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網(wǎng)蓮花縣供電公司 朱艷紅
腳板薯是去年秋天從菜市場買來的,買多了,余下一個,太小,炒不了一盤,就一直擱在餐廳門邊的袋子里。時間放久了,腳板薯起了皺,我舍不得扔,本著節(jié)約的原則,準備種到地里。
兒時,見過家里種腳板薯,記憶中好像可以將腳板薯切成若干塊。腳板薯喜蔭,外公常常將它種在生產隊用來堆放牛糞的場地邊,一塊屬于我家的三角形地里。這塊地另外兩邊,一邊是別人家的二層磚瓦房,一邊是一堵有兩人高的土岸,上面還種了顆梨樹。而今種腳板薯的人早已離我遠去,那塊地也因為父母前些年回鄉(xiāng)翻蓋新房,換給了親戚做了間雜屋。偶爾回去一趟,常常浮想起當年的情形。
下種前,特意請教過一位有農事經(jīng)驗的大姐,她告訴我,腳板薯可以切成塊做種,不過,種的時候,要將完好的一面朝上,而將有切口幾面擺放在土壤下面,這樣才會發(fā)芽。清明時節(jié),我將腳板薯切成四塊,每隔一定的距離,埋入靠近院墻根的地里,但十天半個月過去它一直毫無動靜,只能憑借當初種下時的記憶找到它大致位置,以免在這塊地里補種豆角時傷到它。春天遭遇倒春寒,初次種下的豆角幾乎沒有生。
約月余,才發(fā)現(xiàn)了種腳板薯的地方陸續(xù)地冒出來若干根紫紅色的嫩芽,我到現(xiàn)在也沒弄明白它這么長時間才發(fā)芽的原因。而且它不像其他的菜,一鉆出土來就是細小的一片片葉子,腳板薯發(fā)出的芽有菱無葉,有點像麻花似的,但下粗上細。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七八寸長了。小時候,家里也經(jīng)常種腳板薯,可能是種的地方太偏僻,我從來沒見到過它發(fā)芽時的模樣。過了一段時間,腳板薯才開始長出一片片尖狀桃形綠葉,然后與種在一起的南瓜、豆角、扁豆藤在木樁上纏繞著,搶占屬于自己的位置。
腳板薯藤并沒有像左邊的南瓜藤一樣沿著西邊的院墻一路向前,而是像右邊的南瓜藤一樣,從院墻爬到了院子里橙子樹耷拉下來的樹枝上,散得滿樹都是,而且越爬越高,最后也和南瓜藤一樣差不多到了三層樓高的樹頂上。后來,樹杈上的南瓜藤上結了一個南瓜,為防止其摔壞,長長的南瓜藤被我們從樹上拽了下來。腳板薯藤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在這場場地爭奪賽中,因人為因素,它終于完勝。
小時候,看過外公種腳板薯,在其根部埋上一堆高高的牛糞。挖腳板薯時,提起來是一串串似腳板一樣紫褐色的薯塊。我在給其他的蔬菜施肥時,在腳板薯根下挖個小坑,埋過兩次復合肥。大概在夏末,我和愛人將菜地的雜草清理了一遍,在烈日下暴曬后,燒成了草木灰,將草木灰全部堆在了四株腳板薯根部。我心里想,肥料足足的,根部堆得高高的,今年的腳板薯肯定會大豐收吧。
記得有一年,一位同事的父親在鄉(xiāng)下種了腳板薯,喜獲豐收,想賣給我們單位食堂。這是純天然綠色食品,當然要。沒想到,他竟然用車拉來滿滿的三四大筐。之后食堂每隔一段時間就吃上一頓肉質紫紅,細膩滑爽,富含黏液質的味美腳板薯。
秋天原本是收獲的季節(jié),卻發(fā)現(xiàn)高懸在橙子樹上的腳板薯藤還在綻放出新葉,葉子不是綠色的,而是紫紅色的,就像剛冒出嫩芽時的顏色,腳板薯難道成了精?過了一段日子,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妙。依稀記起以前母親說過,腳板薯也與馬鈴薯苗一樣要掐掉頂部的一些芽,不讓它的苗長得太高,地下的薯塊才會長得大大的??礃幼樱衲甑南M淇樟?。
那日,愛人清理旁邊的南瓜藤時,順便將腳板薯藤一起清理干凈。最后,將4株腳板薯挖了出來,正如我所預料,雖說沒有空兜,但最大的只有之前下的腳板薯種這么大,最小的不過鴨蛋大。而且每個腳板薯都不是光滑的,上面布滿了細細的根須,這是我以前從沒有見過的腳板薯樣子??梢韵胍?,為了滿足藤蔓不斷向上生長營養(yǎng)供給的需要,地下的腳板薯每個細胞都是在竭盡全力。
我用一把小剪子將腳板薯上的根須一一剪斷,放進塑料籃里提回家。愛人陸續(xù)炒了兩盤,余下4個鴨蛋似的腳板薯,我放進了樓梯間的貯藏室留著明年作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