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敏 李硯君
牙列缺損是臨床常見口腔疾病,義齒種植修復手術是治療牙列缺損的主要手段[1]。牙列缺損患者經過義齒種植修復治療后,能夠獲得滿意內固定以及咀嚼功能,并可改善患者生活質量[2]。但是由于義齒種植修復術治療周期性長,且對患者有一定創(chuàng)傷,加之擔憂修復效果,使得部分患者存在心理壓力[3]。另外,部分患者對義齒種植修復技術認知不足,而且擔憂面部容貌改變以及擔憂被周圍人群歧視等,可能出現一定程度感知病恥感。
病恥感為負性情感體驗的一種,包括內在病恥感、實際病恥感以及感知病恥感,被視為與群體身份人員或者特殊疾病、行為以及外表等密切相關,如艾滋病、同性戀或者軀體殘疾等[4]。高水平的病恥感不僅不利于患者康復,還對患者生活質量造成嚴重影響。美國心理學會將心理彈性定義為個體在面對逆境、創(chuàng)傷、威脅等情況時所表現出的良好適應過程[5]。目前,已經有研究分析了惡性腫瘤患者心理彈性與病恥感之間的關系以及病恥感與生活質量之間的關系[6-7],不過有關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病恥感、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心理彈性三者之間的關系研究相對較少。因此,本研究旨在分析心理彈性在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病恥感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間的中介作用,以期為制訂針對性干預措施,改善其生活質量及心理彈性等提供參考依據。
選取2020年8月—2021年12月醫(yī)院收治的116例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為調查對象。納入條件:首次治療者;年齡18~75歲;病例資料完整;能夠與醫(yī)護人員進行正常有效溝通;均順利完成義齒種植修復手術。排除條件:存在惡性腫瘤或者嚴重器質性疾??;存在藥物濫用或者酒精濫用史;嚴重心肝腎等臟器官功能障礙;存在語言功能、認知功能或者交流障礙者;入組前長期服用鎮(zhèn)靜藥和(或)抗抑郁藥、鎮(zhèn)痛藥者;入組前3個月內遭遇重大負性生活事件。
1.2.1 調查內容
(1)一般資料:通過自制一般資料調查表詳細收集患者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學歷水平、職業(yè)、平均月收入、婚姻狀況、醫(yī)保方式、缺牙數目等。
(2)病恥感:通過病恥感量表對患者病恥感進行評價[8],該量表包括5個維度即抵抗因子、歧視因子、刻板因子、疏遠因子以及社會退縮因子,包含29個條目,采取4級(1~4分)評分法,量表平均得分=總分/條目數量,得分越高 表示病恥感越嚴重,其中平均分3.0分為重度病恥感,2.5~2.9分為中度病恥感,2.0~2.4分為輕度病恥感,<2.0分為無病恥感。該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863分。
(3)心理彈性:通過中文版康納—戴維森韌性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對患者心理彈性水平進行調查[9],中文版CD-RISC包括3個項目(樂觀、自強及堅韌)共25個條目,采取5級評分法(0~4分)評分,其中0分為“從不”,4分為“幾乎總是”,CD-RISC總分在0~100分,得分越高表示患者心理彈性水平越高,其中71~100分為高水平,57~70分為中等水平,0~56分為低水平。該量表 Cronbach’sα為 0.832。
(4)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采用口腔健康影響程度量表-14(OHIP-14)[10]對患者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進行調查,OHIP-14包含7個領域,即殘障、功能限制、社交障礙、心理障礙、生理障礙生理不適以及生理性疼痛,由14個條目組成,采取5級(0~4分)評分法評分,總分在0~56分,評分越高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越差;其中0~14分為高水平,15~29分為中等水平,30~56分為低水平。OHIP-14的Cronbach’sα系數為0.93,具有較高信效度。
1.2.2 調查方法 收集資料前,對調查成員進行相關知識培訓,包括指導用語、交流技巧等。由2名研究組成員以統(tǒng)一方式對研究對象進行問卷調查,當面發(fā)放問卷,在調查前向研究對象闡明本次研究的目的及意義,并詳細講解問卷填寫的具體要求,包括問卷填寫的完整性以及有效性等,耐心解答疑問,在研究對象無疑問后填寫問卷。共發(fā)放調查問卷116份,經對問卷完整性及有效性審核,當場收回有效問卷116份,有效率100.00%。
采用SPSS 20.0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計數資料計算百分率;兩個變量的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采用多重線性回歸分析心理彈性的中介作用,并通過Bootstrap法對中介作用進行檢驗。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116例患者中,男61例,女55例 。年齡19~64歲,平均42.89±7.56歲。缺牙數目:1顆35例,≥2顆81例。見表1。
表1 116例患者的一般資料
116例患者病恥感量表、OHIP-14、CD-RISC評分見表2。 依據病恥感評分,無病恥感31例(26.72%),輕度73例(62.93%),中度12例(10.35%),重度0例 。
表2 116例患者病恥感量表、OHIP-14、CD-RISC評分(分)
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顯示,病恥感量表評分與CD-RISC、OHIP-14評分的相關性分別為r=-0.301和r=-0.364,均呈負相關性(P<0.05),CD-RISC評分與OHIP-14評分的相關性r=0.349,呈正相關性(P<0.05)。
