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泥滿糖

陳別林

作者有話說：源于一個我為之心動的背影，大千世界奇奇怪怪，也曾有人愿意此生不換陪你可愛。

摘句：原來，暗戀這件事，不止唐芋遙一個人呀。

“陳之言承認(rèn)，其實這次他是做了膽小鬼。他只是在等，等唐芋遙的答案，是不是和他一樣?！?/p>

01.重歸于好的信號

“讓開！我找陳之言！”

看著眼前來勢洶洶的“小獅子”不管不顧地從攔門室友的胳肢窩下鉆進室內(nèi)，前一秒還在喝水的陳之言隨即嗆出了口中溫?zé)岬囊后w，咳得滿臉通紅。

唐芋遙上一次這般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站在陳之言面前，還是在去年他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時隔一年多，比想象中更意外的再見使陳之言一時間愣了好幾秒。

陳之言跟在唐芋遙身后，不明就里地抓住她的手臂，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問：“泥點子，你這是怎么了？剛才吃飯不還好好的？”

然而唐芋遙回答他的話卻異常堅定：“我要閉關(guān)了，陳之言，明年九月見。”

03.笨蛋，那明明是香芋啦

陳之言一度以為唐芋遙是那天火鍋吃撐了，辣油糊了腦子，抽了風(fēng)，才會不明不白地對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但在那之后他上門約唐芋遙外出，次次都以“芋泥去圖書館了”“芋泥在學(xué)習(xí)”為由被唐媽拒之門外。

陳之言才意識到，唐芋遙沒有在同他開玩笑。

陳之言別無他法，只能在日歷上劃著一個個紅叉叉，倒數(shù)著唐芋遙口中所道的日期。雖說突然，但好在相見這一天來得不算太慢。

“你好像長高了，”陳之言伸手對著唐芋遙的天靈蓋比畫了一下，剛剛好到自己肩膀，他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義正辭嚴(yán)地道，“也好像圓潤了些?！?/p>

很顯然，前半句還沒讓唐芋遙開心夠，后半句就從陳之言嘴里蹦出來“啪啪”打了她的臉。唐芋遙剛要朝陳之言張牙舞爪，他便快人一步地側(cè)身閃躲了她的襲擊，隨后清了清嗓子，道：“學(xué)校新開的云吞拌粉，要嘗嘗嗎？”

唐芋遙只是掉頭往樓梯口走。

“能吃是福，我請客啦。”

二人一前一后，相顧無言走向了食堂，陳之言剛點完單，回頭便發(fā)現(xiàn)坐在座位上乖巧等待的唐芋遙身邊突然多了個陌生男生。

他快步上前，男生溜得及時，只留下唐芋遙和她手里的一張名片。

現(xiàn)在都流行把微信二維碼印成名片搭訕女孩子了？還真是low（低級）！陳之言想著就要把唐芋遙攥著的名片沒收，乍一看好像不對眼。

分明是他構(gòu)思的橙色，帶有雛菊的卡面設(shè)計！

陳之言抬頭望向不遠處陌生男生的背影，越看越眼熟。

等等，那他也沒有讓人來食堂推廣?。?/p>

“是來發(fā)名片讓我加校園墻QQ的啦?！?/p>

說罷，唐芋遙便劃開手機掃了上面的二維碼，對方的資料卡隨即跳出來，她忽然一笑：“陳之言，你說為什么這個校園墻的QQ名后綴跟你微信名一樣，喜歡加一個難看的地瓜Emoji（表情）?。俊?/p>

陳之言的臉色又沉了幾分——笨蛋，那明明是香芋啦！

不知其中深意的少女突然靈機一動，試探地朝陳之言發(fā)問：“你來這里有一年了，應(yīng)該比我了解得更多才對。這種校園墻除了求助、出售自己的閑置物品以外，是不是還可以……在上面找對象？”

“喀，”陳之言板著一張臉糾正唐芋遙腦子里的那些歪門邪道，“你的首要任務(wù)是學(xué)習(xí)?！?/p>

“那次要任務(wù)就是戀愛。”唐芋遙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每次談及至此，陳之言都一貫反應(yīng)嚴(yán)肅。她腦袋笨，又容易胡思亂想，硬是把這當(dāng)成了他排斥和她談感情問題的信號。

