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昕孺
因為毗鄰長沙
故名望城
直到這里走出了
一個小伙子。過去
人們稱他為英雄
現(xiàn)在,人們或許會叫他
帥哥。如果放到將來
人們又會喊他什么呢?
當然,任何時代都有
一個稱呼,總不會過時
——傻瓜。世世代代
結(jié)在心靈枝頭上的
小傻瓜,讓這個縣城成為
人類精神史上
一座最重要的名望之城
第一次去雷鋒故居
一棟破舊土磚房,酷似我童年時
住在外婆家的房子。周圍
都是黃土,推土機
勤勞如巨大的蝗蟲。我看到的
故居是那么孤獨
三十多年后,故居被庇護在一片
繁茂的綠林之中。人流涌進去
再涌出來。我看到一個
二十出頭的青年,在長墻外逡巡
他或許在尋找
自己的家,卻沒能認出家門
你不是節(jié)日,不是象征,更不是
活動品牌,不是某部電影的主人公
不是只在某一時間點
才讓我們想起的那個人
你永遠是那個二十二歲的小伙子
一名普通汽車兵
像喜歡寫日記一樣,喜歡白襯衣和背帶褲
像喜歡詩歌一樣,喜歡皮鞋和圍巾
把領(lǐng)子露在上面
發(fā)型偏分,額前的齊劉海
仿佛在自我朗誦的詩句,不押韻也不要緊
你做了一火車好事,時常也來點
惡作劇。沒人能拒絕你的善意
它就像陽光和雨水
讓你活在近乎天然的清澈與明凈中
我在想的是
雷鋒,帶給我們的
另一種考問
雷鋒無疑是個好人
但你,不一定是
你很想做個好人
雷鋒,卻無能為力
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
另外的“雷鋒”
他們喊著響亮的口號
邁著整齊的步伐
也無法變成
一九六○年代的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