多重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病恥感對心理彈性、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均具有相關性(P<0.05),當納入心理彈性后,病恥感對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相關性降低(P<0.05);說明心理彈性在病恥感和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見表3。
表3 心理彈性在病恥感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間的中介作用分析
Bootstrap法檢驗結果顯示,病恥感對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的直接效應為-2.211,病恥感通過心理彈性對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的間接效應為-0.091,占總效應的28.71%(-0.091/-0.317),見表4。
表4 心理彈性在病恥感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間的中介作用驗證
本研究結果顯示,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病恥感量表評分為2.08±0.63分,低于孫艷等[11]對乳腺癌手術患者以及陳沁等[12]對糖尿病患者病恥感評價研究結果。其原因為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手術對患者面部容貌影響輕微,而且不需要長期用藥,且無飲食、生活方式等明顯受限,因而病恥感程度低于慢性疾病、精神疾病、惡性腫瘤手術患者。本研究中,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OHIP-14評分為12.87±2.96分,說明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整體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水平較高。馬學榮等[13]研究顯示,牙列缺損患者種植修復術后生活質量水平明顯提高。其原因為牙列缺損患者經過種植修復治療后,改善了其面部美觀以及咀嚼功能。
本研究結果顯示,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病恥感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呈負相關性,患者病恥感越低,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水平越高。于媛等[14]研究發(fā)現,病恥感是肺癌患者生活質量重要影響因素。臨床中,生活質量是評價患者身心健康以及疾病轉歸的重要指標之一。病恥感是一個涉及醫(yī)學、社會學及心理學等多個領域的問題,并對患者的康復、預后、社會適應造成不良影響[15]。研究指出,病恥感水平較高者,易采取消極、回避等應對方式,從而影響患者心理狀態(tài)及生活質量[16]。因此,病恥感能夠降低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水平。本研究結果顯示,CD-RISC評分以及樂觀、自強、堅韌評分與病恥感均呈負相關性,患者心理彈性越高,則病恥感水平越低。心理彈性是患者面對疾病所表現出的心理適應水平,被定義為一種保護性因素,使個體對導致積極發(fā)展結果的不良事件更有抵抗力[17]。因此,心理彈性可以在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應對病恥感過程當中啟動保護機制,減輕其病恥感,而且有助于提升生活質量水平。
本研究結果顯示,病恥感能夠直接影響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的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減輕其病恥感水平能夠改善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臨床相關研究指出,通過積極心理干預、同伴支持、強化訓練、健康宣教以及認知行為干預等措施能夠減輕患者病恥感水平[18-19]。同時,本研究結果顯示,病恥感通過心理彈性間接影響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即心理彈性在病恥感和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心理彈性越高,則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越高。因此,醫(yī)護人員應當采取針對性干預措施,降低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病恥感水平,并積極關注其心理彈性水平,這對提升患者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具有重要意義。
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心理彈性及病恥感水平能夠預測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水平,較高水平病恥感可降低患者生活質量,較高心理彈性水平可間接提高其生活質量,臨床醫(yī)護人員應當提升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的心理彈性水平,減輕其病恥感,進而改善生活質量。隨后可開展干預性研究,為改善牙列缺損種植修復患者心理彈性、口腔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及病恥感水平提供準確數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