陳之言掏出口袋里震動的備用手機，找到唐芋遙的好友請求點了通過，然后從鍵盤剪切板里找到那段官方的自我介紹，發(fā)送過去。

“同學(xué)你好，這里是華大校園墻，你在校四年的萬能伙伴。表白、吐槽、求助、校園海底撈等一系列問題都可以隨時戳我?！?/p>

聊天框里的QQ昵稱一下又一下地跳動成“對方正在輸入中”，很明顯唐芋遙的輸入框里是打了字又刪，刪了字又打。

陳之言多少都能猜到唐芋遙耐不住閑要搞點名堂的心思，卻沒料到她在當(dāng)晚猶豫不決發(fā)過來的是：“墻，我想撈室內(nèi)設(shè)計專業(yè)一個叫宋清的女生，冒昧問一下，她是單身嗎？”

“別忘了幫我打個碼！”屏幕后面的女孩突然補充。

04.為了招桃花

很快，唐芋遙的匿名問題被深藏不露的新晉校園墻代理人陳之言放在了QQ空間。且沒過多久，評論區(qū)就收到了不少的回復(fù)，皆是：“她單著呢”“沒對象”之類。

這會兒，唐芋遙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大半。卻不知陳之言對她無厘頭的提問暗自琢磨了良久，最后得出一條好氣又好笑的結(jié)論：她不該會是以為自己和宋清有些什么吧？

陳之言想到這兒，當(dāng)即就撥通唐芋遙的微信電話，要求她出來當(dāng)面把其中的誤解給解釋清楚。

可唐芋遙不但選擇拒接，還給他發(fā)過來一張照片，配文：“在形體室練習(xí)?！?/p>

周末的新生校園歌手賽，唐芋遙昨天剛抽的簽，她是開頭第二號登臺選手，可把她緊張得直后悔為什么報名時如此沖動。

陳之言印象中，唱歌好像不屬于唐芋遙的長項。于是，當(dāng)天在比賽后臺，陳之言趁著主持人念開場白的時候溜進去攔在唐芋遙面前：“你腦子抽風(fēng)了？怎么突然來參加這個比賽？”

這話傳到在唐芋遙耳朵里，在她角度上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天生的音樂細(xì)胞在分化時期就已經(jīng)全部陣亡，哪里來的勇氣上臺表演？”

“為了招桃花?！?/p>

唐芋遙的搪塞點燃了陳之言的無名火，說完她便徑直走向化妝臺。陳之言站在原地面色慍怒卻無奈，無意間抬眸，他望見了一旁同在整理發(fā)型的宋清。

陳之言扶額，暗自感嘆女生的心思真是難猜。

比賽順利在黃昏時分落幕，唐芋遙演唱的那首《致你》獲得了評委8.73的打分，位居十四名，而宋清表演的曲目打分為8.74分，名次在唐芋遙之前。

“可惡，明明差一點就超過她了。”唐芋遙卸妝的時候，不甘心地朝鏡子里翻了個白眼。

她的直接目的沒達到，但不代表她的間接目的就此落空。

晚飯時間，唐芋遙和室友在食堂開心地享用著閩南豬腳飯。另一頭的陳之言卻翻閱著備用手機里收到的眾多消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墻，幫我撈一下今天歌手賽的二號選手，太可愛了吧！死死碼??！”

“墻墻，問一下今天歌手賽的唐芋遙同學(xué)有對象嗎？名字和人一樣甜美。不碼?！?/p>

“墻，想知道下午……”

陳之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把這些忽然冒出來的不知名競爭對手拉入了“屏蔽此人”的名單里。A69BFA2B-33B4-4ACE-9248-BAEE4E2F62E0

碰巧上前找東西的室友見狀，不禁看熱鬧似的拍拍陳之言的右肩，故作嬌嗔地指責(zé)他：“親愛的墻墻，你怎么能偷偷給人黑名單呢？這樣是不對的！”

陳之言黑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強調(diào)：“我這分明是行使特權(quán)，懂？”

“什么特不特權(quán)的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想懂的是，你既然對人家有意思干嗎不明說？”

室友說著，湊近了些，陳之言本能地扭頭，入眼便是對方毛孔粗大、面泛油光的大臉盤子，他立刻使力將人推開：“走開走開，別湊那么近惡心我?！?/p>

陳之言承認(rèn)，這次他是做了膽小鬼。他只是也在等，等唐芋遙的答案，是不是和他一樣。

05.他一直是從來的陳之言

新生歌手賽完美告終一段時間后，唐芋遙還是沒閑著，先是參加了各種社團把自己忙得團團轉(zhuǎn)不說，還偷偷問到了陳之言的課表有事沒事就往設(shè)計學(xué)院跑。

