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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志者述而不作 序事者實而不華
      ——從《金閶區(qū)志·顧祿傳》論方志人物志的撰寫

      2022-12-05 07:36:44宋慶陽
      江蘇地方志 2022年4期

      ◎宋慶陽

      (蘇州市姑蘇區(qū)文化館,江蘇蘇州215004)

      2005年5月出版的蘇州市《金閶區(qū)志》卷17人物收錄了顧祿小傳:

      顧祿(約生卒于清嘉慶道光年間)字鐵卿,字茶磨山人,吳縣(今蘇州)人。出自簪纓望族,家世業(yè)儒,生于嘉慶初,四十八后無考。韋光黻《聞見闡幽錄》云:“顧鐵卿祿,吳附生。恃才華,縱情聲色。娶妾居山塘之抱綠漁莊??獭肚寮武洝贰锻蛞需洝贰M庋笕毡緡劁u其版,稱為才子。為友人陳某誘致邪僻,事連,同系于官。陳某逸去,祿旋以疾卒?!兑住吩唬骸戎巳耍灰鄠?!’”誘至邪僻,無明文。然顧祿閉門卻掃,潛心著述,藹然之心,諷喻之殷,躍然紙上,何致邪僻!然為當(dāng)?shù)浪簧?、所疾忌,欲加之必不可逭之罪,則實。著述尚有《頤素堂叢書》十七種、《頤素堂詩抄》八卷、《晚香吟》一卷、《藝菊須知》二卷。

      清代嘉慶道光年間的蘇州文人顧祿,因編撰《清嘉錄》《桐橋倚棹錄》等著作而名聞中外。近年來,不僅其著作一版再版,對他的研究也方興未艾。讀秀數(shù)據(jù)庫“知識”檢索顧祿,3844條。日本早稻田大學(xué)文學(xué)學(xué)術(shù)院教授、北京大學(xué)中國古文獻研究中心客座教授稻畑耕一郎,為編寫顧祿年譜還推出一系列研究其人及作品的學(xué)術(shù)論文。

      上述小傳中字(號)茶磨山人、誘至(致)邪僻,這應(yīng)該是打字錯誤的問題,不在討論之列。但是,小傳在引用了顧祿好友韋光黻的筆記后,卻忽略傳主朋友的全文,只針對“誘致邪僻”這一點發(fā)了一通洋洋大論,然后想當(dāng)然地認為導(dǎo)致顧祿病卒的原因是“當(dāng)?shù)馈庇又?,而且還作出了“則實”的論斷,修志者一定要審慎對待。

      一、顧祿生平概述

      關(guān)于顧祿生平以及死亡原因,近年來經(jīng)過稻畑耕一郎、張學(xué)群、王稼句等中外學(xué)者考證,基本已經(jīng)確定。

      顧祿(1794—約1843),吳縣光福人,字鐵卿,又字總之、聰之,自號茶磨山人。據(jù)蘇州圖書館館藏清光緒五年(1879)《金閶鄉(xiāng)賢陳顧將軍祠堂志》抄本所示,顧祿系顧野王第38代裔孫,在清初從安徽六安回遷蘇州定居,故此在家譜中,他們這一支叫“六安歸吳支”,后來也叫“七子山顧氏”。關(guān)于顧祿的生年,稻畑耕一郎在《顧祿年譜》《〈清嘉錄〉著述年代考——兼論著者顧祿生年》等系列學(xué)術(shù)著作中推定為1794年,已經(jīng)為學(xué)界所接受。張學(xué)群在《顧祿的家世和卒年死因新探》中,認為顧祿是“儒醫(yī)世家”。至于其卒年,《祠堂志》抄本卷三載,道光九年(1829)“祿總之偕族眾重輯祠堂志四卷”,到了道光二十四年(1844)顧震濤等八人重新編輯的七卷本《祠堂志》來看,盡管其父兄子侄八人赫然在列,顧祿已經(jīng)不見于編輯名錄了,且七卷本卷四明確記載,顧祿“東廡從祀”。張學(xué)群推測顧祿的卒年可能是1842年或1843年。王稼句在《吳門風(fēng)土叢刊》中指出顧祿逝于道光二十三年[1],即1843年,卒年50歲,與張學(xué)群推定基本相同。

