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軍
中國共產黨自誕生之日起,就把馬克思主義鮮明地寫在自己的旗幟上。中國共產黨成立前后和大革命時期,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猶如一股涓流,哺育了一大批杰出的共產主義者,加速了中國人民的覺醒。
19世紀中葉,馬克思和恩格斯將他們的思想向世界各地傳播。風云際會間,馬克思的名字第一次出現(xiàn)在中文報刊上。在此前后,孫中山、梁啟超等人逐漸了解并開始宣傳介紹馬克思、恩格斯及他們的著作。在當時的留日中國學生中,傳播馬克思主義逐漸形成一種風潮。
1915年6月,陳獨秀留日歸國。3個月后,其主辦主編的《青年雜志》(1916年改名《新青年》)在上海創(chuàng)刊。創(chuàng)刊號發(fā)表了《敬告青年》一文,陳獨秀在文中寫道,今日之社會制度“倘不改弦而更張之,則國力將莫由昭蘇,社會永無寧日”。新文化運動的號角正式吹響,在中國社會中掀起了一股思想解放的潮流。
1917年11月7日,停泊在俄羅斯圣彼得堡涅瓦河畔的“阿芙樂爾”號巡洋艦,發(fā)射了一枚攻打冬宮的信號彈,宣告十月革命的爆發(fā)。十月革命的勝利,使中國先進分子看到了解決中國問題的出路。李大釗在中國大地上第一個舉起了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旗幟,成為中國最早的馬克思主義傳播者。從1918年7月開始,他先后發(fā)表《庶民的勝利》《布爾什維主義的勝利》等文章和演講,熱情謳歌十月革命。這一系列文章和演講對馬克思主義傳播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1919年5月4日,五四運動爆發(fā),新民主主義革命由此發(fā)端。五四運動加速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李大釗在《新青年》發(fā)表《我的馬克思主義觀》一文,系統(tǒng)介紹馬克思主義理論,在當時思想界產生了重大影響,標志著馬克思主義在中國進入比較系統(tǒng)的傳播階段。李大釗還幫助《晨報》副刊開辟了“馬克思研究專欄”。楊匏安、李達等留日歸來的先進青年,也紛紛撰寫馬克思主義研究宣傳文章。張聞天、邵飄萍等人在國外撰文著書,介紹和宣傳馬克思主義學說,并在國內出版。
鄧小平同志曾指出:“我們黨從成立馬克思主義小組開始就重視宣傳工作?!?920年5月,陳獨秀發(fā)起組織馬克思主義研究會,之后,決定成立黨組織,在征求李大釗意見后,將黨組織定名為“共產黨”。8月,中國共產黨上海發(fā)起組成立。兩個月后,李大釗等人在北京成立共產黨早期組織。在上海及北京黨的早期組織的聯(lián)絡和推動下,武漢、長沙、濟南、廣州等地,以及旅日、旅法留學生和華僑先進分子,也都成立了黨的早期組織。各地共產黨早期組織成立后,就開始有計劃地研究、宣傳馬克思主義。
在中國美術館拍攝的吳為山雕塑作品《馬克思》。圖:新華社
1920年4月底,陳望道克服種種困難,完成《共產黨宣言》中文全譯本的翻譯。之后,他參與《新青年》編輯部和馬克思主義研究會組建工作。恰在這時,共產國際代表維經(jīng)斯基經(jīng)李大釗介紹,到上海與陳獨秀等人磋商籌建中國共產黨,得知《共產黨宣言》已被譯成中文后,決定交由上海馬克思主義研究會資助出版。陳獨秀立即著手組織對陳望道的譯稿進行校訂。4個月后,在上海拉菲德路(今復興中路)成裕里12號一個名叫“又新”的小印刷所里,《共產黨宣言》第一個中文全譯本終于“呱呱墜地”。1920年9月起,《新青年》成為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的機關刊物,公開宣傳馬克思主義。11月7日,即俄國十月革命三周年紀念日之際,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又創(chuàng)辦了《共產黨》月刊,在中國大地上第一次亮出“共產黨”這面旗幟。