上次陳之言得出的氣人結(jié)論告訴他，唐芋遙三番兩次美其名曰路過，實則是在實行自己的監(jiān)視計劃。

這一天下課，陳之言終于看不下去了，逮住唐芋遙的一邊麻花辮就和她耐心保證道：“放心，我一直都在認(rèn)真學(xué)習(xí)，從來沒有你想要找的人來打擾我?！?/p>

唐芋遙抿唇，心虛地四處張望。不用明說，四目相對的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口中的“人”指的是誰。

但是唐芋遙偏偏就愛嘴硬：“我……我就是路過查個崗！”

“那么請問你查完了嗎，泥點子？”因為身高差，陳之言總愛這么叫她，還喜歡時不時地彎曲修長的食指，用關(guān)節(jié)處敲敲她的腦門，“查完了就和我一起去吃午餐?！?/p>

唐芋遙按住被敲的額頭，氣急敗壞地跺腳：“我早就吃過了！你沒機會了！”

話音剛落，被戳穿心思的唐芋遙只能帶著一臉的窘迫往女生宿舍跑。

這個小動作里衍生出的寵溺，似乎每次都被她的粗心忽略。

不過沒關(guān)系，她晚一點知道也好，再多給他一點時間確認(rèn)吧。

一回到寢室唐芋遙就撲到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摸出被窩里的布偶，把它當(dāng)作Q版陳之言賭氣教訓(xùn)了一番。

不小心睡著的她錯過了午飯，下午的幼兒心理學(xué)課，大家都在忙著繪本制作，只有她心神不定地想著各種天花亂墜的美食，胃部也跟著接收到指令不合時宜地收縮，反抗式地釋放出饑餓的信號。

只要不是個聾子，怕是都聽見了她肚子里傳出的腸鳴。

全班同學(xué)頓時發(fā)出一陣短暫的竊笑，唐芋遙慌亂中埋頭點開手機亂劃，想借此以掩飾這場“社會性死亡”帶來的尷尬，晃動的手指卻忽然在校園墻的聯(lián)系框駐步。

隨后她鬼使神差地發(fā)了一條：“墻？”

屏幕另一側(cè)的陳之言秒回：“嗯？”

“能不能幫我問問校外附近哪里有碗仔粿啊，我饞好久了。”

QQ消息剛發(fā)送過去，手機里突然跳出一條微信。

唐芋遙點開，是陳之言：“下課別走，等我?！?/p>

她不解，回了一個問號。

“去吃碗仔粿?！?/p>

“我打聽過了，剛好有一家的老板和我們是同鄉(xiāng)?！?/p>

陳之言不用猜便知道，其實唐芋遙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能很快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的她多半是想家了，中午也大概率吃的是“皇帝的午餐”。他足夠了解她，她卻沒能及時摸清他藏在她身上多年的心動。

然而唐芋遙卻不明就里地歪了歪腦袋，陳之言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謂的校園墻，難道是他？

06.為了，讓你放心

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

唐芋遙對于自己的猜測，也只是持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然而，放學(xué)后小吃店的偶遇幫她解答了疑惑。

她和陳之言偶遇了宋清。

這是唐芋遙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宋清。她真瘦啊，即使是小吃店的煙火氣也沒能讓她臉上的蒼白被幾分紅潤代替。

彼時，陳之言剛端著雙份的碗仔粿回到座位上，面前突然多了一張大學(xué)后不常見的面孔，陳之言禮貌地微笑：“你也在這兒？看看要吃什么，算我的?！?/p>

聽到陳之言如此大方，這下唐芋遙卻不樂意了：“我忽然不餓了?！?/p>

宋清笑了笑，主動打了招呼，說話時眼睛卻看向了唐芋遙：“你們慢慢吃，我和男朋友來的，就不多說了。”

