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鳳江
難得的一個好天氣,我走向田野
尋到一塊較為光滑的石頭坐下,我看到
微風(fēng)有一陣沒一陣地吹,河水就這樣
一直往前流。我坐在這里
成為它們的一部分
我戴著耳機聽歌,想著以前
拿木棍發(fā)呆的日子
像螞蟻沒有煩惱這樣過完一生也好
或許我知道,只是不愿承認
甘愿作為一個旁觀者去攫取別人的幸福
也是一種滿足
靜坐時,它咬痛我的腳踝,在這安靜
的人間,我不信有人會一直眼神微瀾
對于溜走的陽光視而不見
好似對我抱有敵意,小小的它們
斯夫
零八年暴雨,我和父輩們
一起在半山腰遠眺
洪水轟隆在崖壁,亂石叢
漫過潰堤的農(nóng)田
我與父親守候在
她身子日漸沉匿的灘涂
魚群流離失所
這些年土地把我交付出去
流水把我交付出去
只有在夏夜,雨水漫過河床
我才聽到她在我耳邊悄然喘息
我無需做這樣一個偽證:
一次次在故土的午夜醒來
她依舊自我流放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在夢里——
兩千多年前,一個老頭負手在岸
嘆這似水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