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波
“大山頂上,長得最高的大樹!”郵遞員仔細(xì)看著信封上的地址,再次確認(rèn)了一遍,“沒錯,就是這個地方!”
郵遞員繞著大杉(shān)樹轉(zhuǎn)了一圈,在粗壯的樹干下方發(fā)現(xiàn)了一扇門。
“咚咚咚—”門開了,是一只大狗熊?!澳愫茫@兒有你的一封信!”郵遞員把信交給了大狗熊。
“信?誰會給我寫信呢?”大狗熊一頭霧水,打開信讀了起來,“親愛的朋友,好些天沒見面了,你過得還好嗎?我多么想再次見到你,想你來山下的小鎮(zhèn),來到我的窗前。真希望你能看到我的信,記起你陪伴了那么多個夜晚的小男孩!”
“我想,你是送錯信了!”大狗熊把信還給郵遞員。開什么玩笑,跑到小鎮(zhèn)上陪伴一個小男孩,一只狗熊可做不來這種事情。也許他會偷偷跑到小鎮(zhèn)上,但都是躲著人的,不然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可是地址并沒有錯??!”郵遞員也很納悶,“這里還有其他居民嗎?”
“哦,我隔壁住著小鼴(yǎn)鼠,可能是寄給他的!”大狗熊繞到大樹后面,趴在一個小土堆邊,朝里面大喊,“喂,老鄰居,有你的信!”
過了一會兒,小土堆里鉆出一個黑腦袋:“是誰?從哪兒寄來的?”
“山下的小鎮(zhèn),你最近去過那里吧!”
“小鎮(zhèn)上?我眼神不好,可跑不了那么遠(yuǎn)?!贝_實(shí),鼴鼠大部分時間生活在黑暗中,眼睛小得幾乎看不見了。
也不是寄給小鼴鼠的,那會是誰呢?
“下面吵吵囔(nāng)囔的,發(fā)生什么事了?”灰松鼠的家在樹干高處的樹洞里,他把腦袋探出洞口,朝下問道。
“正要找你呢!灰松鼠,前段時間你晚上出去過嗎?”
“晚上我只想待在家里,哪里也沒去!”灰松鼠說,“對了,貓頭鷹晚上倒是經(jīng)常飛出去,我去叫她?!?/p>
灰松鼠順著樹干向上爬去,來到一根大樹杈上,叫醒了正在家里睡覺的貓頭鷹。貓頭鷹是個夜貓子,成夜在外面游蕩,沒有誰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一定是她了!不一會兒,睡眼惺忪的貓頭鷹被灰松鼠叫了下來。
“一個小男孩給你寫了信!”郵遞員將信遞給了貓頭鷹。
貓頭鷹拿過信讀了一遍,搖搖頭說:“不是我!我是經(jīng)常到小鎮(zhèn)上去,昨晚還去了呢,但只是為了抓老鼠,可沒空去見一個小男孩,更沒有陪伴在他的窗前?!?/p>
大杉樹的幾個居民都可以確信,這封信不是寫給自己的??墒沁@里只住著他們四位,難道寄錯地址了?
“對了,山下到這里并不算太遠(yuǎn),小男孩為什么不自己過來呢?”貓頭鷹問郵遞員。
“他沒辦法過來!”郵遞員嘆了一口氣,把信收了回去,說道,“他是個7歲的小男孩,幾個月前摔斷了腿,不能下床,孤零零的,沒有朋友陪伴,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望著天空和遠(yuǎn)處的大山—信上說山頂最高的樹上住著他的朋友。他沒有說這位朋友是誰,也許他并不想寄出這封信,是我在他的窗臺上看到信后,自已找過來的?!?/p>
郵遞員走了,天色已晚,周圍漸漸暗了下來。大杉樹的幾位居民沒有各自回家,還聚在樹下的草坪上,談?wù)撃欠鉀]有送出去的信和那個受傷的小男孩。
“唉,寫信的小男孩恐怕要失望了!”大狗熊悶聲悶氣地說。
“多可憐,也許那只是他想象出來的朋友!”小鼴鼠聲音小小的,快要哭了。
“是啊,他又沒來過,怎么能確定就是這里呢!”灰松鼠仰頭望著大杉樹,濃密的樹冠遮擋了很大一片天空。
“但至少可以確認(rèn)一點(diǎn),他很需要朋友!”貓頭鷹說。
大伙兒沉默了,想著小男孩整天躺在床上,不能活動,沒人陪伴,這日子該有多難熬啊!
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快看!”順著灰松鼠手指的方向,大伙兒看到一彎月牙,不知什么時候爬上了樹梢,正一點(diǎn)點(diǎn)升到空中。
原來大杉樹上還有這樣一位居民!原來它就是小男孩說的朋友!無數(shù)個夜晚,小男孩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月亮從山頂?shù)拇髽渖仙?,來到他的窗前,陪伴著他,給他帶來光亮,帶來寧靜,帶來好夢。
大杉樹的居民激動起來:“或許我們也該下山走一走,小男孩是寫給住在大杉樹這兒的朋友,而我們,每一個都是這里的住戶!”
“是的,我想他不會介意多幾個朋友?!?/p>
大伙兒立刻動身!哎,月亮月亮你慢點(diǎn),等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