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志彪(江西)
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癥候:
等待一朵金絲皇菊在開水中綻開
舒展每一根須蕊
仿若一只深海的水母
在澄明鮮亮中飲下一杯虛無
為了治愈而非修禪
太多的時(shí)刻
順從宿命的指針
置身鏡像中不可知的湖面
沾染在夜晚發(fā)作的隱疾
使我在夕光中飲下一朵菊花
不為修禪而僅僅只是治愈
繁多的品種,典雅的稱謂:
千羽鶴,吉娃蓮,玉蝶,月兔耳……
憨態(tài)可掬,在陽臺排成一排,
有的縮成一團(tuán)雪球,有的仿若
從懷中跳脫出去,
簡直是花貓抱的一窩崽。
論觀賞價(jià)值,
自然不及三角梅,蝴蝶蘭。
除甲醛能力,
亦不比柚子皮。
縱使如此,卻耗費(fèi)了
一個人最多的心力
服盆,緩根,澆水,施肥……
一群胖嫩的娃娃
汁水充盈,吹彈可破
是春日里最大的告慰。
除了鮮花,蛋糕,落日和流星
還想要送給你的,無非是一疊情書
需要一沓信紙,幾個信封
一支黑色中性筆
接下來,是一腔自以為是的才氣
和額頭的汗珠一起,傾盆而下
一堂自發(fā)的書法課,謄寫完畢
還需要一個老道的郵遞員
和自行車的車鈴,一同投遞到
你的十六歲。當(dāng)你打開郵筒
里面便伸出翠綠的藤蔓
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