宋清單薄的背影快步走向了角落的座位。

唐芋遙上完洗手間的間隙剛巧經(jīng)過，宋清下意識地捧起一碗肉羹湯一飲而盡，但有意的遮掩被唐芋遙看穿，她輕輕喚了一聲眼前人的姓名。

“你是自己來的嗎？”唐芋遙不傻，宋清的桌上的餐具明顯只有一人份。

宋清也沒再選擇隱瞞，只是笑著點頭。

唐芋遙忽然想到和宋清也是同鄉(xiāng)，理了理裙子坐下隨便找了個話題：“你也是從校園墻知道的這家店嗎？”

“嗯，”宋清點頭，又綻開了笑容，“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從陳之言那里知道的。”

“你們……經(jīng)常一起出來吃東西嗎？”唐芋遙順坡下驢地打探情報。

“這一屆的校園墻代理人是他，難道他沒和你說嗎？”宋清沒有直面回答唐芋遙的提問，反倒搖搖頭揭穿了陳之言的秘密。

那她之前在校園墻問宋清是否單身的事，等于直接在問陳之言本人了？

所以陳之言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但沒說？宋清會不會也知道當(dāng)初匿名提問的人是她？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撒謊有人陪你來又是為什么？”

宋清沉默片刻，最終收起心里偷偷發(fā)芽好多年的眷戀，沉聲道：“為了讓你放心。”

唐芋遙剛想啟唇，宋清卻繼續(xù)說她的故事：“你應(yīng)該有聽說過，高三那年，家里托了關(guān)系才讓我進的一中。但生病的事情，我沒有讓家里告訴除了班主任的任何人。直到當(dāng)時的后桌，也就是陳之言，幫我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藥瓶。”

“那之后他一直很照顧我，但也和我保持著朋友之間應(yīng)有的距離。而我因為身體情況特殊，很少出教室，一放學(xué)就被父母接回家。所以，這算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盇69BFA2B-33B4-4ACE-9248-BAEE4E2F62E0

唐芋遙的心臟忽然多了些什么不一樣的東西，只聽見宋清輕柔的聲音，如風(fēng)一般縹緲：“很高興見到你，唐芋遙?！?/p>

接著，她捂緊手里的熱水杯，看著唐芋遙向前來尋人的陳之言走近。而他們這一別，竟也帶走了她殘留在陳之言身上如此之久的所有幻想。

自唐芋遙重新出現(xiàn)在華大，重新出現(xiàn)在陳之言的生活里時，她便清楚，這一局她不可能贏了。

“希望你明白，陳之言一直都是從前的陳之言?！?/p>

這是那天宋清留給唐芋遙的最后一句話。

07.需要你的笨蛋

得知了校園墻就是陳之言本人，唐芋遙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晚上回到寢室，她翻動著校園墻的空間說說，找到了當(dāng)時她用宋清作為問題中心的那一條，怔怔地看了好多遍。

女性的第六感告訴她，宋清和她說那番話，一定別有深意。

這一次，唐芋遙不再任憑自己放空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去揣摩有關(guān)她和陳之言之間的一切，而是用實際的行動去確定這其中的真意。

她點開校園墻的聊天框，發(fā)：“墻，幫我問問17級設(shè)計五班的陳之言同學(xué)希望收到什么樣的生日禮物？”

果然，省略了截圖發(fā)至空間的這一步，對方立即回復(fù)道：“來自18級學(xué)前教育三班的唐芋遙同學(xué)送的平安果?！?/p>

得到滿意的回應(yīng)，唐芋遙會意，第二天下課早早就奔向?qū)W校里的水果超市，挑了兩個又大又圓的平安果回寢室。隨后，她從儲物柜里翻找出不常用的削皮刀將洗凈的蘋果去皮，統(tǒng)統(tǒng)切成愛心形狀裝在粉嫩的保鮮盒里，在圣誕節(jié)這天下午送到陳之言上課的教室。

誰知，收到心心念念的禮物陳之言卻沒有表現(xiàn)出唐芋遙預(yù)料之中的欣喜，而是捉出她悄悄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皺起眉，語氣沉悶又稍帶怒意：“我是想收到平安果，但是我沒有允許笨蛋弄傷自己吧？”

唐芋遙縮了縮手，嬉皮笑臉地朝著陳之言展現(xiàn)著自己的活力：“小傷而已，不礙事，今天的唐芋遙還是如此元氣滿滿！”