      關(guān)于其死亡原因,同時代的吳中詩人袁學(xué)瀾“癸卯(1843)五月”在《重過抱綠漁莊感舊記》中說得非常明白:“昔乙未(1835)秋,余與顧曾相識于青溪邀月榭。時彼豪氣方盛,志方恣,挾貲出游,鶩聲逐勢,遍交豪杰,銜杯接歡,日馳騁于酒壇文社間,頗以豪俠自命。后聞顧覬覦郡中一富族,誣以不軌,富人出金求解之,顧未饜。富人訟之官,致受杖下獄以沒?!盵2]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時候的顧祿已然過世了。在《虎阜雜事詩七言絕句一百首》中袁學(xué)瀾又舊事重提:“四圍綠水抱云莊,有客藏嬌樂醉鄉(xiāng)。禍福無門由自召,回頭風(fēng)月景凄涼?!痹娭胁⒓有∽ⅲ骸鞍坠粲覀?cè)有抱綠漪莊,擅煙水樓臺之勝,向為豪客藏嬌之所。后其人因訛詐人財,斃于獄。”[3]顧祿在《桐橋倚棹錄》卷八第宅中收抱綠漁莊,指出漁莊為陳氏所有,自己從塔影山館移居于此,“繕為東溪別業(yè),挈蟾姬、鏊兒輩吟詩讀畫,消遣歲月?!鳖櫟摫檠液糜杨}墨書聯(lián),如韋光黻贈聯(lián):“如此煙波,只應(yīng)名士美人消受溪山清福;無邊風(fēng)月,好借瓊樓玉宇勾留詩畫因緣?!敝杜櫟氯A也集聯(lián)相贈:“塔影在波,山光接屋;畫船人語,曉市花聲?!盵4]不難看出,袁學(xué)瀾筆下的顧姓豪客、韋光黻筆下為陳某“誘致邪僻”的顧祿只能是同一人。死者為大。韋光黻作為顧祿的好友、顧德華的老師,為逝者諱的緣故,所以在自己的筆記中說他“旋以疾卒”。但事實就是事實,于是在文中又點明其“恃才華,縱情聲色”的性格特點,發(fā)出“比之匪人,不亦傷乎”的浩嘆。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顧祿不拘小節(jié),縱情聲色,最終因觸犯法律下獄瘐斃。他的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所以親戚好友都三緘其口。這也很好地解釋了一個疑點,為什么《光福志》上收錄的生員名錄里,有其父兆熊而沒有他的名字,他被褫奪功名也自在情理之中。

      二、據(jù)事直書、述而不作的原則依然要堅守

      方志學(xué)家章學(xué)誠指出:“國史取材邑志,人物尤屬主要?!盵5]地方志作為資料性地方全書,人物傳記是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所謂知人論世,離開了人,真善美假惡丑就無從體現(xiàn),世道人心則無所附麗。2008年中國地方志指導(dǎo)小組頒布的《地方志書質(zhì)量規(guī)定》也進一步明確:人物是地方志的內(nèi)容之一。

      1.顧祿對中日文化交流的貢獻。1837年《清嘉錄》在日本翻刻出版,京都、大阪、江戶等各大城市的書店還進行了翻刻,其中江戶下谷御成道書肆青云堂也有刻本行世。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這家書店不是為普通讀者服務(wù)的,他們是一家御用書店,服務(wù)的是日本上流社會乃至皇室成員。日本學(xué)者內(nèi)山端庵曾刊行《歲華一支》,閱讀《清嘉錄》后,對其廣征博引再發(fā)表《歲華一支補遺》,并通過高舜臣秋帆把著作輾轉(zhuǎn)送給顧祿請他撰寫序言。1839年夏季,顧祿收到其著作后,在茶磨山館撰寫了《歲華一支序》,顧祿的這篇手稿現(xiàn)收藏在日本早稻田大學(xué)圖書館??梢?,《清嘉錄》在中日文化交流上是有其貢獻的。顧祿作為在蘇州乃至國外具有一定知名度的文化人,其入選志書絲毫沒有問題。

