子中最鐘愛最滿意的陽臺。

春天，在我們湖南是比較冷的，春雨瀟瀟、春寒料峭、“四月八田里凍死鴨”，都是我們這里春天氣候的寫照。早春的植物正在土壤里萌動著它們的新芽，有的才緩緩冒尖，有的倏地長出好長的枝條，讓你興奮不已。那常春藤、那蔓長春花、那茉莉花的枝條，還有我扦插的石榴花枝條都用很優(yōu)美的線條展示著春天的秀美。金銀花又叫忍冬花，用一個稍高挑的花缽子扦插幾根苗，沿著落地窗的不銹鋼窗子往上爬，兩年的功夫就花香一房了，晚上睡覺打開窗子，想想是多么美的夢境。白天似有無數(shù)只金色的、銀色的蝴蝶飛翔在綠色的窗簾上。每天用燒開的井水直接泡上它們當茶飲，味道美極了，春天滿嘴滿喉的清香洋溢著。

不甘單一色的我去花市找了冬天未開完的梅花，見還有含苞欲放的擺在那，幾十元買回了，想讓它再展現(xiàn)一次寒冷時開得熱烈壯觀的景致。到底氣候變暖了，開得沒有第一次那么精彩。春天的幸福樹長得枝繁葉茂，仿如一把大大的綠傘撐在陽臺上，似乎想給整個房間都充盈上綠色的空氣，蹭蹭地長到了屋頂，剪下它扦插在盆內，它們竟然又活了過來。幸福樹也是我的最愛，曾經(jīng)寫過一篇《我家幸福樹開花了》，可惜現(xiàn)在養(yǎng)了五棵還沒有一棵花蕾綻放的，期待著某一天能夠含苞欲放。

夏季是一年中陽光最熱烈的日子，扦插三年多的蔓長春花以五個紫粉色的花瓣綻放在陽臺上，花苞有點像牽?；ǖ臉幼?，打開以后不是十分像它，花瓣分得開開的，中間一個淺黃色的花蕊，開在碧綠碧綠的枝葉間，讓你好生歡喜。要知道這花是我從云南滕沖折枝回來扦插而活的?？粗鼈兙蜁肫鹪鐜啄耆齻€姐妹快樂的滕沖一游。茉莉花和蔓長春花共處一個花盆。它們依次展現(xiàn)風采，茉莉花遲于蔓長春花開，茉莉花特香，且開得三四個輪回。每次我都直接摘了泡茶喝，剪掉已開花的二三寸枝條，下一次開得更旺盛，它也是秋天必開的花兒。龍吐珠，也是開花時間比較長的吉祥花，花朵從夏季到秋季都有開，且真有龍吐珠的模樣。去年龍吐珠冬天忘了收進室內，被寒風雨雪凍死了。今年同事送我一株，我已成功扦插了好幾株送給花友，大的龍吐珠已經(jīng)開了一個輪回的花，也不知培育的小龍吐珠還會不會開花，種花最大的樂趣是給你很多期待和夢想。夏天也是月季花綻放得比較旺盛的季節(jié)，陽臺上僅種了橙黃色的，花苞欲開時特美，像綾羅綢鍛般細膩，它也是很容易繁殖的，沾土就活。秋天冬天的月季時不時會有花兒來敲開你的心房。

秋天算是室內開花較少的日子，只有一盆營養(yǎng)不良的建蘭抽了兩根花枝條，綻放了淡黃色的花朵，花少，但香得滿屋子都是?？磥砻髂暌阉鼈凁B(yǎng)得容光煥發(fā)一點，讓它們多抽點花來。沒封的那一節(jié)陽臺，有絲瓜花、苦瓜花、冬瓜花，一色的黃花系列，惹得蜜蜂嗡嗡地飛舞、蝴蝶翩躚而至。因土壤貧瘠，長得慢了幾個節(jié)拍，農(nóng)民們種的都開始收攤了，我的才開始閃亮登場。曇花是秋天開的，去年開了一朵，花型有碗口大，美霎眼了，花香溢滿了整個陽臺，幾個小時就生動地演繹了成語“曇花一現(xiàn)”的由來，即使一朵我也舍不得扔棄，被我燉粥喝了。秋天其實也是有很多品種的花在綻放呢，礙于陽臺容納不下，我的露臺上還有檸檬、金橘、睡蓮、韭菜、南瓜、辣椒、茄子等，都安閑自得地在風中搖曳著。

冬天是冷的，也是很溫馨的。冬天有好多花等著你來侍弄，前面說了紅灼灼的梅花，它似乎扮演著好花不需要綠葉來襯托，看上去就像一樹火花在燃燒，花開完后才漸漸地長葉，秀氣的葉片墨綠墨綠的、橢圓型的。倒掛金鐘，紫紅紫紅的小鈴鐘，在一天一天地敲響，告訴你時間不等人，又過年了，珍惜時光，它們一般開完就結束了生命。我買過幾次，沒有一次讓我把它們養(yǎng)活過。仙客來也是居家百姓最寵愛的喜慶花了，它有粉色、紫色、大紅色、藍色、白色等好幾種顏色任你挑，花期長、開的花多，很是妖嬈。還有蝴蝶蘭，大小花苞幾十個，次第開放，一般是紫中帶點白的花色，像蝴蝶展翅飛翔的狀態(tài)，每天給你欣喜，開完也基本夭折了，欣賞了它綻放的過程也足夠了，無需擁有。冬天還有一個逗人歡喜的是長壽花，顏色好多，花形雋秀，葉子綠綠的，容易扦插活，室外高溫的夏天幾乎休眠。春節(jié)前后開花，花期長，很可愛，花友之間常互相交流。我家只有黃色、粉色、紅色三種。

四季花開，花香流溢，激發(fā)了我寫散文的動力，時常寫出對某一種花的觀察、培育、花與人相融合的靈感發(fā)表在《花卉》等其它報刊雜志上，有時給年邁的母親翻翻。母親常常坐在陽臺上，瞇縫著眼睛讀一讀，我想她內心也如花一樣燦爛著。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經(jīng)常捧一本書，在陽光的午后、寒意的夜晚，煮一壺茶，擺弄一盆花，被世俗浮躁的心自然而然就會沉靜下來，留下最樸素的本心與自己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