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芷君(貴州)
日光打在畫室的玻璃窗,像極了古希臘的裝飾畫;魚缸里的金魚,穿過楚門,并不知我看著它長大。我給畫室上色,有天青色等煙雨的味道,規(guī)整的茶具,有古香——明代的韻味。給綠植澆水,除了油畫框、刻刀、宣紙、毛筆及碑刻之外,他是我諸多好友,談笑鴻儒,也是貝多芬的助聽器,凡·高落下的另外一只耳。
筆觸入木三分,色彩點綴往生,威尼斯船上的委羅內塞★與丁托列托★,皆會走向眾神之座,那里有鷹的桀驁,黑格爾的黑色。我,最終遠離了佛羅倫薩。黎明之戰(zhàn),戰(zhàn)于光與影的魔法,戰(zhàn)于布歇★、弗拉戈納爾,以及提埃波羅★。
我望向窗外,見諸多身影,是眾神。
打開油畫箱,造就與逝去者對話,涼薄不見君子,只聽聞青衣。無需在彷徨中嘶吼,只聞花鳥,像風暴一樣,聽風吟。這是每天的日常,我與懶惰者為敵,與智慧者哲思,與庸俗者脫離,與獨立者共生。
一把刀的日記,必將記錄山川湖泊,鳥鳴之后忘記的森林,潛入夜,無聲勝有聲??逃谀景澹扇?,獸性的描繪,不止于填色,在于鞭撻、隱喻及象征。比如北島,抑或多多的阿姆斯特丹的河流,還有凡·高筆下的向日葵,塞尚的圣維克多山,眼前的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都將在沉睡后的零點復活,三千零一夜后的畫室,如果,他還在?
許多年以后,畫像會掛在墻上嗎?
*: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