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青
從火焰出發(fā), 沿著煤的光芒, 找出那些深藏在地殼中沉淀的往事。
閉上雙眼, 讓煙吹遍村落, 讓歷史深一腳淺一腳撞進安源的身軀。
一些樹葉凋落, 一些泥土散發(fā)醇厚的芳香。
在安源, 成群的大雁是不倒的旗幟, 鮮血已順著河水滲透地心, 那些傾斜的稻谷火焰般映入眼簾。
黑夜里冒出的兩只翅膀, 閃著光芒, 在安源大地上耀眼, 金光照徹我的全身。
一只神鷹, 盤旋在安源的上空。 我看到血液翻騰的地面, 一聲槍響震動了萍水河。 這是黑夜的吶喊。 在安源, 內(nèi)心澎湃, 光芒蓋著光芒, 翅膀在天空飛翔。
靜看云卷云舒, 河流向東, 沉重的腳步踩著疼痛的歷史。 已逝的歷史是飛翔的歷史。
一道閃電, 劈開那條蠻荒之地, 就是歷史深入安源。 笑容多么淡定, 揮動的手臂與一道閃電依次出現(xiàn)在安源。
我看到紅彤彤的太陽掛在天空, 輕盈而堅定的翅膀在安源上空飛翔、 歌唱、 深入……飛翔, 深入安源, 那骨髓中的安源, 腳步在安源大地上迅疾如風。
在安源, 我相信: 多少歷史成為煙雨, 就有多少煙雨將成為歷史。
天空明澈, 大地蒼茫。
這個秋天于我總有些神秘, 當我與一棵樟樹相對而立, 邁不開的腳步緊貼著大地。
夕陽慢慢舉過我的頭頂, 像火焰升入心口, 被我的眼神所注視, 如一只大雁進入湖泊, 進入一個城市的心臟。
但是, 在一根稻草的眼里, 河流的一生都在不停地奔跑。
潛在水底的石頭, 忘記內(nèi)心的歷史, 幾塊疼痛的骨頭安靜地流淌。
在安靜的土地上, 拋開一切世俗, 吃著骨髓里生長出來的疼痛, 以身軀, 以腳印, 散發(fā)出來的靈魂捂在懷中。
這無時無刻不在流淌的血液, 知曉河流一樣的腳步, 他們忘記過去, 也同樣忘記未來。
借著遠行的一條河順流而下, 向著未知的原野, 它單純的表情, 同樣擁有著河流的清澈。
我能感覺到, 他們身上的頑強。
疼痛, 在內(nèi)心里翻滾。
此時, 我多想隨之而去, 多想邁開河流一樣的腳步。 也許,等到若干年后, 在安源, 再也看不到清澈的水和腳步。
我在內(nèi)心里, 沒有祈禱。
但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