在與工人運動相結合的過程中,馬克思主義被當時的先進青年認為“最宜采用”,因此,正式成立中國共產黨的條件就基本具備了。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大會討論并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其中開宗明義確立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旗幟鮮明地把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確定為自己的奮斗目標,主張用革命的手段實現(xiàn)這個目標。大會還通過《中國共產黨第一個決議》,其中將“宣傳”單列為第二部分,規(guī)定“一切書籍、日報、標語和傳單的出版工作,均應受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或臨時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的監(jiān)督”,“每個地方組織均有權出版地方的通報、日報、周刊、傳單和通告。不論中央或地方出版的一切出版物,其出版工作均應受黨員的領導”,“任何出版物,無論是中央的或地方的,均不得刊登違背黨的原則、政策和決議的文章”。這為做好馬克思主義宣傳工作提供了具體指導。
1921年9月1日,《新青年》刊登《人民出版社通告》,宣告中國共產黨第一個出版陣地——人民出版社成立。1921年11月,為迎接黨的二大召開,黨中央領導機構下發(fā)建黨后的第一個通告《中國共產黨中央局通告》,明確要求,“中央局宣傳部在明年七月以前,必須出書(關于純粹的共產主義者)二十種以上”,對傳播馬克思主義的殷殷期盼溢于言表。1922年6月30日,陳獨秀在寫給共產國際的一份報告中,詳細匯報了建黨后的政治宣傳情況,列出“中央機關設立之‘人民出版社’所印行書”,包括馬克思全書二種、列寧全書五種、康民尼斯特叢書五種,并附注“以上書十二種各印三千份”。
1922年5月,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指出,“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歷史是很短的,至今不過三年左右”,“因為先驅者的努力宣傳,竟使馬克思主義能在最短期間發(fā)達起來,信奉馬克思主義的人日益增加起來”。此時的中華大地,正如《新青年》季刊創(chuàng)刊號刊發(fā)的《赤潮曲》中所唱:“赤潮澎湃,曉霞飛動,驚醒了五千余年的沉夢?!?/p>
1923年11月1日,中國共產黨成立后的第二個出版發(fā)行機構——上海書店成立。上海書店在開業(yè)廣告中宣稱,“我們不愿吹牛,我們也不敢自薄,我們只有竭我們的力”。1924—1925年間,中共中央對外宣傳的《向導》《新青年》《前鋒》等刊物均由該書店出版發(fā)行。1925年5月,五卅運動爆發(fā),轟轟烈烈的大革命進入高潮,革命形勢日漸好轉,革命出版物的讀者范圍和需求也日漸擴大。1925年10月,中共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擴大會議通過《宣傳問題決議案》,提出“翻譯馬克思主義的書籍”。為進一步加強對馬克思主義的宣傳,上海書店專門經(jīng)銷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譯著,包括陳望道譯《共產黨宣言》、柯柏年譯《哥達綱領批判》等,受到讀者廣泛歡迎。
隨著書店經(jīng)營業(yè)務的逐漸發(fā)展,上海書店的政治影響日益擴大,引起反動軍閥的恐懼。1926年2月4日,上海書店遭到查封。鑒于長江中游一帶革命形勢日漸好轉,黨中央于12月1日在漢口創(chuàng)辦了長江書店。在當時轟轟烈烈的革命形勢下,武漢三鎮(zhèn)來長江書店購書的讀者絡繹不絕,革命書籍供不應求。
1927年初,隨著北伐軍逼近上海,黨中央決定恢復在上海的公開出版機構,首先成立了《向導》《新青年》《中國青年》三個刊物的總發(fā)行所。3月,北伐軍進入上海后,黨中央決定在三刊總發(fā)行所的基礎上,建立上海長江書店。
1927年3月31日,《民國日報》刊登《上海長江書店正式開幕廉價啟事》,向全社會廣而告之,“沒有革命的理論,便不能有革命的行動”,本店“經(jīng)售一切關于革命書報”,“本店愿意于這個高潮中,供給民眾以研究高深革命理論的材料,凡我革命同志欲購革命的書報,請移玉至敝店可也”。革命激情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