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婷
肯定有一種花
鋪開自己,密密
縫在大地的傷口上
用最能止痛的形狀
包裹其中的荒涼和疼痛
肯定有這樣的一種花
一直開,開到荼靡
直到每張蒼白的臉
有了重新活過來的顏色
肯定有這樣或那樣的一種花
誰也無法準確叫出它的名字
每到春天,讓我們霍霍
開出毛絨絨的酥軟
初見的印象
突然回到這里
水是柔軟的,容易長滿慌亂的水草
天空并不高遠,萬物都是無瑕的白云
我們之間有薄霧,你的地理和脈絡(luò)
有我所迷戀的動蕩、善變和翻覆
像懸掛在身體里的鐘擺
你常常在我的夜里 來回擺蕩著
那些云霧繚繞的時光
篝火
我燃過一個人的篝火
在無人的沙灘和曠野上
在特感寒冷和將要迷途時
黑,像一群饑餓的狼步步緊逼
除了抱緊自己,我別無所依
感謝上帝,我從來不知只要抱緊自己
就能制造一根可以隨時劃亮的火柴
從來不知自己竟深藏著枯枝和蒺藜
這么多年來,總能適時燃起自救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