      2.對傳主的認識不能以偏概全?!妒勒f新語》是一部以描寫人物見長的筆記小說,往往三言兩語就能見人見事見精神,這種寫法修志人可以取法,但如果以這種手法入志,則要防止以點代面、以偏概全的毛病。以顧祿為例,隨著近年來史料的不斷挖掘,我們看到了一個更加豐富、立體、全面的顧祿。比如顧祿到底是出身簪纓望族還是儒醫(yī)世家,這里面的區(qū)別就很大?!短K州通史·人物卷·顧祿》認為其為“顧嗣立五世孫”[6],當(dāng)代學(xué)者謝國楨先生甚至認為顧祿的“誘致邪僻”可能涉及政治事件。著作者在資料缺乏的時候,在文章中作出一些合理的推斷,這是文藝筆法,而不是修志的法則。中國地方志指導(dǎo)小組1997年5月通過的《關(guān)于地方志編纂工作的規(guī)定》第十三條明確規(guī)定:“人物志要堅持生不立傳的原則,在世人物的突出事跡以事系人入志?!睘槭裁葱拗救艘帧吧涣鳌钡膫鹘y(tǒng)呢?一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再者就是編纂者容易受到各種外因的干擾,影響其對傳主的正確評判。退一步講,即便是“蓋棺定論”,有的時候也是非常之難的。如江蘇宿遷康熙、雍正時代的著名女詩人倪瑞璇,因詩風(fēng)雄闊、關(guān)心民瘼而聞名。在其逝后,其夫徐起泰編纂其遺著《篋存詩稿》,傳抄很廣。道光庚寅年《倪孺人詩稿》付梓,再為修志者采編入《〔同治〕宿遷縣志》《〔光緒〕宜興荊溪縣新志》,光緒間出版的《徐州詩征》更是摘錄其幾十首詩歌加以揄揚,使倪瑞璇驟得大名。但是,根據(jù)現(xiàn)有資料,現(xiàn)在可以基本斷定《篋存詩稿》系抄襲之作;《相城區(qū)志》人物卷輯錄馮夢龍條,把民間文學(xué)引為信使,把東橋新巷村石橋馮埂上作為馮夢龍“世居”[7]地收編入志;《蘇州文史資料》第65期發(fā)表涉及蘇州民國聞人張一鵬的“翻案”文章,都是“蓋棺”而不能“定論”的例子,期望在越來越多史料的印證下,這些錯訛?zāi)軌虻玫郊皶r糾正。

