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的雨季,經常出現山體滑坡、泥石流封路等相關新聞。在發(fā)起“登大瓦山”的活動之后,很多朋友勸我安全起見,慎重考慮??墒?,對山野的渴望、對穿越的期盼激勵著我,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將登山進行到底。
幸運的是,出發(fā)前,從樂山地區(qū)驢友那里得到消息,大瓦山并沒有下雨,一切可以按原計劃進行。
半夜1點多,汽車已經無法再往前行駛,司機將我們放到半山腰后就返回成都了。雨又淅淅瀝瀝下了起來,一直沒停。
晚上7點半,我們一行人包車出發(fā)。只是剛出發(fā)不久,車就出了點小意外,師傅回去換車,一直到九點鐘才繼續(xù)往前。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是金口河。
半夜1點多,汽車已經無法再往前行駛,司機將我們放到半山腰后就返回成都了。雨淅淅瀝瀝下起來,一直沒停。我們十個人背著包,披上雨衣徒步前往位于五池村的向導家,那是第一個露營地。大約走了四五公里,凌晨兩點半,終于抵達,雨也漸漸停了,我們在地鋪上沉沉睡去……
要登大瓦山,先上瓦山坪。從五池村到瓦山坪,海拔從1800米上升到2500米,有兩條交織的路可走。最佳路線是徑直沿小路直上,需要兩小時左右,瓦山坪可作為此行的1號營地,那里水源充足。
瓦山坪,是大瓦山與帽殼山之間的一塊高山草甸,海拔2500米,在通往大瓦山頂的小路上,隱藏在沼澤叢中。向導手指前方,對我們說:“看,前方的山就是大瓦山。”我們順著手指方向望去,一座巨大的長方形山體展現在眼前。我有些激動,終于見到了這座早已在照片上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大瓦山,這座兩百年前就被英國探險家贊不絕口的山,這座幾個月來讓我魂牽夢繞、不登山頂心境難安的山。
可沒多久,我們就遇到難題。因為前兩天下雨,有的路被水沖斷,坑坑洼洼,最深的地方積水已沒過膝蓋,冰寒刺骨,趟過去后人冷得直跳。這里因為開發(fā)錳礦,碎石公路盤旋了十九道彎,一直延伸到帽殼山腰,一條五六公里的小路從十九道彎路正中直插而上,再左轉到瓦山坪。徒步路線就是從小路而上,小路開始較為平緩,越往上越陡。大瓦山是我所登的山中最具觀賞性的一座,這種觀賞性不僅來自大瓦山本身,還來自大瓦山與周圍山巒景觀的渾然一體。我們一邊欣賞越來越清晰的帽殼山和大瓦山,休息之時,又不斷回頭觀望越來越廣闊的山巒,登山的疲勞就這樣在觀賞中消解了。
我們走走歇歇,空中厚厚的云層將太陽完全遮擋,一束束因丁達爾效應形成的“上帝之光”從云層隙縫中照射下來。大約中午,我們抵達了瓦山坪。這里長滿各種灌木叢,紅色的燈臺報春花(當地人稱“轉轉花”)一片一片的,非常好看。穿過低矮的樹林時,我們聽到了不遠處的牛在不停歡叫,同伴忍不住開起玩笑:“兄弟伙來了,打個招呼嘛?!?h3>2 穿行樹林,滾龍崗險中有幽徑
踏上滾龍崗,兩邊是刀削一般的崖壁,往下看就是萬丈深淵。絕壁上長滿了杜鵑花和樹叢,如同近衛(wèi)隊一樣接受著檢閱,小道兩邊是石頭,像天然的防護欄。
滾龍崗是登大瓦山的必經地段,在很多有關大瓦山的描述中,人們總喜歡用震撼、萬丈絕壁來形容它。到達大瓦山的滑坡區(qū)后,需要從這里掉頭橫切懸崖,這一小段路不能久留,因為隨時都有滑坡的危險。
從瓦山坪到滾龍崗,主要是在一個低矮的樹林中穿行,對個子高的朋友來說,此處甚是難行,只能爬著穿過。因為前幾天下過雨,地面的枯枝敗葉散發(fā)著令人昏沉的味道。我一個不留神摔倒在地,卻沒有力氣立刻爬起來,只好伏在地上喘上幾口氣再爬。這片樹林很茂密,大家艱難前行,走出來花了將近兩小時。回望來路,都是非常美麗的幾何線條。
我作為本次活動的領隊,安撫著大家焦慮的心情,雖表面上故作鎮(zhèn)定,仍是徹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天剛亮,趁著雨停,我們一行人就馬上起來,匆匆收拾行裝,用過便飯后,冒著大霧下山了。
雨后的下山之路更加難行,腳下要萬分小心,除了向導,幾個人都是杵著手杖一邊探路一邊前行。但此時的大瓦山,風景可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即使危險重重,也有“戰(zhàn)地記者”在后面慢吞吞地拍著照片,記錄大家下山的驚險鏡頭。下山路上,又要體驗一次懸崖上的長梯。這種梯子當然不像城市樓房里的那么便利,而是有著彎來拐去的形狀,雨后又易打滑,所以落伍的人極其不安全。
果然說時遲那時快,我們當中還是有人陷入了危機。一位名叫“菜哥”的隊友腳不慎陷下去了,右手又被梯子卡住,他趕緊往上走,想先取出右手,但由于梯子在一個突出的巖石下,菜哥始終踩不到梯子,我們之中沒有人幫得上忙,只能在原地干著急。后來大伙兒想辦法,先用繩索把包運下去,人再輕裝下來,才有驚無險地度過這場突發(fā)意外。
經過九個這種掛在懸崖上的軟梯后,過了滾龍崗,再穿過一片樹林,中午十二點左右,我們終于回到了瓦山坪。從瓦山坪到五池村,就是原路返回了,至此,攀登大瓦山的探險之旅告一段落。
(編輯 胡倩)
作者簡介
王雪
80后,愛好極限運動、登山徒步、攝影、騎行。一個想走遍重慶每個角落的戶外徒步愛好者。曾經的戶外領隊,如今的徒步游記撰稿人,自2005年接觸戶外運動,長期策劃、組織戶外登山徒步活動,作品時見《環(huán)球人文地理》《城市地理》《中國國家地理》等雜志。作為地道的重慶人,深愛巴山渝嶺,只因熱愛想單純的徒步走完區(qū)縣的最高峰,經過13年的時間,已完成重慶所有區(qū)縣最高峰的登頂挑戰(zhàn)。