陳之言卻不理會她的狡辯，只是默默收下了她的心意，打著上課鈴響起的名號命令她回寢室為自己的粗心行為反省。

唐芋遙在柔軟的床墊上翻來覆去，等待陳之言結(jié)束這一天的課程找她一起吃飯?？墒侵钡较抡n時間都過了半小時，她的微信還是沒有收到一條消息。

“網(wǎng)絡(luò)壞了嗎？”唐芋遙下意識地甩了甩手機，又穿上拖鞋到走廊外面去找信號，但主動發(fā)出去的晚餐邀請就是沒有回應(yīng)。

她又刷新了好幾遍瀏覽器，確定網(wǎng)絡(luò)正常之后更加不明白了。

看陳之言中午那副嚴(yán)肅的樣子，難不成真生她的氣了？

既然陳之言本人不愿意理她，那校園墻總該有求必應(yīng)吧？

唐芋遙邊想邊給校園墻發(fā)了一條求助帖：“墻墻，請問喜歡的男孩子生我的氣了，要怎么哄??？”

果不其然，對方回復(fù)道：“陳之言說，很簡單，他只要一個抱抱就好了?！?/p>

同一時間，下一條信息正好也是來自陳之言的微信：“看窗外。”

夜空下，一個烏黑的人影出現(xiàn)在唐芋遙的視線中，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飲料杯和塑料袋。

唐芋遙的手機于此刻再次振動：“再不下來抱我，我手里的芋泥啵啵奶茶就不熱了?！?/p>

唐芋遙朝門外的陳之言招了招手，二話不說奔向宿舍樓下等候她的騎士，速度快到讓她險些摔倒。

“笨蛋?！标愔郧们盟哪X門，無奈地?fù)u了搖頭。

“我就是笨蛋，需要你的笨蛋。”唐芋遙接過陳之言手里的熱奶茶，滿足地猛吸一大口，芋頭的濃香瞬間在口腔內(nèi)迸發(fā)出來。

陳之言拉起唐芋遙的手腕，將她帶到不遠處的草坡上，示意她坐在地上。

“把手給我?！标愔詮乃芰洗锾统鰟?chuàng)可貼、棉簽和消毒水，一邊輕輕擦拭著因為他產(chǎn)生的傷口，一邊喃喃自語，“沒有及時回你的消息，是因為今天醫(yī)務(wù)室人實在多，我排隊排了半小時。”

“讓你久等了，泥點子。”突然有星光落進陳之言眼眸里，唐芋遙的笑容也不失燦爛。

不久，只要知道來者是他，她在等待的時間里也會一直為他心動。

尾聲?這是秘密

“陳之言，你說，以后他們其中會不會也有一個變成唐芋遙，一個變成陳之言？然后也經(jīng)歷從同一所幼兒園，到同一所大學(xué)？”

臨近期末，面對期末繪本設(shè)計作業(yè)的唐芋遙靈感匱乏，在元旦假期被陳之言拉上了動車，回到了他們從小相遇的幼兒園。

看著成群結(jié)隊做游戲的小朋友們，唐芋遙的思緒一下子飛回了十二年前，眼神悠遠又懷念。

“不會。”陳之言總是在氣氛最上頭時打破她的幻想。

不過這次他的下一句總算合了唐芋遙的心意：“陳之言是獨一無二的陳之言，而唐芋遙是陳之言獨一無二的唐芋遙?！?/p>

唐芋遙露出讓人著迷的笑臉，問站在身邊的大男孩：“你知道為什么我當(dāng)時選擇學(xué)前教育專業(yè)嗎？”

陳之言挑眉，示意唐芋遙接著往下說。

“因為我們相遇的起點，就始于學(xué)前教育?！?/p>

陳之言被逗笑，不甘示弱地模仿著唐芋遙的語氣也問她：“那你知不知道道我選擇學(xué)室內(nèi)設(shè)計的原因？”

唐芋遙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

陳之言敲敲她，然后說：“意思是，無論如何，我的左心室始終由你負(fù)責(zé)設(shè)計。”

唐芋遙踮起腳尖捏了捏陳之言的鼻尖，打趣道：“你什么時候背著我學(xué)的土味情話？”

“噓，這是秘密?！?/p>

——浪漫至死不渝，而我終于知道，其實你也喜歡我，剛好為時不晚、且來日方長。

原來，暗戀這件事，不止唐芋遙一個人呀。

編輯/栗子A69BFA2B-33B4-4ACE-9248-BAEE4E2F62E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