      3.述而不作的原則依然要堅守。但與此同時,立傳人物的人選、傳記撰寫都是有規(guī)定的,如堅持志體,述而不論;記述事物、事件和人物,寓觀點于記述之中;生不立傳,記述人物要準(zhǔn)確、客觀、公允;人物傳記記述傳主的生卒年月、籍貫(出生地)、主要經(jīng)歷、典型事跡、個性特征、社會評價等。常璩《華陽國志·序志》認為“善志者述而不作,序事者實而不華”。[8]劉知幾《史通·惑經(jīng)》認為“良史以實錄直書為貴”“所謂直筆者,不掩惡,不虛美,書之有益于褒貶,不書無損于勸戒”。在眾手成志的前提下,這個要求似乎有點苛刻。還是以顧祿為例,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顧祿生于乾隆五十九年,大約卒于道光二十三年,但是對顧祿的認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如《金閶區(qū)志》的編者不能確定顧祿的生卒年,只是點明其生卒于咸豐道光年間。有一分證據(jù)就說一分話,據(jù)事直書,值得肯定。但資料愈是稀缺,下筆就要愈加審慎。志屬信史,莫須有、姑妄言之類的文字在地方志中最要不得。結(jié)合《金閶區(qū)志》顧祿的小傳不難看出,編輯者對顧祿的喜愛是不言而喻的,溢美之詞隨處皆是?!叭活櫟撻]門卻掃,潛心著述,藹然之心,諷喻之殷,躍然紙上,何致邪僻!然為當(dāng)?shù)浪簧?、所疾忌,欲加之必不可逭之罪,則實。”《清嘉錄》《桐橋倚棹錄》是記述地方風(fēng)俗、史跡的,顧祿自己在凡例中也指出,“是書皆躬自采訪,山前山后,風(fēng)雨無間,或拏舟采訪,或載筆討今,抑且詢諸父老,證以前聞,始采入集”,袁學(xué)瀾對他的褒貶也蘊藏在文字詩歌當(dāng)中,“挾貲出游,鶩聲逐勢,遍交豪杰,銜杯接歡,日馳騁于酒壇文社間”,因此“閉門卻掃,潛心著述”自然就談不上了。但恰恰因為摻雜了編者的太多喜好,也影響了其對人物的準(zhǔn)確、客觀、公允的評價,甚至得出了錯誤的結(jié)論。而《聞見闡幽錄》中論及顧祿,“恃才華,縱情聲色”寓觀點于記述之中,這七個字則極為傳神,當(dāng)為修志者學(xué)習(xí)借鑒。

      4.人物入志變與不變的辯證。章學(xué)誠認為:人物列傳是可以與家譜、方志、國史并列的“一人之史”。個人傳記撰寫要準(zhǔn)確、全面、系統(tǒng)地占有資料,為后來修編家譜、地方志、國史者提供詳細的資料,供編輯者“擇善”[9]而采。就如同廚師做菜,采購者提供的原材料越多越新鮮,廚師可選擇的余地就越大,做出來的菜肴也就越可口。廚師水平的高下,也直接決定了菜品質(zhì)量的高低。應(yīng)該指出,人物傳記從產(chǎn)生的那一刻起,變與不變的論爭就是永恒的主題。如司馬遷創(chuàng)編《史記》,本紀(jì)、表、書、世家、列傳被后世修史者奉為圭臬,“無韻之離騷”“太史公曰”更是突出史志的文學(xué)性以及敘議結(jié)合的特點,與“縱述史實,述而不論”似乎有點相悖。但是,史遷筆法的精髓就在于“寓論斷于敘事中”[10],司馬遷深諳“述而不作、據(jù)事直書”之道,所以班固在《漢書》中推崇備至: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我們也要看到,方志人物修撰中的一些用詞陳陳相因,讀之乏味。如人物傳記中論孝子父母喪則“哀毀骨立”,論神童則“幼嗜學(xué)過目成誦”之類,陳詞濫調(diào),比比皆是。章學(xué)誠則強調(diào)“人物列傳,必取別識心裁”[11]。近年來,修志工作者在人物傳的撰寫上,也作了一些探討。比如提出史志性和文學(xué)性、真實性與藝術(shù)性的結(jié)合。修志之變是立足于修志者的“史學(xué)、史才、史識、史德”基礎(chǔ)上的,要突破“千人一面”,實現(xiàn)“個性化”,一定是立足在信史的基礎(chǔ)、詳細占有資料之上的?!督痖媴^(qū)志》顧祿傳在諸多資料缺失、“誘至(致)邪僻,無明文”的情況下,輕率地得出結(jié)論,自然是站不住腳的。

      人物作為地方志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要寫好它確實需要下苦功夫。直筆著信史,彰善引風(fēng)氣,方志人要像愛惜生命一樣管好手中的筆,讓地方志“資政輔治”“堪存堪鑒”,讓人物在地方志里活出真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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