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它出生不久,雙親就遭遇不測——父親被逮住,被抽筋剝皮,凄慘死去;母親聞訊悲傷不已,最終服毒殉情;它無人照料的幾個兄弟姐妹也紛紛遇難。
成都女孩李微漪聽說這個故事后,千辛萬苦尋找到了它,將它帶回城里,用奶瓶將它一點點養(yǎng)大,視它為自己的孩子,并給它取名“格林”——大草原的顏色,也希望它能像童話一樣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但格林不是童話,它是生活在現實社會里的一只幼狼,而它的父親曾是勇猛無畏的狼王!
2021年國慶假期,我在央視電影頻道看到了這部名為《重回狼群》的電影,被其中的情景深深震撼。于是,上網查詢這個名叫李微漪的女孩,得知這不是一部憑空虛構的故事,而是根據她的真實經歷拍攝的紀錄電影。
2010年4月,野生動物畫家李微漪去被稱為“云端天堂”的若爾蓋大草原寫生,聽到了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
狼王為剛生下幼崽的母狼尋找食物,結果誤入捕狼夾。狼王悍然斷腿而逃,結果還是被捕獲,最后被殘忍捅死。母狼知道后,無奈自己無法養(yǎng)活狼崽,甘愿吞下毒肉,為夫殉情。在死之前,用最后一口氣抓爛了自己的皮毛——不想讓獵人拿去賣錢。
事實遠比電影更殘忍。
于是,有過救助流浪狗經歷的李微漪和朋友亦風抱著一線希望尋找幸存的小狼,只找到了一只——毛茸茸的格林,它閃動著的無辜眼神,瞬間激發(fā)了女孩心中的母愛……沐浴著陽光的原野上,一襲白衣的女孩閉著眼睛高高舉起小狼,小狼親吻著她的鼻尖。這圣潔而偉大的愛,超越物種。亦風將這一切都原生態(tài)地記錄了下來。李微漪將格林帶回了成都,將格林如同親骨肉一般養(yǎng)育。她寫文章從不稱格林為“它”,而是“他”,影片的字幕上稱格林也是“他”。萬物有靈,李微漪的狼孩子異常聰明,兩個月大時已經會開電視,會換臺,看到電視中的同類死去,也會悲傷地哀嚎,這時李微漪只能強行換臺《新聞聯播》,才能讓他“回魂”。
雖然從小被養(yǎng)大,和人親密無間,但格林畢竟是狼,有著與生俱來的原始野性:它寧死不愿被狗繩束縛;偶爾還是會“皮”一下,去小區(qū)里的水池抓魚,甚至偷搶鄰居從超市買回來的肉;它還會悄悄爬上樓頂,對著皎潔的圓月長嘯……城市畢竟不是它的家園,渴望自由也是它的天性。
愛是擁有,愛也是放手。雖然不舍,可李微漪還是決定讓它回歸狼群。為了籌措在若爾蓋草原生活的費用,李微漪賣掉了自己的住房,亦風也賣掉了工作室。
他們一起回到了若爾蓋大草原,這里天高云淡、碧草連天,有自由狂野的風,可以恣意奔跑,有格林的同類,這里才是格林真正的家。
為了讓格林回歸狼群,他們開始“野化”訓練:李微漪和格林一起練習捕獵野兔、田鼠,格林很快學會了,甚至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放牧。聽到李微漪喊“大白兔”,格林會老遠地飛跑過來,人狼共分一顆奶糖;李微漪唱歌的時候,格林也會跟著一起“合唱”;看到李微漪腳踝受傷不能行走,格林竟然從山后牽了一匹馬給她騎;看到食物缺乏,格林會將自己捕獲的獵物分享給李微漪和亦風……人和狼之間真誠相待,不分彼此。李微漪笑稱,格林是狼中之人,而她是人中之狼。
然而回歸之路并不順暢,試圖融入狼群的格林經常被別的狼咬傷,還要時常提防偷獵者的獵槍。看到狼兒子受傷,李微漪也心疼不已。亦風見狀說:“要不就把它帶回去吧,我們養(yǎng)它一輩子,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呢?”李微漪望著無盡的原野搖了搖頭道:“自由?!?/p>
是的,自由對于人和狼來說同樣重要。
冬季來臨,狼群的寬容度最好,格林迎來回歸狼群的最好時機。那天見到狼群,在李微漪的催促下,格林不舍地離開了他們,融入了狼群。
2013年,李微漪再次見到了格林,然而,格林見到她有了一絲猶豫。牧民說格林成了新一代的狼王,已經娶妻生子,可是它的孩子有幾個被獵殺了,所以,它對人類有了畏懼,即便是它的人類媽媽……電影中,鏡頭拉近,格林的眼中有淚……
時間來到2020年,李微漪在這一年再次見到了格林,久別重逢,這一次,格林沒有猶豫,它親熱地撲到了她的懷中。
格林不是童話,但李微漪和格林之間的故事卻像童話一樣美好、動人。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